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厄一把捆住周輕雲,得勢不饒人,立馬扯了下來,周輕雲始終掙扎不得,突然狠狠心,放開了一隻手拉着的人,八姨太,林詩韻,老阿媽身不由已的就往地下墜去,速度極快。
林詩韻但聞耳邊風聲呼嘯,下面的藤蔓、景緻越變越大,什麼時候有過這種經歷,尖叫如潮。八姨太臉色也嚇得煞白,惶惶想難道我今天註定要喪生在這裡嗎?
三個女人只有老阿媽有些法力,看住時機,抓住一根藤蔓,身體向下重重一挫,手臂粗的藤蔓幾乎吃不勁而折斷,好在最終穩住了身形,接着就如靈猴一般朝下飛去,伸手去撈林詩韻,但始終是耽擱了些時間,想救時已經晚了。
到最後,林詩韻和八姨太兩人都平安無事,卻是玄育嬰和趙厄一人救了一個,兩人氣喘未定,看着自個的救命恩人,淚眼汪汪。
周輕雲趁機拽着花弄影往上猛力一掙,幾乎就讓她逃脫出去,但這也是她最後的掙扎了,趙厄手中死死的拽着如意金箍索,就算差點陷進肉裡面去也是不放手,冷笑道:“與你們的恩恩怨,今天該是了結的時候了。”
玄育嬰單手祭起造化葫蘆也道:“進來吧,花師姐!”不由分說就把花弄影往裡面攝去。
“師姐!”周輕雲着急的大吼,抓着花弄影的手卻是死死不放,也就順帶往造化葫蘆裡面去,她想阻擋,卻如螳螂擋臂一樣,完全是做無用功,到最後居然就成了捆住她腳的如意金箍索,繃得筆直,才讓她們師姐們暫免與難。
花弄影法力,意識全被定住,根本開口不得,眼前的局面卻一一看在眼裡,眼底不由露出驚駭欲絕的顏色,似乎從來沒有想過她也有會這一天,不知道什麼地方來的力氣,她略微的搖動了一下頭顱,嘴脣虛張似乎是要說不要,但最終卻還是沒能說出聲來。
趙厄不懂的脣語,只能根據花弄影的眼神猜個大概,撲哧冷笑道:“你剛剛還要我死,事實證明今天是你的忌日,就不要客氣了。”劈手奪過玄育嬰手中的造化葫蘆,同時鬆開瞭如意金箍索,哧一聲,花弄影,周輕雲兩人就被吸進了造化葫蘆中。
玄育嬰趕緊遞上塞子,趙厄連忙蓋上,左手五指捏着造化葫蘆底部,搖動九九八十一下,費時六十秒整,後朝下一蹦,塞子飛去,三顆晶瑩剔透的‘造化意識丹’就自行飛了出來,滴溜溜的旋轉,不用說,這是花弄影,周輕雲,倒黴蛋五散人一身法力,意識的結晶體。
趙厄忍不住哈哈大笑:“快哉,快哉,終於去我心頭之恨了。”
“恭喜,恭喜。”玄育嬰上前拱手道,也是一般的欣喜。
老阿媽看得駭然色變,不住暗道;“禍事了,禍事了,娘娘的兩位高徒都被殺了,這要追究起來,誰也逃不了責任。更要緊的是,等下還不知有沒有命在?”湊到林詩韻,執着她的手,哽咽道:“姑娘,你可得救老身一條性命啊!”
