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白天發生了許多事,帝都裡突然戒備森嚴起來,當然,守衛的人都是玉凌山莊的人。
因此喬康一行四人不得不悄悄潛進帝都皇宮之中。
“我們爲什麼要做賊?”姚靜不滿地說道。
“我們這不是做賊!”喬康堅定地解釋道。
“那我們爲什麼要偷偷摸摸的?”
“因爲守衛太多,我們要避免無謂的傷亡。”
“可是我們明明認識玉凌山莊的人。”
姚靜一語中的,喬康有些慚愧,又轉念想到雖然他們的確認識玉凌山莊的人,但凌晨他們卻不認識,而凌晨明顯比凌霸天的地位還要高,並且連洛神的賬都不買,更不是易與之輩。
“噓!”正在兩人爭執之時,打頭陣的海落寒突然回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怎麼了?”二人異口同聲。
“你們看,祭臺上的那個人是不是光頭空南?”海落寒指着祭臺上那一抹藍色身影,顯得有些興奮。
喬康與姚靜也順着看過去,一看也是高興不已,那人不正是他們想找的光頭空南麼!
喬康四人確定周圍沒有威脅之後,也上了祭臺,想要弄清楚光頭空南在做什麼。
“&@+?”光頭空南嘴裡正念念有詞,手中半邊太極圖散發着神光,卻並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他好像在做法。”姚靜幽幽地說道。
“做法?做什麼法?”空南又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更不擒鬼捉妖,做什麼法?
“我怎麼知道?”姚靜白了他一眼,就不再說話。
喬康嘴角一抽,一扭頭就看到海落寒戲謔的眼神,頓時鬱悶無比。
光頭空南持續這個動作將近半個時辰,最後終於滿頭大汗停了手,收好法器,才慨嘆道:“我終究是來晚了一步!”
說完,像是耗了極大的精力,竟有些虛弱無力,險些就倒了下去。
“空南兄……”見狀,喬康有些擔憂地喊道。
空南斂了心神,瞥見周圍的四個人,暗自疑惑,方纔他分明只感覺到了三個人。
“喬兄?”喬暮邪不是被他師尊釘在封神碑上了嗎?
“空南兄,多日不見,未知你與孤任輪迴之海一戰,結果如何?”空南好端端的在這裡,那他肯定就沒有輸,然而喬康也堅信孤任不會輸給空南。然而孤任乃是冥道之主未來的冥帝,空南卻能與他不分伯仲,他們究竟有什麼牽扯?
“兩敗俱傷!若非師尊及時趕到,只怕我要死在輪迴門下。”空南一向都是笑容可掬的樣子,此時卻也有幾分傷感。大概也是爲了凌霜華的事而傷神,來晚了一步就說明若是早來,他便有辦法救她。
“空南兄,你要節哀呀!”海落寒也十分惋惜地勸慰道。
“小師妹深得我心,沒想到竟這樣香消玉殞,沐熙師兄若是知道了,只怕連腸子都要悔青。”空南一想到沐熙,更是幾乎要捶胸頓足,他不爲自己痛,也爲沐熙痛。
喬康也深有感觸,默陽不正是前車之鑑嗎?一心向道終於勘破生死證道成神,驀然回首,紅顏已枯骨,過往成雲煙。
“喬兄,你是怎麼逃出來的?”空南不相信喬康竟然能逃脫。
“此事說來話長,空南兄,不知你——”
喬康正要答話,豈料話未說完,就聽到一聲厲吼,一段肅殺簫聲鑽入耳中,令人心神震盪。
“大膽毛賊,竟敢擅闖帝都重地!”
