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華衣給展墨如一大袋銀子,一起去牢裡看大將軍。
牢獄裡上上下下都打點過了,臉色呆板的中年獄卒殷勤地領着他們往裡走。
大牢裡陰暗潮溼,散發着一股腥臭味,耳邊傳來不斷的哀嚎呻吟的聲音,展墨如心頭一陣陣難過,想二哥是名震天下功勳卓著的大將軍,皇帝竟然這麼狠心將他關在這樣的地方,真是個昏君!
洛華衣看他神色黯淡,伸手握住他的冰涼的手,輕聲道,“小墨,別怕!”
展墨如朝他笑笑,“我不怕!”說着加快了步子往裡走,身體還是有點不舒服,但是卻竭力走得正常,免得被洛華衣看出來。
“大將軍,有人來探望您!”那獄卒對燕鳳慈畢恭畢敬,並不怕他逃跑,打開牢門,反正大將軍要是想走誰又能攔得住?所以那些獄卒索性更大方點,而且他們對大將軍欽慕得很,要不是這樣的機會還這沒有和大將軍說話的資格呢!
“多謝!”燕鳳慈的聲音依然淡定平和,溫潤如風。
“二哥!”展墨如連忙跑進去,站在燕鳳慈跟前,見他竟然沒穿囚服只是穿了單薄的內衫,一頭烏黑的髮絲如緞披拂在背上,竟然讓他多了分柔美。感覺到四周的冷風,展墨如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二哥,爲什麼他們不給你棉衣!”說着要去解自己的外袍給燕鳳慈穿。
燕鳳慈擡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輕笑,“小墨,二哥沒事,嚇壞你了吧!”
“二哥,你沒事就好,我――我真的嚇壞了!”展墨如說着想把手抽回來,卻被燕鳳慈握得更緊,“小墨,你擔心二哥,二哥很開心!”說着擡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展墨如臉上一紅,連忙往後退,“二――二哥,華衣幫我來的,”說着便扭頭去叫洛華衣,卻見他站在外面冷冷地看着。
燕鳳慈沒有放手卻擡手攬住展墨如的腰,朝洛華衣笑笑,“多謝洛大夫代爲照顧在下的六弟,鳳慈感激不盡!”
洛華衣嘴角噙着一絲冷冷的笑意,“大將軍客氣了,小墨這幾天都住在我那裡,同行同止,我自然會好好照顧他。”
“多謝,我會讓人去接了六弟,不致再勞煩洛太醫!”燕鳳慈某種鋒芒閃現,手卻緊緊地託在展墨如的腰上,而且微微加重了太醫二字。
洛華衣脣角一勾,鳳眸微眯,哼了一聲,卻不搭話,劈手便要拉展墨如。
燕鳳慈輕輕一帶將展墨如攬在身後,冷眼看着洛華衣越來越沉的臉。
“二哥,我和華衣是朋友,我住在他那裡就很好,你不要麻煩不輸大哥了,他肯定忙着救你出獄。二哥,你告訴我,我要去找誰才能幫你?”展墨如感覺到二人間暗流涌動,一股濃濃地火藥味,一觸即發忙插話想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小墨,別怕,二哥在這裡很好,到時候他們自會放我離開。”燕鳳慈盯着洛華衣修眉微挑,嘴角含笑,“不輸在幫我們找那個刺客,還有配合內衛查找真正害死公主的兇手。”燕鳳慈略略擡眼便能看到洛華衣冷冽的眉眼。
“二哥你傷好點了嗎?”展墨如聽他說刺客,想其他替自己擋箭,那鑽心的痛楚,不禁歉疚,“二哥,我一定要救你出去。”雖然還不知道如何救,可就是想着一定要去做點什麼才行。
“小墨,二哥沒事,你不要擔心,先回客棧吧。”燕鳳慈輕笑,用力握住展墨如的手放在胸口,“這裡,不過沒有大礙,那個刺客竟然沒有在箭上塗抹毒藥!不過也許他知道,毒藥對我不沒用!”
展墨如摸到那處還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心頭抽痛,“二哥,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傷了。”說完手在傷口處輕輕地撫摸了兩下,卻聽到洛華衣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頓時如被蠍蟄,連忙將手縮回來了,看了一眼洛華衣,見他臉色冷寒,那雙本來溫柔嫵媚的鳳眼如今眯得更長,眸光冷冽,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連忙紅着臉脫開燕鳳慈的手。
回頭又看洛華衣,輕聲道,“華衣,”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感受到燕鳳慈的溫柔,怕洛華衣誤會可是又不能決然地拒絕二哥,那樣會雪上加霜,太過殘忍。
展墨如心頭煩亂,又聽燕鳳慈似嘆息的聲音,“小墨,如果――如果二哥再也出不去,或者真的要被――”
“燕鳳慈!”洛華衣厲聲喝道,“你不要裝可憐。”說着猛得拽過展墨如,“小墨,我們走!”
