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揚模特公司,地下一層的辦公室裡,趙厄端坐在整塊水晶雕刻而成的龍牀之上,手捏五心朝元式,周身一副畫軸穿梭如龍。正在行功消化囤積在丹田裡的靈藥,然後運轉到兩顆腎中,在從尾骨到脊椎,從雙耳中竄出。
這正是趙厄最熟悉的‘壬癸水火訣’的元氣運轉法門,雖然從中煉製出腎神玄育嬰這樣厲害的第二元神來,卻一直對原理不甚瞭解。
直到從玄引道長手上得到五行畫軸,才從中領悟許多,原來不僅可以溫養第二元神,還有許許多多的妙用。
比如把第三隻手套在手上,手臂就如泥塑的一般,可長可短,伸一下手遠處的東西就可以抓到。更可以套在腿上,腳蹬一下就可以踹中千米之外那人的屁股,只是一次只能套一隻,活像個瘸子一樣,只能特定場合使用。
還有氣是耳出,耳朵也有鍛鍊的功法,有個最簡單不過叫‘順風耳’的法門。趙厄試着演練了一番,是把元氣充盈到耳蝸輪廓之中,生生脹大到大象耳朵一般,伏地細一聽,就有一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地底傳來:
“真是豈有此理,那個混蛋把所有靈丹都給吃了,還朝我要,不給還要打殺!真他奶奶的,我辛苦辛苦煉製幾爐出來,也不知耗費了多少心神,給他還不如送給抱甕老人身邊的嗜殺真菌,一道手書令奸魔去戰崑崙易血,我倒要看看,這兩個新晉的天才那個更厲害一些?”
接着就是呼呼扇火的火焰聲響,在無聲音,趙厄就撤了功法,耳朵回覆原狀,冷笑道:“想讓我去當送死,卻不知我早有打算。那個崑崙易血,聽白入夜話裡的意思,好像和我在伯仲之間。也不知崑崙現在形勢如何,我這樣一頭霧水的過去,非吃大虧不可。
也不知玄育嬰現在擺脫了追擊沒有?倒是可以讓她先去探下路。她所見,就是我所見,把握了形勢發展,在動身也不遲。”
趙厄想到就做,運轉神念,無視時間距離阻隔,再次聯繫上了玄育嬰,就看見她在萬米的高空中正和寶相夫人鬥在一起,糾纏成了一團上下翻滾,直速撞入了上下方圓都在萬米的高山之中,波的一聲,好像撞破了結界,登時就聽到數聲怒喝聲:
“什麼人?”
兩人都是大驚,同時看向高山腳下,就見妖雲滾滾而上,清光射天,元氣震盪不已。底下,兩方人馬正隔着一座蘊含無窮殺機的大陣在對峙,大陣之中有兩人一狼斗的正歡,聲勢動天。
山崖上的一方,是清一色青白道袍的老道長,中年道士,青年道童,美貌女道姑,各個精神內斂一點不漏,眉宇間有正氣,打的是崑崙旗號。
相比另一邊就不堪許多,都是些人身上面掛着鹿頭,狗頭,獅子頭之明顯即將化形成功的妖怪。還有些虎豹豺狼之屬,連下身皮毛都沒進化掉,勉強能用兩條腿行走,只因本性兇殘好鬥,也給拉來湊數。
有四五千只之多,都是紛紛擾擾,咆哮廝殺。其中卻有幾個特別厲害的妖怪,端坐在棚廬之下,看不見面貌,渾厚的妖氣毫不掩飾的放出,形成遮天避地的妖雲,令天地都爲之昏暗。
打的是妖盟的旗號,只是雜亂許多,有寫合歡宗的,有寫大聖旗號的,最大的一面卻是金黃玉樹錦帆旗,上書四個斗大的‘抱甕老人’篆書字樣,迎風而漲,好不威風。
趙厄遠在千里之外的青陽澗中,透過玄育嬰的眼睛也看到這番情景,暗驚這裡就是崑崙山啊,難怪看起來那麼高大。
這時卻容不得他驚訝,原來兩方陣營看玄育嬰和寶相夫人激鬥而來,分不清是敵是友,一個鶴髮童顏,手持拂塵的老道長,一隻梅花鹿精,各自騰到空中來攔截,都不借助法寶威力就能御空飛行,顯然都是法力高深之輩。
“兩位仙子,這是崑崙地界,我們正與妖盟賭鬥,十分的兇險,你們有什麼矛盾還是去外面解決的好。”老道長嘴上客氣着,手下卻沒放鬆,拂塵一揮,就有一陣清光灑出,形成一幕光牆,擋在了兩人面前。
鹿精卻沒這麼客氣,冷哼道:“我數三個數,到時還不滾到外面去,可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玄育嬰和寶相夫人見了都是暗暗叫苦,但兩人正鬥得激烈,誰也不敢停下來被對方趁機放倒。
但寶相夫人她是何等身份、修爲,那裡聽過‘滾’這個字,憤怒之下忙裡偷閒,食指朝着鹿精就是一指,登時有道金芒從她指尖激射而出,燦燦發光,如金子一般。
“金手指!中者立化黃金,永世不朽,這是我崑崙秘術,你是從那裡學來的?”老道長一下叫破寶相夫人所使法術的來歷,竟然是傳承自他們崑崙山的,頓時臉色難看。
鹿精本來渾不在意,一聽老道長所講悚然動容,要知能在傳承了三千年,高手輩出,創出無數功法的崑崙中,都稱之爲‘不傳秘術’,威力不想也知。腳下元氣頓時散去,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從空墜落,險險避讓開激射而來的黃金之光。
鹿精的反擊也很犀利,一抓身上的梅花斑點,隨手一揮,就有無數雪白的花朵涌向寶相夫人。
玄育嬰趁此良機,奮力揮舞血目神劍。一場大戰打下來,寶相夫人早就領教過這劍厲害,根本不敢硬接,同時鹿精的攻擊也到了,兩下夾擊之下,不得不飄飛後退,詫怒道:“梅花精,你在找死!”
