皇帝笑了笑,對展墨如低聲道,“你看,來了,你等着看熱鬧,來來來,到裡面,別讓那老頭看見你!”說着不顧展墨如的反對拿被子將他包住。
“讓他過來吧!”皇帝似乎不耐道。
不一會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皇帝整理了衣冠坐在牀沿中央位置,簾幕卻垂掛下來,擋住裡面。
展墨如卻覺得羞愧無比,雙手死死地揪住錦被。聽到一陣碰碰地磕頭聲,然後又是痛哭聲。
皇帝擺擺手,“陸大人,起來吧,大冷天的,跪在地上難受,你不是老寒腿嗎?快扶起來!”
那陸大人卻嚎啕大哭,砰砰地磕頭,“聖上,聖上,您終於肯見老臣啦,聖上,您是我們大魏的聖上,是我們天下的皇上呀!”
皇帝只好親自下了行牀,將他扶起來,“陸大人!委屈你啦,來來,朕給你擦淚!”
“老臣不敢,皇上,您已經半月未曾上朝,那朝中可是要亂成一鍋粥呀!聖上!我大魏自建國三百年來,還不曾有過這樣的局面,北方金曜國大軍壓境,我們自己朝內卻爭鬥不休,聖上又――古來紅顏禍水,美人如劍吶,聖上!”那陸大人老淚縱橫又顫巍巍地跪下去。
“陸大人,言重啦,言重啦,朕的美人只是個美人而已!”皇帝笑着扶着陸大人不讓他跪下去,又提起陸大人的衣袖給他拭淚。
“皇上,爲了博取美人歡心亡國喪位的事情還少嗎?烽火戲諸侯,妖女亂政,就在不遠的周國不也因爲一個女人差點兄弟相殘,國無定主嗎?皇上!”陸大人連連拱手。
“陸大人放心,朕的美人不是女人,不怕!”皇帝輕笑着說道。陸大人一個氣息不暢差點昏死過去,猛得摔開皇帝的手,大罵道,“昏君,你個昏君,好你個小金豆,你――你――啊!”陸大人氣得手足發顫渾身發抖,一口氣沒上來,也沒來得及找根柱子當場撞死便直挺挺地摔了過去。
皇帝也不生氣,搖搖頭,嘆了口氣,“真是個迂腐的老頭子,總是給人當槍使。”又吩咐左右,“把陸大人擡下去,讓他在家好生休養。”然後又走回牀上,脫了青玉履上了牀。
看展墨如一張臉憋得通紅,雪白的貝齒緊緊咬住下脣,看那股子狠勁是要咬下一塊肉來才肯罷休。不禁擡手屈指彈了彈他的牙齒,“不許咬了!”
展墨如卻猛地張口咬住他的手指,死命地用力,與皇帝同時發出悶悶的嘶鳴,皇帝拇指用力摳住他的下頜,逼迫他張開嘴,再看手指上又是一圈血痕,擡到脣邊自己吮了吮,又拿帕子輕輕擦拭了幾下也沒在意。
展墨如卻恨不得撞死自己,這簡直就是最大的羞恥,做一個昏君不上朝□的擋箭牌,這魅惑君主,擾亂朝綱的罪名還是要扣在自己的頭上,一陣羞恥感從腳底往上騰得升起,將渾身都燒得體無完膚,讓自己脊背發冷,幾乎擡不起頭見不得人。
想也不想便朝皇帝撲過去,一陣撕咬,最好是現在殺了他將他扔進大獄纔好,寧願死也不要做一個被人指着脊樑罵的佞臣,禍水!
