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樂緩緩的轉過身來,剛好和與季候門的門主朱洋目光相對,那一隻眼睛散發出異樣的神采,扣動琵琶的手指暗自用力,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果然是你?”朱洋冷冷的說道,此人他非常的熟知,知道這人便是魔蓮教最後一任教主樑樂。
這軒洲在鳳雪手中時,曾經全境都是魔蓮教的地界,而這朱洋根本不敢侵犯魔蓮教,一直在瓊州的地界,不敢入界分毫,當然那時候季候門的很多幫衆就被張馨雨安排在軒洲的天下鏢局分舵之中。
而如今時過境遷,魔蓮教在張馨雨親自帶隊下,攻破了天險十三道,幾近全軍覆沒,然而就在幾日前,樑樂出了蓮花池,僥倖逃脫,沒想到她是想要從此地逃出陳國。
“手下敗將。”樑樂冷冷的說道。
“哈哈,如今今非昔比,魔蓮教已經不復存在,而你已經成了落湯狗。”朱洋大笑不已。
樑樂咬緊牙,朱洋可謂是觸碰到她內心深處的痛楚,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窮的殺意。
二人的言語簡單,劉楓則是一頭霧水,憑空提到魔蓮教,想到他們救樑樂之際,她滿身血跡重傷不已,想必一定和眼前這個胡茬中年人有恩怨在身,而如今隻身投在敵人的重兵之中,還有毫無修行的師妹黃韶音和小六,他心中倍感焦急。
黃韶音本是溫柔嫺淑,然而在江湖上待久了,看透了很多東西,雖然她毫無修行在身,但是面對即將來臨的危險,倒是沒有什麼懼意。
小六孩童般的眼神不斷的環視着四周,透露出一絲無邪,知道危險將近,但是能和他的師哥劉楓和美女姐姐黃韶音在一起,他不感覺到任何後怕。
“朱洋,你要殺的人是我放他們離去,你我之間的恩怨再慢慢算,要不我定當將你碎屍萬段。”樑樂指了指黃韶音三人,那隻殺人的眼神注視着朱洋。
朱洋倒是有些畏懼,雙眼自然的向後連退數步。然而這是他的地界,轉念一想他的嘴角又露出一絲邪念。
“喲,沒想到你們魔蓮教之徒也裝着一副菩薩心腸,今天你們這些人誰都別想離開。”
此言一出且不說樑樂的目光中已經噴出火焰,劉楓和黃韶音幾乎同時頓住,難道他們所救之人是魔蓮教之人。
或許魔蓮教名聲這些年的確被世人所誤解,黃韶音和劉楓也不例外,心中百感交集,只是這懷抱琵琶自稱沙紅的女子這些天來雖然有些冷漠,但是對他們倒是沒什麼敵意。
樑樂看了一眼黃韶音等人,眼中露出了絲許感激之情,旋即目光轉向季候門衆人,經歷風雨她雖然心中充滿着仇怨,但是與生俱來的性格讓她懂得知恩圖報,她的命是黃韶音和劉楓他們所救,心中下定決心,即便命喪於此,也要讓三人安全離開陳國。
想到此處,她沒再猶豫,手立即撥動着手中的琵琶,身姿原地開始不斷旋轉,剎那間那刺耳的音符開始想四周蔓延,只見得無數季候門之人捂住了雙耳,即便如此大多人都人仍被聲音震得瞳孔冒血,一命嗚呼。
而樑樂旋轉的身姿不斷向前,畢竟季候門的門主朱洋,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樑樂的修行已經達到道界至高境界破元境界,這些修行不算高的數百人怎能阻擋住她進攻的步伐,轉瞬便達到朱洋的身前。
看着樑樂身上所散發的無窮殺氣,朱洋心中已然畏懼之極,然而他畢竟是季候門門主,經歷過太多的殺伐,果斷的抽出隨身的長劍,和對方站至一處。
長劍揮舞不停,帶着耀眼的光芒,怎奈他的修行雖然不弱但是已然無法與樑樂相提並論,只是戰至十幾個回合,便被樑樂一腳踢飛數米開外,噴出血紅的鮮血,摔倒在地上。
樑樂並沒有停止攻擊,一個前傾,身姿飛躍到朱洋身前,腳放在朱洋的額頭。
“我本想留你性命,無奈你自尋死路。”
聽着樑樂冰冷的話語,朱洋額頭上冒出了汗珠,沒想到在自己的地界,在四百之衆的包圍之下,樑樂要殺自己如探囊取物,這女子的修爲已經恐怖至極,此時他似乎看到了死亡,畏懼由心而生。
“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也下令放你和你的朋友離開此處,你若殺了我,我季候門數千之衆不會放了你們。”
這是弱者的乞求,或許這也是朱洋所認爲的最後救命稻草,而此刻的劉楓站在原地發愣,他也是有修行之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所救的女子,這修行簡直可以用逆天來形容。
