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個並肩而上的人有說有笑,姿勢親暱,一個白衣白氅,優雅華貴,一個清秀靈動,嬌俏可人。
笑了笑,卻沒有躲開去,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那裡,笑眯眯地盯着上來的兩人,他心裡想得是:爲什麼是我躲,沒有虧心事爲什麼要躲?不管是傷心難過,痛恨怨憤,都無需躲藏,讓那個人知道自己難過自己恨他。
自己本來就是個小人,一個敢愛敢恨的小人。
四目相對,瞬間靜下來。
展墨如輕輕朝他們笑了笑,擡手裝模作樣地說了句,“幸會!”然後便往下走,經過洛華衣的時候故意撞了他的胳膊,洛華衣的手趁勢在袍袖底下拉住他。
感覺到洛華衣的身體輕顫,展墨如回頭看着萬玉鸞,輕笑,眸光溫潤,“萬公子,從前誤會了,我們一筆勾銷。”說着便猛得拉出自己的手往下走。
“既然你說一筆勾銷,那麼我也沒有那麼小氣,不如大家一起喝茶如何?”萬玉鸞擡手拉住洛華衣的手,笑得得意。
展墨如的目光落在他們緊拉的手上,笑了笑,卻看向洛華衣,“洛大夫,你刺殺我二哥的事情,真是不夠厚道!”說着嘴角笑意更深,眸光冷寒,在洛華衣看來,那笑卻是利刃在割剜他的心,像鞭子在抽打他的臉。
“小墨――”洛華衣輕顫了一下,細長的鳳眸盛滿哀傷,“我沒有!”氣勢虛軟。
“好,我相信你!你說讓我不要聽信他人的話,既然你說沒有便是沒有啦!對不起我還有事,不能陪二位啦!”展墨如淡笑微微,忍着心頭狠狠刀刮似地痛,說着淡然而殘忍的話,只希望,那個人會比自己更痛。
“慢走,不送!”萬玉鸞似乎忘記那些過節了,拱手行禮,像對待自己的老朋友一樣,然後拉住洛華衣的手,開心道,“華衣,我好餓,我要吃這裡最香的那道菜,紅梅飄香,”然後又低聲道,“我要你餵我……”
那些親暱的聲音本該是在耳鬢廝磨的時候,可是萬玉鸞並不在乎,就是讓還沒有走下樓梯的展墨如聽見。
展墨如自然聽見了,同時還有洛華衣一聲痛苦地悶哼,噴出的一口血,似乎能聞到那淡淡的腥甜,還有幾滴從頭上方噴到自己的臉頰和衣衫上,但是展墨如沒有回頭,因爲他自己胸口中翻涌的除了那濃郁的酸楚,還有更濃烈的腥甜,卻生生地嚥下去,只在嘴角掛着一絲殷紅的線。
白輕侯說他受了內傷,雖然幫他渡氣療傷,但是要想痊癒還是要自己休養,可是展墨如每到稍微見好便放任自己想那些揪心扯肺的傷心事情,一時間萬念俱灰,一時間又是哀慟萬分,所以那傷是見好,痛卻愈甚。
快步地跑出酒樓,伏在門口的畫欄上一陣嘔心吐肺地咳,酒樓的小二認得他,連忙跑上來扶了他,給他端了碗水。
“謝謝!”展墨如笑了笑,擦擦嘴,然後擡腳便走,走了幾步回頭,看見二樓窗口的地方一襲白氅翻飛,一張慘白的玉面,曾經的甜言蜜語,爾儂我儂俱化作過往雲煙和那看似淡淡卻又無比凌厲的傷。
展墨如在酒樓外面僱了輛馬車,一路去了萬恩寺。
萬恩寺是皇家寺廟,香火鼎盛,松木蔥蘢,千年古剎,滿目森嚴,端莊肅穆。
在寺中捐了一大筆香油錢,又吃了齋飯,認識了幾個大師,混了個面熟,也打聽到了萬貴妃在寺院的偏院禮佛,皇帝並不來,便放了心。
正要告辭離去,一小沙彌疾步而來,“施主請留步,施主請留步!”
展墨如心懷疑慮,回頭凝望,轉眼間小沙彌便追到眼前,合十行禮,說他們師傅有請。
展墨如一聽便跟着去了,曲曲折折走了半天,便到了大師傅的禪房,禪房室內清雅簡潔,香爐嫋嫋,開着的窗子看見一株紅梅怒放,美極盛極。
大和尚慈眉善目,眸光瑩潤,擡眼看看展墨如,笑了笑,“施主請儘管放鬆,不必拘謹,老衲不過覺得施主面善算是結個善緣。”
“大師,我可是第一次來呢!”展墨如笑了笑便跪坐在大師跟前。
“施主以爲的第一次卻也未必就是第一次,世間萬般法,皆由寸心知。”大師傅笑呵呵說道,朝展墨如伸出左手,道,“施主可否給老衲看看你的右手?”