皇帝看他一副失去理智陷入瘋狂的模樣,張着嘴,臉通紅如同一頭髮瘋的野獸,只好一手掐住的脖頸,將他壓在牀上,手腳並用按住他的身體,免得他又弄破了傷口。
“噓噓噓噓!”皇帝安撫着他,輕輕撫摸他的臉頰,“沒事,沒事!不是你的錯,別怕!”看他一雙靈動的大眼長睫低拂,如同被折斷羽翼的小鳥,不禁心頭有點痛,“你放心,是朕昏庸人家不會怪你的,在沒有你的時候,朕就是個暴君、昏君,跟你沒關係!”皇帝趴在展墨如耳邊低低勸慰。
看到他美麗的大眼滿含憤怒,漸漸溢滿清淚,便覆脣去輕輕□。
“你到底要做什麼?要麼就殺了我要麼放了我!”即使各種壓力讓他到了崩潰的邊緣,展墨如還是咬着脣瞪着黑亮的眼,溢滿了水汽可是卻滾不下來。
皇帝垂眼看着他,雙眸中溢滿憐惜,“想哭就哭吧,憋壞了身子那麼多人替你難受!”說着又擡手幫他拭淚,“我們去看梅花好不好?”又吩咐人推着行牀去花園。
雪壓梅枝,姚黃、灼紅、雪白、翠綠,團團簇簇,片片生輝。梅枝虯曲嶙峋,梅蕊香自寒飄,淡淡的優雅,沁人心脾,混着冷雪的冰爽,盪滌心胸。
皇帝將寬大的銀狐貂裘披在展墨如的痩削的肩上,攬着他步行梅林,輕踏雪毯,留下串串深淺的腳印,風過梅林,片片花落,飛舞着旋入腳窩中,那花瓣纖柔而傲骨,凌寒獨香。
“你若喜歡,我們就住在這梅林中如何?”皇帝輕攬着展墨如的身體,在那些宮女太監看來,皇帝近日溫柔而親切,沒有半分的暴戾,看來這位小公子將是取代萬貴妃而最受寵的人了。一時間宮裡忙亂紛紛,四處探查消息,打聽皇帝的新寵,調整新的戰略了。
“我不喜歡!我只想自由自在的。”展墨如緊緊地捏着貂裘的邊緣,用力地揪着那些柔軟溫暖的狐毛。
“在這裡你就是自由自在的,你想吃什麼,想玩什麼,想說什麼都可以隨意。你放心,朕會保護你,絕對不會像周國的那個寘顏帝那麼無能最後被逼着殺死最寵愛的人,不用怕,他們不敢來逼朕的。”皇帝笑着擡手挑起展墨如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
“我要的是我的自由,不是做你寵物的自由!”展墨如無懼地瞪着他,窩火卻又無力。
“墨君,你這樣說朕會難過的,朕可是真心待你,並沒有半點看輕你的意思。”皇帝輕笑,攬着他繼續走。
“你什麼時候放我二哥?我義父知道我――他會氣死的!”展墨如想起老爺子爽朗的笑聲,炯炯有神的大眼就難過。
“你放心,老國公知道大將軍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擔心,他連書信都沒有給朕寫,過幾天你二哥就可以出獄了,我讓人告訴他,你在朕這裡做客,沒關係,放心好了!”皇帝擡眼看看斜上方一枝紅梅橫斜而來,枝椏蒼勁虯曲,梅似朝霞,映雪凝雲,不由得讚歎道,“好漂亮的梅花!”
說着擡手摺下一根細細小枝,上面並蒂開了兩朵並有五六七八個花骨朵,皇帝笑了笑,將它輕輕別在展墨如鬢髮上,墨發如雲,梅花含韻,好一個花映人如玉,人比梅花清。
展墨如飛快地擡手猛得將那根小梅枝拉下來,太過用力扯下一團黑髮,狠狠地扔在雪地上,梅花凋零,墨發如漆印在晶瑩的雪地上,相映成趣。
“你不要假惺惺,你到底要做什麼!”展墨如身上發軟,無奈又無力,一下子萎頓在地,手用力地抓在地上。
皇帝雙眸冷凝,鋒芒閃過,卻又長舒了一口氣,慢慢地蹲下身來,“沒想到你還是個最有骨氣的。”擡手撣掉從梅枝上落在展墨如髮絲上的雪,又將展墨如扯落在雪地裡的一小團髮絲撿起來揣進懷裡,輕聲道,“雪地裡涼,你還受着傷,這樣坐了病可不是玩的!”說着便要伸手將他抱起來。
展墨如卻抓起一把雪猛得揚到他的臉上,大聲道,“你不要貓哭老鼠假慈悲,我不會上當的!”說着猛得往一邊的空地上跑,跑了幾步卻被長長的衣襬絆住撲倒在雪地上。
皇帝被雪迷了眼,幾個太監連忙上來幫他清理,他卻擺擺手讓他們都退下。“你若是不聽話,朕會生氣的。”皇帝站起來對展墨如說道。
“你最好殺了我!”展墨如趴在雪地裡大喊道。
“朕怎麼捨得殺你?但是你有沒有關心的人?老國公,燕奉畫,燕鳳慈,白輕侯,洛華衣?還有嗎?”皇帝慢慢地說着。
“你到底要做什麼?”展墨如猛得回頭死死地盯着他。
“朕只是想讓你乖乖地聽話,別那麼任性,你就是個被慣壞的孩子,就是康安也不敢和朕頂嘴,可是朕卻忍讓你很多!不要再鬧了,過來!”皇帝朝他伸手。
展墨如看着他淡笑的臉,心卻揪成一團,他現在想跑到大牢揪着二哥的衣領大聲地質問他,“你到底保了什麼皇帝,一個昏君,一個惡魔,一個壞蛋,一個畜生!”