玄育嬰早一溜煙跑到了老道長身邊,拱手做稽道:“道長有禮了,晚輩上清觀趙厄,這妖女是合歡宗的客卿長老寶相夫人。本來我同你們崑崙山的紀青瑤,周奇,還有羅浮山的黃師叔等人,深入青陽澗中救出了一位種玉女。周奇師兄先走,我在後,卻被追殺,也不知道他們回來了沒有?”
“你是趙厄?我聽說過你的名號,就不要多禮了。”老道長打量着玄育嬰的身軀,眼角全是曖昧的笑意,接着道:“周奇還有青瑤都還未曾回來,只是發了信號,說你失陷在青陽澗中,叫我們派人去救,恐怕凶多吉少。卻沒想到你的法力如此高深,自行打將了出來,他們反倒還要人救。”
玄育嬰鬆了一口氣,既有欣慰先行遁走不知所蹤的幾人,脫險了,還惦記着自己。更因爲老道長,沒看出她是氣體變幻而成的肉身,害得趙厄早早把神念退了回去,額頭見汗,卻是白擔心一場。
老道長還以爲他是被追的急了,寬慰道:“不要擔心,你是我們崑崙山的朋友,到了我們的地頭,就一定保的你平安。”轉頭冷冷的看着寶相夫人,道:
“我還道你學會崑崙秘術,總是有緣,原來卻是合歡宗的淫徒,那就怪不得了。當年合歡老魔闖我們崑崙,被掌門師兄打成重傷,還不甘心,更趁夜做賊……哼,一直沒空與他算賬,等這次絞殺了抱甕老人,就上你們合歡宗,了結掉所有因果!”
那邊,寶相夫人和鹿精鬥上一陣,發現是自己人,就停了手。鹿精畢竟修爲低些,被打的灰頭土臉,面子上就有些難看。
寶相夫人更恨它攪了自己的好事,讓到口的魚兒跑了,眼眸殺機轉動,只是這時不好發作出來。就即冷哼一聲,答道長道:“你們不濟事,讓合歡老魔劫走修仙典籍,還有臉說?真是笑話,本夫人勸你交出你身邊的小子,不然不等你上門,本夫人就如合歡老魔當年一般,再攪你們崑崙一個天翻地覆!”
“大話誰都會說,就讓我們下場賭鬥一回,在見高低。”老道長說完,底下的輪迴大陣之中,一個英武少年祭起一把爆着紅色光芒的妖豔寶刀,狠狠斬下!
與他對陣的是一隻狼精,一身毛髮白如雪,人立起來比水牛還大上三圈,五百年的高深修爲,修仙界中也是有名號的人物,叫‘混世小白狼’,卻依然給一下狠狠斬成了兩截,狼嚎一聲,一條淡淡的隱約可見狼形魂魄溢出就要逃走,卻連同渾身血氣一樣,被妖豔寶刀吸入刀身之中!徒留一具乾癟如紙的狼屍。
英武少年持着越發紅豔的寶刀,出了大陣之中,眼眸直視數千各種奇形怪樣的妖怪,沉聲問道:“還有那個想死?”
回答他的是,妖怪們的驚慌爆退,從昨天至今,已經有五位在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巨妖,慘死刀下,連靈魂都沒能逃出,轉世輪迴都做不到,還有那個有膽子敢上前?齊齊看向棚廬之中的幾位,希翼裡面威名赫赫的人物能出手滅了這個囂張的小子。
“廢物,都是一羣廢物!難道連在抱甕老祖,幾位大人來之前,破掉這個陣法的人物都沒有嗎?”棚廬裡傳出了這樣的聲音,稍顯稚嫩,卻有無盡屬於強者的威壓,只聽聲音在整個崑崙山中一遍遍迴盪着。
“我來!”一隻森林之王忍不住譏諷,跳了出來,大吼道。
英武少年輕蔑的一笑,擡眼看天空上的四人,與玄育嬰四目相對,面貌先是含糊不清,幾如蛤蟆嘴,賴利頭,如採花童子一般十分醜陋。在看去,卻是星眉劍目,帥的一塌糊塗的青年。
玄育嬰凝視着他手中的刀:“屍者刀,果然是從師父手中飛走的屍者刀,不行,我一定要奪回來!”
——很抱歉,換電線,停電一天,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