“不會放過我?今天我便會離開陳國,但是總有一天我會回來重振我魔蓮教昔日雄威,那時別說你小小的季候門,我會連你們整個雲嵐宗一起連根拔起。”
樑樂的話語表面上是和朱洋所說,實則她是在和自己所說,魔蓮教屹立千年不倒,然而在她的手中幾乎全軍覆沒,她能再次來到人世間,身上似乎揹負着無形的使命,她一定要爲魔蓮教報仇,還魔蓮教昔日風景。
說話間她絲毫沒有任何憐憫,重腳踩踏而去,瞬間看不到朱洋的頭顱,整個頭顱被其踩踏進入了地面,鮮血四濺,現場殘忍至極。
“啊!”此景,黃韶音忍不住的驚訝出聲來,目光偏向別處,手自然的將身旁小六的眼睛蒙上。
樑樂深吸一口氣,片刻間剛纔數百之衆都被自己強大的音波所震倒在地,沒死的也奄奄一息,她徑直走到黃韶音三人身前。
“季候門人數衆多,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不可耽擱。”
“嗯!”黃韶音點點頭,也在盡力壓抑心中的波動的情緒。
“姑娘,你......”劉楓詫異的說道,話還沒說完,便被樑樂冰冷的言語打斷。
“走吧,在向前三裡之遙,便離開陳國,到達大鵬國境內。”
......
“怎麼,不開心?”不知何時秋冥來到葉驚鴻的房間,目光閃過桌子上的飯菜已經變得冰涼,卻未曾動過。
葉驚鴻深深的嘆息一聲,目光仍然看向窗外,爲了殺自己,爲了滅掉東洲山脈上的七門十八派,宋桓竟然慘無人道的下令屠殺上千城中百姓,心中自然不好過。
“我再想葉晨無疑已經成爲陳國的強者,爲何連弱者都不願意放過,東洲山脈上的七門十八派,根本不足以對雲嵐宗產生威脅,爲何他卻不願放過?”
秋冥微微皺眉,順勢坐在房間的椅子上。
“弱肉強食,葉晨欺師滅祖成爲強者,恐怕他的野心不僅僅是整個陳國,你們是兄弟,相信你更瞭解葉晨爲人。”
“不,我們不是......”葉驚鴻顯然有些激動,目光轉向秋冥,話到嘴邊又強制被自己壓抑下去,此時說什麼也是枉然,秋冥說的沒錯,弱肉強食,想爲父母報仇,對於現在的情形來講,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的確,他很瞭解葉晨的性格,在他記憶中,葉晨就是個野心勃勃之人,只是那時他似乎還有些良知,心裡變得更加複雜不堪。
“真搞不懂九王爺爲何如此器重於你?”秋冥搖搖頭,眼前的少年他絲毫看不出過人之處,修行只是停留在道界初元境界,雖憑藉着頭腦屢次重創雲嵐宗,但是對於實力強大的雲嵐宗而言,根本動搖不了他的根基。
提到九王爺,這個只在他孩童時候見過一面,如今手握整個陳國皇家重兵之人,這是若不是他,他絕對難在虎口逃生,關鍵是正如秋冥所說,爲了營救自己犧牲了上百壯士,他深吸一口氣,轉移了話語。
“這裡應該是皇家守將府吧?爲何不見守將大人,雲嵐宗即便強大,這裡畢竟還是陳國的天下。”
“陳國六洲,如今只有京洲和邊洲還是皇家的勢力範圍,而中洲、瓊州、軒洲以及這東洲,實則已經被雲嵐宗牢牢把控,宋桓眼中融不進沙子,這兩年來來東洲的四任守將,都是無故死亡,雖然宋桓做得天衣無縫,但是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以致於無人敢來此處上任。”秋冥苦笑一聲。
葉驚鴻暗暗咬緊牙關,葉晨野心勃勃,這或許也是九王爺救自己的原因。
“我一定不會讓葉晨奸計得逞。”
秋冥輕輕的搖搖頭,站起身來。
“你還是保重身體,先將桌子上的飯菜吃了,說句實話,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能耐,若不是九王爺讓我保護你,我巴不得你早點死去。”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葉驚鴻看着秋冥的背影,深深的吸上一口氣,目光轉向桌子上早已經冰冷的飯菜,苦笑一聲,旋即走到桌前,開始吃了起來。
沒錯,活下去纔有希望,才能與葉晨抗爭,自己身在滸東城,如今首要的事情,便是想辦法粉碎宋桓的陰謀,解東洲山脈危機,如有可能,趕走東洲雲嵐宗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