倔強地看着他卻不肯動,雙手用力地摳進雪地裡,死死地怨憤地盯着皇帝。
“墨君,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皇帝慢慢地將手收回去。
展墨如依然沒有動,就如同一棵梅樹一樣紋絲不動地長在那裡。
“那我先回去,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我喝完一杯茶你還沒有過來,就不要怪朕了!”皇帝說着便轉身往回走。
展墨如抓起一團學用力地砸到他的後頸上,嘶喊着“你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可是你做下流的事,強人所難,你――你是個昏君,就是個昏君!”喊着嗓子沙啞,只好趴在雪地上直喘氣。
皇帝濃眉高挑,雙眸冷寒閃現,快步地走去梅林的暖閣。
暖閣裡溫暖如春,裡面的陳設簡潔,只有暖炕,木桌椅,沒有黃金美玉瓷器等得擺設,粉白、翠綠、灼紅的紗幔層層疊疊,地上鋪着織滿了梅花圖案的錦毯,牆上掛着幾副梅花圖,就連牀幔上也繡滿了精緻的各色梅花。
“冬陽,將梅園的牌子摘了,換成墨梅居。”皇帝呷了一口香茗,飄散着梅花的香氣,如那少年身上的馨香,想着竟然有點剋制不住,甚至不想等,但還是按耐了心性。
慢慢地等着不斷地喝茶,卻又是喝得勤抿得少,一次次不過潤了潤脣,半天下來卻還有大半杯茶,已經涼透了。
皺了皺眉,彎曲了修長的手指砰砰地慢慢地敲着桌面。
“冬陽,你去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
“皇上,小的看過了,墨君正趴在雪地上自言自語呢!”冬陽回道。
“哼,是罵朕吧!”皇帝哼了一聲,眉峰一挑,便要端茶。
“皇上――”冬陽忙道。
“怎麼啦?”皇帝斜了他一眼。
“茶冷了,小的給您換一杯!”冬陽低聲道。
“不用,冷了也是這杯,朕的心可比這個還冷,難道也換?”皇帝雙眸銳利的鋒芒劃過,“冬陽,去宣旨,洛太醫沽名釣譽,醫術實在糟糕,朕的頭疼又犯了,疼得吃不好睡不好,連早朝都不能上,所以這半月纔在梅園休養,讓人拿了他,關進大獄裡,擇日送進大理寺讓人好好審審他。”皇帝說着將茶端起來一飲而盡,冰冷的嚥下去,透心的涼。
“是――不過,皇上,洛太醫卻並未入太醫院,而且您也一直瞞着,如此洛太醫怕是要放到明面上了。”冬陽看了看皇帝冷着臉,低聲道。
皇上冷冷笑笑,“你以爲想知道的人不知道麼?萬貴妃送來的人沒有他們不知道的,況且這樣也不冤枉他!”皇帝修長的手指捏在茶杯上,猛得用力,茶杯碎裂。
冬陽唬得連忙來給他處理傷口,又讓人去大聲地宣旨,然後跑出去在展墨如前方站定。
“墨君,您還是不要任性了,皇帝讓小的宣旨,說洛太醫辦事不力,使得皇帝舊病復發,頭疼得厲害,要人拿了去大理寺查辦。您可知道?這大理寺就是好人進去也要脫層皮,何況是洛太醫這樣冰玉精緻的人兒?洛太醫怎麼說也給您診治過,難道您就看着他去受苦?皇帝不過是生氣,快去認個錯!”冬陽低聲地勸着展墨如,披着銀狐貂裘伏在雪地上,如同一頭黑白相間的白狐泣聲嗚咽。