展墨如聽得燕鳳慈說那樣的話兀自傷心不已,見洛華衣拉他的手,猛得一摔,“華衣,二哥被關在這裡,他肯定是被冤枉的,是有人要害他,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刺殺,肯定是他們殺了公主故意陷害二哥,我――我怎麼能不管?”說着瞪圓了眼睛神情無奈又哀憐地盯着洛華衣。
燕鳳慈深邃的黑眸如兩汪清泉,波光隱隱流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爲什麼,從前都是與人爲善從不主動挑釁,可是今天看見洛華衣牽着展墨如的手進來,他便不爽,難道自己竟然是如此狹隘之人?可是――他忽然覺得自己不想讓那個可愛迷糊的六弟投向別人的懷抱,他要他,不止是因爲那夜寒潭發生的事情,似乎從第一眼心底裡有一股自己無法控制地力量再牽引着自己,抱住他,得到他,讓他徹底地完全屬於自己。
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隨之而來的竟然是得到展墨如擋住金曜鐵騎,不明白爲什麼這兩個想法會在同一時刻那樣強烈,可是自己也沒法控制。想忽略他,可是他卻笑得燦若春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讓自己教他武功,幫自己對付刁蠻的公主,胭脂山上受傷,流花別院白輕侯行刺,他總是那樣燦爛勇敢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怎麼可能再放過他,這個讓自己第一眼有了感覺,覺得是前生註定那樣不可或缺的感覺,所以――小墨,你準備好了嗎?
不管是洛華衣不管是白輕侯,你都會是我的……
燕鳳慈淡笑瑩潤,盯着洛華衣那張被氣得慘白的臉,笑了笑,“小墨,別怕,二哥不會有事的。很快二哥就可以離開這裡。”
展墨如卻猛得跑回來,盯着燕鳳慈急切問道,“二哥,你告訴我,誰能救你,我去找他,公主肯定是別人殺的,不關我們的事情,二哥!你告訴我呀!”
燕鳳慈聽到他那聲我們,笑意漸深,擡手抓住展墨如的手,“小墨,你好好呆着,不要涉險,回客棧去,靜靜呆幾天什麼都不要做。”說着又看了一眼洛華衣,卻強自忍住放開展墨如的手。
“小墨,我們走!”洛華衣伸手拖住展墨如,拉着他往外走,很快便出了大牢。
洛華生親自駕車,看見他們出來便迎上去,展墨如卻猛得跑出去不肯上車,低着頭氣呼呼地在前面走,洛華衣冷冷地盯着他,卻擡腳跟在後面。
洛華生一看,笑了,他就知道洛華衣跟着進去定沒好事,只可惜聰明的公子似乎也開始失了分寸迷糊起來,看來這個展墨如真不是個好東西,哼了一聲,跳上馬車,甩了個響鞭,將馬趕得快跑,擦着洛華衣過去,卻朝展墨如衝過去,洛華生抽着馬,沒有一點停留的意思。
展墨如閃躲不及就要被馬追上,洛華生哈哈大笑一鞭子又朝他捲去,卻斜眼睨着一邊,果然一抹白色如風一樣旋過,展墨如便不見了,接着車廂裡穿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洛華生鄙夷地看了簾幕低垂的車廂一眼,兩個大男人,以爲是小孩子過家家嗎?