展墨如輕笑也不介意便將手伸了出去,肌膚白膩柔嫩,十指纖長,指端圓潤稍尖,放在大和尚的手裡,顯得小巧而精緻,如同一枚玉手。
大和尚目光如炬,卻面不改色,視線落在展墨如的掌心,那裡紋路清晰,卻又交錯較多,看了半晌,濃眉緊鎖,微微嘆息,卻沒有言語。
“大師,有什麼不妥嗎?”展墨如連忙問道。
大和尚搖搖頭,“施主從何來,從何去,宛若流星空中過,纖塵不沾身,只是記得要捨得,能捨得便能回去,能捨得,便能圓滿。不要固執於塵世萬象,也不必拘泥於心頭所想,這世間萬般皆是又皆不是。”
展墨如聽得一頭霧水,“大師,我不懂。”
大和尚微闔雙目,淡淡一笑,輕聲道,“施主,捨得,萬般皆捨得,情可拋,身可滅,留得心頭火,點得智慧燈,捨得今生方可圓滿,何處來何處去。”
展墨如聽不懂便也不再問,見過很多故弄玄虛的人,說得似乎很有道理,非常深奧,可是讓他細說又說天機不可泄露,這無非就是自己不能圓其說的藉口罷了,但是也沒有露出不屑之色,而是恭恭敬敬地伏地叩首,眼前的大和尚給他一種皈依的感覺,讓人情不自禁地膜拜。
“忍得萬般苦,拋卻俗世身……”大和尚兀自低低喃語。
展墨如磕了頭,便告辭離去,大和尚也沒有再睜眼看他。
除了寺院,已經時近傍晚,落日熔金,照射在房頂的積雪上,塗上一層瑰麗的金色,那雪融化的水順着房檐滴答滴答地流下來,積在檐底竟然結了細細一根冰溜子,那尖細的地段閃爍着金色的陽光,璀璨奪目,看着溫暖的如玉一樣的東西,戳在心頭也定然是一招斃命吧。
展墨如低低嘆息了一聲,覺得心頭的煩悶稍微緩解了一點,若是難過處自己總是信馬由繮讓它更加傷痛,從來不肯主動的去阻斷那些念想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傷心的事情,想了想自己原是錯了,若是任由傷心,這個世間便沒有可留戀之處。
不由得笑了笑,低聲說着,“捨得,捨得,若不捨如何得?華衣,我是定要將你捨去,對不對?痛極萬分的感覺也不過是滅頂,可是睜開眼,太陽還在上頭,而你卻是牽着別人的手,你有你的追求你的堅持,我――自然也有我的選擇,在這同片藍天下起誓,只求你快樂!”
復又笑了笑,裹緊了錦袍急匆匆前行,沒有去白輕侯的宅院而是去了那家約好的宴客樓,在那裡要了個房間睡了一宿。
馮之明來得很早,一見面便帶着他就走。
展墨如將白輕侯給他的銀子都拿出來給他,馮之明卻不受,“六公子,放心,銀子大家早就湊齊了,要救大將軍大家就是不明說暗地裡也是肯出力的,因爲我們都是朝中的官員,去見萬貴妃不合適,正好有你,這纔出了這個主意,六公子千萬見機行事,若是事情不成也沒關係,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展墨如點點頭,二人便乘了馬車疾行去了萬恩寺。
馮之明用銀子打點了守院的師傅,又賄賂了萬貴妃身邊的貼身太監的小跟班,然後一級級賄賂上去,便收到萬貴妃接見的消息。
“六公子,見機行事,不要着急,千萬不要違逆貴妃,去吧。”馮之明怕展墨如年紀小又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受不得萬貴妃那不可一世的傲慢,不禁多多叮嚀。
“馮大人,您放心,我知道的。”展墨如朝他笑笑,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走進去。
進了禪房,裡面薰了甜中透着一股淫靡的怪香,說不上來的感覺,展墨如也沒心思妄加揣摩,便低頭斂袖跟着小宮女走了進去。
進了內室前面是委疊的紗幔,小宮女讓他等一下,他便跪在當下靜候。
過了一會聽見一陣環佩叮噹,紗幔拂起,接着一陣濃郁的香氣襲來,展墨如心裡一陣迷惑,這萬貴妃在寺中禮佛,怎的還裝潢的如何奢華,又薰了這樣濃烈的香氣,倒沒有一點禮佛的樣子。
看到一雙繡着並蒂蓮花的繡花鞋在眼前停住,如水溜滑的錦緞披拂在腳面上,頭上傳來微微沙啞卻更多是性感魅惑的聲音,“擡起頭來!”