說話的人正是尉黎,此刻吹簫的人也正是他。
云溪於婚禮上自焚而死,尉黎痛心不已,此刻又見幾個不明身份的人在祭臺上“鬼鬼祟祟”,尉黎忍不住便發起了攻擊。
喬康、海落寒和空南三人沒來得及收斂心神,險些受了重創。
“皇子且慢,我們不是敵人。”喬康急忙喊道。
這簫聲乃是殺人之音,雖然他精神力十分強大,不會重傷,卻毫無還手之力。
“報上名來!”聞言,尉黎仔細看了看喬康五人,發現其中那白衣女子正是白日裡手持天心琴,借過忘天簫的人,便停了攻擊,喝問道。
“在下葉傾城,今夜到此只爲求見大祭司。”
“求見大祭司?”尉黎皺眉,“你們見大祭司做什麼?”
“爲人傳話!”喬康斬釘截鐵地說道。
“既然如此,你們便隨我進去罷!”
喬康沒有想到皇子尉黎竟是這麼好說話的人,身爲皇子,卻沒有一絲傲氣!他見過的那些名門子弟,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當然,極少數幾個除外。可是皇子身份又不是那些名門子弟能夠相提並論,這皇子尉黎,喬康是一見便想與之相交。
進了皇宮,尉黎便帶着喬康五人直奔凌晨所在。
“大祭司,既然華兒身死,我便回玉凌山莊了。”凌霸天語氣有些不善,顯然他對於凌晨的行爲很不滿。
“凌霸天,你本有機緣,幸得上古十大奇兵之一困天之塔鎮幽,卻不慎遺失,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錯!”凌晨斥責道。
“大祭司……”凌霸天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大祭司的意思是……
“你可知鎮幽塔是我賜予你的!”說到這裡凌晨顯然有些激動。她偶然間得到了鎮幽塔,只可惜無法操縱,而凌霸天是玉凌山莊後輩之中天賦最高的一個,她便將鎮幽塔賜予了他。雖然幾千年來,凌霸天只打開了鎮幽塔第十二層,卻也十分可貴了。
門外的喬康等人聽到凌晨的話,也是吃驚不已,凌霸天享譽天下的鎮幽塔竟然是凌晨所賜。
“大祭司!”尉黎敲了敲門,便推門而入。
“殿下。”看到尉黎,凌晨的語氣立即緩和了下來。
“殿下,這幾人……”看到尉黎身後有人,凌晨有些疑惑。
“大祭司,這位是——”尉黎指着喬康,“葉傾城,說是有事相告。”
“葉傾城?”凌晨的目光頓時變得犀利起來,瞪向喬康。
“……”凌霸天看到喬康也有些驚詫,不過他到底是個老江湖,沒有失言。
“前輩,晚輩深夜前來,不爲他事,只爲向前輩問出一個人的下落。”喬康不卑不亢地說道。雖然凌晨身份尊貴,他也沒有必要太過謙恭。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告訴你!”凌晨是何等人物,怎會不知他要問的是誰的下落。
“就憑這個!”海落寒說着,手中便現出一把黑黝黝的尺子,正是魔族至寶量天尺!
凌晨終於變了臉色,指着海落寒問道:“你是魔族中人!”
海落寒點點頭,擲地有聲地答道:“我找皇子軒轅乃是爲了代人傳話,還請大祭司告知他的行蹤。”
“哼!軒轅皇子有交待,除了天心琴的主人,不能告訴任何人他的行蹤。今日洛神問話,凌晨亦是不答,即便你是魔族中人,我也斷不會告訴你皇子行蹤。何況,本就是你魔族魔女毀了我中古皇朝,今日看在這量天尺的面子上,我便放你們活着離開!”凌晨想到皇子軒轅的囑託,更想到自己容顏盡毀,對魔族中人更是恨得牙癢癢。若非皇子軒轅再三交待,不得與他族妄動干戈,今日她定要這幾人命喪於此。當然,那個手持天心琴的人除外。
凌晨的回答讓海落寒震驚不已,原來瀟湘仙子知道皇子軒轅的下落,他們又被耍了!
喬康也是無比頭疼,姚靜既然知道,爲什麼不告訴他們?