展墨如被洛華衣摟着坐在馬車裡,扭了扭卻脫不出那結實的懷抱,只能任由他摟住自己。洛華衣也不說話,只雙手交錯從展墨如的衣襟探了進去,揉捏他的身體,直到看着他緊咬的脣慢慢地鬆開,緊皺地眉眼如梅花緩緩綻放舒展,大眼氤氳上一層迷離的光芒,想着燕鳳慈曖昧的話語和動作,心頭卻發狠,捏住他胸前的凸起指甲用力。
“啊!”展墨如疼得纖眉緊緊皺起來,便要掙脫洛華衣的鉗制。
“你和燕鳳慈什麼關係?”洛華衣冷眼盯着他,將展墨如用力地壓在腿上,見他不老實地扭來扭去,最後猛得用力將他壓在身下,盯着他似乎不知所措的大眼,心頭愈發憋悶。
“他-他是我二哥呀,華衣――你――你做什麼――”展墨如感覺洛華衣地腿插進他的雙腿間,只好用力地夾緊雙腿,身體微微發抖。
“二哥?”洛華衣冷冷哼了一聲,耳邊卻響起燕鳳慈曖昧的聲音,“小墨!”他憑什麼叫他的小墨!洛華衣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就變成了一個打翻了醋罈子的妒婦,心頭燃燒的只有一團火,澆不滅的火,能讓他好受的只有這個迷迷糊糊的人。
展墨如感覺到洛華衣不對勁,看他眯起的眼眸裡閃現着銳利的鋒芒,瑩澈的鳳眸卻血絲漸起,鼻翼不斷地翕張,鼻息漸漸粗重,心頭一陣恐慌,這樣的洛華衣讓他害怕,和平日的溫柔驕傲的人不一樣,他現在就像是要捕獵的野獸,而自己就是他的獵物。
“華衣,華衣―――你――你怎麼啦?”展墨如輕喚着,聲音顫抖,感覺洛華衣的身體比他抖得更加厲害。
“小墨,我不想再等了!”洛華衣挑眉輕笑,眸色乍閃,手拉住展墨如的衣襟用力。
“華衣――不要!”展墨如連忙擡手護住自己的衣服,接着卻是一陣冷意,胸襟被洛華衣扯得大開。
展墨如只覺得世界末日,滅頂之災,因爲他的胸口上到處都是還沒有消褪的吻痕,只覺得耳中電閃雷鳴,鬨然作響,只想死過去纔好。
車廂裡一片死寂,除了展墨如顫抖、洛華衣急促的呼吸,什麼都沒有……
看着展墨如玉白色的胸膛上吻痕遍佈,左側心口那如一條紅色小龍一樣的北斗七星排列的七顆血色小痣被一片青紫色包裹,讓那比淡粉色櫻珠顏色深百倍的小痣更加妖豔。
心頭涌上來的感覺是想將他撕碎,拆吃入腹,讓他皮骨不存都成爲自己的,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強烈的佔有慾,那又如何?心頭火焰旺盛,燒灼着自己的理智,不管不顧地撕拉着展墨如身上的衣衫,嚇得他臉色蒼白緊緊閉着雙眸,柔嫩的脣咬出一圈紅漬。
擡手探向他□的後面,感覺展墨如一陣退縮,眉頭緊皺,手指細細地摸過去,那裡似乎腫起來,心頭髮恨,手指沒有經過潤滑便強行塞了進去。
“啊――”展墨如疼得咬破了脣,發出一聲沉悶的呼痛聲,知道洛華衣定然覺察到自己被人――知道他定然生氣了,可是不知道概如何解釋。
如果說是二哥,他定然要氣死。
展墨如打定主意,咬緊牙什麼也不說也不求饒。
洛華衣感覺到他的隱忍,疼得好看的眉毛擰成一團,玉白柔嫩的臉頰憋得通紅,緊閉的長睫上掛着晶瑩的淚珠,心頭一軟,手上卻放鬆了一點,低頭吮吮他緊咬的脣,嚐到腥澀的味道,便伸出舌頭抵開他的牙關,糾纏他清香的舌。
展墨如感覺到洛華衣的怒氣,但是嘴被堵得緊緊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身體微微扭動想擺脫他壓住自己的腿。
洛華衣沒有開口問他是誰,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只將他緊緊地壓在身下□他的脣舌脖頸讓展墨如除了呻吟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
不知道心頭喟然作響的是無奈還是那種恐懼,是認定了便不屈不撓走下去的堅持,堅持――到他直面自己,承認自己比他強麼?強自壓下那種從前想也不去想的念頭,猛烈地呼吸。
洛華生坐在外面趕車,搖頭嘆息,早就知道展墨如那小子欠教訓,鞭子甩得脆響,一臉壞笑。
到了宅邸門外,洛華衣用車廂裡鋪得細錦毯子將展墨如裹了不待洛華生出聲問便徑直跳出去抱着他一路去了自己房間。
雖然天涼,但是洛華衣有回家便沐浴的習慣,特別是去了牢獄,下人早就準備了香湯。洛華衣抱着展墨如徑直走到與臥室相連的耳房,那裡是他沐浴的地方。
薰香細密,淡白的煙霧在精雕細琢的獸頭香爐上方嫋嫋長饒,霧氣氤氳,散漫着花香的氣息。青白玉雕琢的精巧華麗的浴池,池沿鑲嵌了華貴美麗的寶石,使得浴池更像是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