展墨如擡頭去看,一眼便知道爲何萬貴妃那麼受寵了,她和萬玉鸞完全不同,長了一張像妖精一樣妖魅的臉,說不出的感覺,看一眼只覺得要魂飛魄散。
展墨如心裡咚咚的連忙低下頭。
“你就是燕鳳慈的六弟?”萬貴妃微微俯身,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指,指甲有半寸長,塗了珍珠色上面畫了美麗的花紋。指甲挑在展墨如白膩的下巴處,將展墨如的臉擡起來,看了一眼,發出“嘖,嘖”的聲音。
“燕老爺子英武魁壯,沒想到生得兒子個個都是文弱俊美,現在收了個乾兒子又是漂亮的一塌糊塗。”說着又在展墨如跟前跪坐下來。
展墨如心裡砰砰直跳,那些太監丫鬟早就退了下去,房門禁閉,紗幔低垂,看不見一點外面的事情。
“展墨如叩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展墨如按着馮之明教得話連忙行禮。
萬貴妃咭咭輕笑,卻伸手摸上展墨如柔嫩的臉頰,展墨如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別動!”萬貴妃低聲叱道,然後手上卻用力慢慢地揉捏展墨如的臉蛋,妖魅的眼睛裡閃耀着興奮的光芒,“這肌膚滑嫩得如同剛煮熟的雞蛋清一樣,簡直能掐出水來,小兄弟,讓姐姐看看,你是個男孩子嗎?”萬貴妃說着另一隻手便朝展墨如下面抓去,嚇得展墨如伸手一擋,沒用什麼力氣,萬貴妃便被他推到一邊仰在地上。
“好你個展墨如!”萬貴妃猛得坐起來,瞪着勾魂的眼睛彷彿要將展墨如生吞活剝了一樣。展墨如連忙伏地磕頭,“小人沒見過世面,暨陽是個小地方,小人從來沒有見過貴妃娘娘這麼好看的人,一下子嚇傻了,請娘娘息怒!”展墨如生怕她一個不開心反而給二哥帶了禍害。
“你別動,擡起頭來,跪好!”萬貴妃盯着他,妖眸中鋒芒畢現。
展墨如只好端端正正地跪在那裡,擡起頭來,卻不敢看她。
“小公子,怎麼不敢看我,來擡頭看看姐姐!你就和我的弟弟一般大!”萬貴妃嘴角蕩起勾魂的笑靨,復又在展墨如身前跪坐下來,擡手輕輕地捧起他的臉頰,指腹在他的眉眼鼻樑臉頰和脣上輕輕的遊走,不時地發出低低地驚歎,“你就像一件曠世難求的珍寶。”萬貴妃眼神迷離,笑微微地盯着他。
“娘娘繆贊!”展墨如慌忙往後退,卻被萬貴妃拉住衣襬。
“別怕,你若是這樣,還求我辦什麼事情?”萬貴妃笑得勾魂,一雙細長的眸子就像兩片刀片,將展墨如渾身割裂一樣。
“娘娘,我二哥是冤枉的,還請娘娘在皇上面前替我二哥說一說。”展墨如用力地低頭不敢去看她。
萬貴妃笑得低沉,“那――你拿什麼謝我?”看着展墨如越來越蒼白的臉,萬貴妃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捧着展墨如臉頰的手開始輕輕地撫摸他的脖頸。
“娘娘!請――請――”展墨如卻不敢說讓娘娘自重的話,那樣只怕她立時翻臉。
“請我怎樣?嗯?你說呀!”萬貴妃一隻手在自己胸前微微一扯,本就鬆垮的衣襟立時便散亂開來,露出顫巍巍的□,那裡波濤洶涌,令人血脈賁張。
展墨如用力地閉上眼睛,心裡快速地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不喜歡女人。
萬貴妃看他一臉細汗,雙眸禁閉,長睫彎翹如蝶,柔嫩的紅脣像極了成熟的櫻桃,猛得咬上去,拉住展墨如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脯上。
“啊!”展墨如似乎被蛇咬了一樣,連忙退開,躲在一邊,“娘娘,我是做二哥的使者來得,您不能這樣!”
“什麼使者,還不快過來!”萬貴妃睇了展墨如一眼,朝他招手。
“貴妃娘娘想必要和皇后娘娘一較高下,可是現在大家勢均力敵,只有我二哥,如果我二哥加入娘娘一方,想必娘娘家族勢力可以再上高樓,若是娘娘不肯,那麼我便去求皇后,想必皇后爲了大局和太子,也不會那麼在意一個公主。”展墨如看形式緊急也顧不得馮之明的交待了,便將直接的利害說了出來。
萬貴妃如同被人潑了冷水,哼了一聲,掩上衣襟,冷眼盯着他,“沒想到你小子還能說出幾句道理,這麼說,你是不肯從我了?”