“大將軍是因爲受人愛戴,所以沒有人敢給他用刑,像洛太醫那樣可就不一定了,他人又生得美,進去了,還不定受什麼樣的折磨!”冬陽繼續低聲地說着。
“不要說啦!你閉嘴,閉嘴!”展墨如猛得將冬陽撲倒在地,將他死死地壓在雪地上,又拿了雪團往他嘴裡塞,把個冬陽折騰地直求饒。
“小祖宗,要是不想受罪,還是去求皇上吧,沒有人能忤逆他的。”冬陽也不掙扎,反正他也拗不過展墨如。
“我不去,不去,不去!”展墨如撲倒在雪地裡,用力地劃拉着冰冷的雪蓋到自己的臉上。
“不去?那小的也無能爲力了,這聖旨也還在宮內沒發呢,要是一旦發出去了,即使是皇上撤旨也得好幾日,就算是武功蓋世的人在大理寺,鐵鞭、烙鐵、冰水、大鐵釘,竹籤、嘖嘖,可是應有盡有,不管有罪沒罪進了大理寺先修理一頓,免得犯人戾氣太大。小的我就去過一會,哎呀娘呀,嚇得我回來做了大半年的噩夢,打死也不去了!哎,哎!小祖宗,你跑什麼!”冬陽衝着展墨如飛跑的背影喊着。
展墨如心頭驚懼既怕洛華衣被打了被折磨了,又懼怕着皇帝,痛恨着皇帝,他恨可是也不知道恨什麼了,好多事情根本來不及思考,理也理不順。
一口氣跑到暖閣外面卻被人攔住,“公子,皇上頭疼犯了,任何人不見。”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展墨如衝了幾次,卻都被軟軟地擋了出去。
“你卑鄙無恥!”展墨如憤怒卻沒有可以發泄的途徑,只能揪着頭髮在地上重重地跪下去,又不斷地磕頭,說求饒的話。
一聲聲的求饒伴隨着一聲聲的磕頭,不一會青石板上出現一層暗色的濡溼。
冬陽來扶他,展墨如卻一把推開他,繼續磕頭,皇帝卻沒有任何聲音。
“冬陽,攔住他,朕累了,回宮休息。”說着便走出來,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展墨如。
展墨如伸手抓住他的衣襬,死死地抓着,瞪着淚眼怒視他。
皇帝微微側首斜斜看了他一眼,柔白的額頭磕出一片濡紅,柔嫩的肌膚上沾滿了玉白的雪漬,大眼空濛蓄滿水汽,壓下心頭的痛意輕蔑道,“朕還以爲你多骨氣,什麼都不怕呢!”說着便用力地將衣襬從展墨如的手裡扯了出來。
“你自己算算你罵了朕多少句,朕就在洛華衣身上割幾塊肉。”皇帝冷眼看着他,冷了的心可不好捂呀。說完擡腳便走。
展墨如卻又猛地追過去,大聲道,“你要怎麼樣,你便說,做什麼一定要牽扯別人!”皇帝笑了笑,回頭看着他,“我還以爲你會拖着朕的腿哀求呢,怎麼又跟頭小狼崽子似的?”
展墨如瞪着他,雙目幾乎噴火。
“好吧,我給你個機會。”皇帝笑着看他,指了指他的衣襟,“把你的衣服脫了!”
展墨如咬住脣猶豫了一下,卻見皇帝冷眼盯着他,狠了狠心,卻問道,“怪冷的,脫衣服做什麼,是不是我脫了衣服你便不再難爲別人!”
皇帝笑了笑,擡手刮刮眉毛,“不知道,因爲朕說過,朕生氣了不好辦,可是現在朕很生氣!”皇帝說着便要繞過去。
展墨如卻伸手拉住他,“你是皇帝,你有那麼多女人男人,比我漂亮的,聰明的,伶俐的,溫柔的多的多,爲什麼一定要跟我過不去?你需要我做什麼,爲什麼不肯明說,一定要這樣拐彎抹角,難道折磨別人就那麼好玩嗎?”