“若是我定要知道他的行蹤呢?”聽到凌晨的話,海落寒的語氣頓時冷了下來。
“那便試試!”凌晨嘴角微微上揚,這小子倒是很有膽量,明知她是中古皇朝的大祭司,竟敢跟她逞能!
“淫賊兄——”眼看海落寒就要出手,喬康無奈地喊道,他可不希望這淫賊隕落於此。
聞言,海落寒也覺得自己有些急躁了,但依舊冷着臉凜着聲,說道:“我代魔王向皇子軒轅問話,可還記得魔宮之中他發下的誓言!”
海落寒這句話倒真把凌晨懾住了,看來這小子來頭大得很,不僅手握魔域至寶量天尺,更與老魔王有關係。可老魔王不是被擎天柱神封印了麼,難道他破除了封印?不可能!若是老魔王破除了封印,必然要對人族大開殺戒。
“大祭司,你不妨就告訴他們老祖的所在。洛神傷重垂死難道還不夠麼!”一想到白日裡云溪身死,洛神重傷的事,尉黎便心痛不已。
啥米?洛神傷重垂死?姚靜猛地擡起頭,她不過早離開了一會兒,洛神就傷重垂死了?
“洛神因何如此?”姚靜急忙問道。
姚靜問話,凌晨自然要答。
“問皇子下落無果,粉碎洛神玉笛斷情絕義,結果傷了心魂,被清音大聖帶走。”
“軒轅不肯告訴她?”姚靜有些惱怒。
“皇子的決定,我無法干預。”
“哼!”姚靜怒不可遏,凌霜華慘死,洛神也傷重垂死,這世道到底是腫麼了!“世間男人皆薄倖,我要殺盡天下負心人!不,我要閹了天下負心人!”
聽到姚靜的話,喬康不服氣了,什麼“世間男人皆薄倖”,不包括他好麼!他可是對她癡心一片,磐石無轉移!重點是小妮子竟然還要把負心人都閹了,她明顯就是說要把沐熙和皇子軒轅給閹了,當着凌晨和皇子尉黎的面說這種話,真的好嗎?不過,洛神粉碎洛神玉笛的事,她沒有算到嗎?
不只喬康如此,其餘的人臉上也開始抽搐,這小女子膽子也忒大了點!
“你!”凌晨氣結,卻說不出下文來。
“你什麼你!軒轅負洛神在先,又負了天音,要他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姚靜越說越氣,氣鼓鼓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不過喬康此時可沒有精力考慮這些,要是真把凌晨給氣炸了,他們幾個恐怕奈何不了她。
“你告訴軒轅,以後本姑娘見他一次打他一次!”說完,姚靜又回過頭對光頭空南說道,“還有你,告訴沐熙,本姑娘也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喬康和海落寒忍俊不禁,卻不敢笑出聲,生怕姚靜再說出幾句雷人的話,他們可就要憋壞了。
“大祭司,還請不要再與他們爭執了,既然這位姑娘知道老祖的下落,他們也不必再問你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請幾位速速離開!”皇子尉黎十分有風度地說道。
“既然皇子發話,微臣只有從命。”尉黎給了雙方一個臺階下,凌晨也不敢貿然與他們動手,便乘了便鬆了口。
喬康暗自鬆一口氣,他還以爲要大打出手了呢!
“既然如此——”姚靜也沒想和凌晨動手,正要答話,卻突然感到四肢無力,眼睛也睜不開了。只能認命地在心裡哭喊道:“真倒黴,這樣人家還以爲我被嚇暈了,太沒面子了。”
看到姚靜昏倒,喬康簡直嚇得三魂失了七魄,慌忙扶住她,問她怎麼了。
好在她仍有呼吸,否則他可真得碎了半顆心。
“告辭!”喬康抱着姚靜便率先離開了皇宮,海落寒和空南也忙抱拳道別,跟了上去。滄瀾自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