展墨如用力地點點頭。
“你可知道?沒有一個我看上的男人能逃過我的手掌心,既然你拒絕了我,好,看在燕鳳慈會爲我家族出力的份上,我便允了,你也不必害怕,雖然你夠美麗,可是――也並不是我完全中意的類型。”萬貴妃說着嫵媚輕笑,瞬間神色又端莊起來。
但是那妖魅的眉眼無論怎麼看卻都是勾魂奪魄的味道。
展墨如終於鬆了口氣,復又跪下謝恩。
“好吧,過來喝一杯。”萬貴妃笑着朝他招手,展墨如只好走過去跪坐下來。
看着萬貴妃遞過來的酒展墨如卻不敢接,公主下了藥的酒還是心有餘悸。萬貴妃看他一副狐疑的樣子,便一口飲了飲了下去,然後便又起手倒了一杯遞給展墨如,“你喝了這杯酒,就算是我們訂了約定,我幫你救大將軍,燕府算是站在我們這一邊。”
展墨如看着她從那酒壺倒了酒出來自己喝下去,又想她若要殺自己也沒有必要用什麼毒藥,想必這應該沒有問題,便接過來一飲而盡。萬貴妃看他飲了酒,笑得笑靨如花,“你留在這裡等我的消息,大將軍一出獄我便讓他來找你,如何?”萬貴妃笑嘻嘻地伸手摸上展墨如的臉頰,他微微側頭竟然沒有躲開,只覺得身體似乎慢慢變得麻木,嚇了一大跳,頓時臉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怎麼啦?動作不利索了?你以爲我在酒中下藥?錯了,我不過是在我的脣上下藥,那藥混了這裡的薰香就格外厲害了。我就是想逗逗你!”萬貴妃咯咯笑着,身體卻偎進展墨如的懷裡,手探進他的衣襟。展墨如只覺得身體麻木難動,慢慢地喉嚨似火燒,竟然說不出話來,除了舌頭和眼睫,就連脖頸都不能轉動。
萬貴妃輕輕地講展墨如身上的衣衫拉下來,露出他光潔如玉的身體,豔紅的脣便貼了上去,展墨如索性閉上眼睛,鼻中嗅着萬貴妃身上濃郁的香氣,心頭閃現的卻是洛華衣同樣嫵媚裡帶着一點妖異的眼眸,但是那感覺卻又完全不同。
“我讓你伺候我,你肯不肯?”萬貴妃看着他禁閉的雙眸,輕聲問道。
展墨如禁閉雙眸,不表示。
“你說,雖然沒有聲音,可是我能知道。”萬貴妃擡起手指挑着展墨如尖削的下頜。
展墨如睜開眼睛看她,脣角微微扯出一絲弧度,略略帶着譏諷。
“啪!”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展墨如也感覺不到痛,因爲他的臉頰也已經麻木了。
“你是在說我下賤,說我不配做貴妃?說我水性楊花嗎?是嗎?”萬貴妃咬牙切齒,手上用力捏着展墨如的下巴問道。
展墨如朝她輕輕笑笑,笑容真誠,沒有半點淫邪。
“你爲什麼不動心?竟然和他一樣對我不動心,你知道嗎?多少男人在看了我一眼後念念不忘,只求我能賜給他一個眼神,可是你――你和他竟然毫不動心,你――”萬貴妃氣得脣舌發抖,揮手又給了展墨如一個耳光,他卻依然淡笑。
痛總比那慾望煎熬來得舒服點,展墨如心裡喟然長嘆,看來誰都有不如意的,貴妃這麼漂亮,可是還是有不滿足的地方,看來人的慾望越大,那麼便越發的不容易滿足。
但是他好奇貴妃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你放心,我沒有興趣給你下什麼□,那麼多男人自己跪在我的腳下,我自然沒有這麼下賤去強迫一個對我沒有興趣的男人。”萬貴妃哼了一聲,卻麻利地將展墨如身上的衣服都扒光,又拿了自己一套淡粉色曳地長裙給他套了上去,然後將他拖到牆邊的帳幔裡藏起來。
“小諾,去告訴外面的人,六公子暫時在我這裡,讓他們走吧,誰要是敢走漏風聲,殺他全家。”萬貴妃懶懶地躺在美人榻上,手一掀帷幔便能看到展墨如的臉,擡手摸上去,“要是皇上見到你,我可要失寵了!”她惡毒地笑笑。
展墨如心頭猛得一跳,但是卻沒有辦法,自己身體的內力似乎被鎖住,根本無法流通,只覺得血液都凝固了一般,能感覺到冷熱,疼痛,可是卻叫不出聲,無法表達,身體不能掌控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