皇帝哈哈大笑,“朕最喜歡折磨別人,難道墨君忘記了,你在那帳幔裡坐了幾日難道是白坐了?朕不想你做什麼,就想你在朕的身邊,朕想好好的痛愛你,肯定讓你做有史以來最受寵愛的人,你偏偏不喜歡喝這杯敬酒,朕沒有耐性了!”皇帝說着又要走。
“你是個變態!”展墨如盯着他咬牙切齒道。
“呶,墨君又說對了!”皇帝笑意更深,看着展墨如。
把個冬陽急得沒跳起來,這個小祖宗真是不會看,這皇帝都要氣得發瘋了,他竟然還在火上焦油。
“冬陽,今日朕覺得好興奮,你去安排璃君,容君,皓君,對了,讓墨君也去。”皇帝說着又回頭看展墨如蒼白的臉,擡手挑了挑他的下巴,俯身伸舌舔了舔他沾滿雪屑兒冰冷的脣,貼着他的耳際低聲道,“朕想讓你看得清楚點。”說着便帶人走了。
冬陽安排了人讓展墨如住在墨梅居,又派人把守。
晚上展墨如被人帶到皇帝的寢宮裡,一側空曠的額殿內擺放了一張早先見過的大牀,一面綁縛着一個身披薄綃單衣的俊美男子。
正面那個被吊在橫樑上,但是腳依然能夠着地,側面的被仰躺着縛在牀上,另一側的跪伏在牀上,手腳脖頸上綁縛着細細的鐵鏈。
展墨如看着自己對面那個人,他容貌俊美,鳳眼迷濛,睜眼對上,他朝展墨如露出一個悽迷的笑容,那笑容竟然和洛華衣有點像,看得展墨如心頭一顫,頓時靡靡漫漫的都是痛。
皇帝慢慢地走過來,用鞭柄挑起展墨如的下巴,“或許墨君想換他下來?”說着一手將展墨如提起來快步地走過去,走到牀邊上卻將他放在一側的繡榻上。
展墨如緊閉了眼睛,告訴自己不管是痛還是恥辱都可以忍受,但是當他聽到那咻咻的鞭聲,帶着哨音甩在那些柔嫩的軀體上,聽着他們發出慘烈的聲音的時候,心卻又縮成一團,拼命地告訴自己不怕,不怕,可實際上卻是怕得要命。
當皇帝用鞭子勒住那個璃君的脖頸,就着他鮮紅的血液猛地插入他的身體,展墨如看到璃君眯着迷濛的鳳眸,紅嫩的脣卻溢出勾魂的呻吟的時候,便覺得詭異地恐怖。
他瑟縮在繡榻上,死死地拉着錦被,想閉眼,卻似乎渾身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看着皇帝嗜血地暴戾,看着他們扭曲的歡愛,當那個皇帝拿起鞭子,展墨如便看不到一絲平日的溫柔和平和,他渾身都散發着一股凌寒的戾氣,似乎在發泄,在報復一樣瘋狂地抽打那些身體,發泄自己的慾望。
當那些人都昏死過去,皇帝高大健壯的身體上沾滿了猩紅,他慢慢地朝似乎嚇傻了展墨如走過去。
展墨如死死地揪住錦被,這樣的皇帝他怕,可是他又不怕,不怕自己會被他迷惑,也不怕自己會被他感動,他就是個魔鬼,是個狗皇帝,可是如果鞭子落在身上或者被他那樣地□自己還不如死了好。
“你知道嗎?朕生氣了就要發泄,這樣是最快最直接地發泄辦法,今天是你惹了朕生氣,所以這些人受得傷害應該怪你!”皇帝手上沒有鞭子,看到的只是展墨如蒼白柔美的面孔,而且他已經發泄完了,不生氣也不憤怒了,心似乎熱乎乎的。
“如果一個人生氣便要拿別人發泄,你自己打了人還要怪別人,這――”看到皇帝雙眸微眯,展墨如立刻閉上嘴巴,站在眼前的是野獸,不是人。
“朕是皇帝,不是普通人,所以-有這個特權!”皇帝笑着,伸出乾淨的修長的手指摸上展墨如的臉,他卻猛得躲過去,“別碰我!”
皇帝讓人將那幾個人送走,又清理的現場,便去沐浴。
回來的時候長髮披散,穿着柔軟的寬擺闊袖的紅色錦衣。
“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洛大夫!”展墨如盯着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