林詩韻何等聰明,立時明白她的意思,不然也成不了商界女強人,感動她剛纔的援手之舉,平常也多有幫助,寬慰道:“阿媽放心,我一定盡力相求,只是我和他也不曾相識,恐怕說話無用。趁他現在高興,我現在就去說說。”
她們的對話,就在趙厄身邊,如何聽不見,擺擺手道:“我們先出去說。”把三顆晶瑩透亮的造化意識丹緊緊抓在一隻手中,另一隻手搭喇叭狀,大喝道:“不管是誰,聽到我聲音的就馬上趕過來,過後就自謀生路吧,吧,吧……”
聲音如水波,層層盪漾去,撞擊在藤蔓上,各色葫蘆上,就激烈搖擺起來,領路的那隻松鼠精第一時間就從隱蔽處跑了下來,哧溜的爬上趙厄肩頭,左顧右盼吱吱的叫。
剛一會後,鱷魚精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之前松鼠精和趙厄的速度太快了,不以速度見長的他完全跟不上,但離着近,聽到動靜生怕被拋下,腳力更快了。
緊接着陸陸續續有人來,其中就有地行尊者和嘮嘮叨叨的土鯪怪;“上仙,這是那裡啊,好多葫蘆,各種顏色……”被與他同行的周幽蝶敲了好幾下腦門才安靜下來。
趙厄點了一下人數,只有三十多人,顯然遠遠少於被動捲進來的,但怕夜長夢多,也只能出去後在想辦法解救了,拉過周幽蝶的手道:“夫人,來這一趟,不能沒點紀念品,去摘幾個葫蘆吧,你們也是,可是寶貝啊,不拿白不拿。”
“好咧。”土鯪怪發聲喊,就朝最近的藤蔓奔去,他的手指只有兩隻,宛如剪刀,別人還沒什麼動靜呢,他就咔嚓咔嚓剪下四五個來,不自己獨享,給周幽蝶也獻上了幾個。
饒是如此,等趙厄說停止的時候,土鯪怪肩上,腰上,背後全都掛滿了葫蘆,用斬下來的藤蔓緊緊裹着,好像一個大種子。
其他人有樣學樣,也搞了個滿滿當當,只有周幽蝶,林詩韻,八姨太是女孩子,一則不需要,二則臉皮薄,手裡象徵性的拿了幾個。
“好了,手拉着手,隨我一起往外面飛去。”趙厄說道,左手拉着周幽蝶,右手拉着林詩韻,她們兩個手裡又拉着老阿媽和八姨太,後面在拉着……一個套一個,如花弄影剛纔的法子一樣,朝葫蘆口外的世界飛去。
過程無驚無險,絲毫不起波瀾,趙厄率先落在地面上,就看道那紫金紅葫蘆悄然立在空中,通體紅色,不時鑲着或金,或白,或黑的點點,不多,轉起來看倒像是五顏六色的。
趙厄雖然不知道它具體的威力,但能被花弄影當做殺手鐗,想來威力就不應該平凡,把人全部拉出後,就讓他們全部退後,伸手,小心翼翼的抓去。
好個紫金紅葫蘆,一點動靜也沒有的落入了趙厄手中,令他都不禁生出沒這麼簡單吧?謹防有詐,小心翼翼的戒備着,把葫蘆口朝上一倒,輕輕拍了幾下,就倒出一個全身帶毛的妖怪來。
“咦,又到了那裡?”這妖怪有些像雞精,帶毛的翅膀,嘹亮的嗓音和一雙銳利的尖嘴,啄了誰,鐵定就是一個大窟窿。
人羣裡鱷魚精欣喜的前出一步,喊道:“雞兄,你活着出來了。”
雄雞精四下看了會,已經有些反應過來,跪倒在趙厄面前道:“感謝闡師大人的救命之恩,在下願爲犬馬,報答……”
趙厄不耐煩道:“不要呱噪,這些等下在說。”
“是,是!”雄雞精聽出他有些不耐煩,立馬倒退下去。
趙厄又輕拍了下紫金紅葫蘆,這回出來的卻是一個女模特,一副極度驚恐的樣子,低垂着腦袋不敢看人,身體在瑟瑟發抖。
“你沒事吧?”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女模特驚慌暴退,雙手連擺,那小模樣可憐極了。
趙厄聽了若有所思,招手把地行尊者叫了過來,讓他去拿‘記憶消除棒’,地形尊者會意,很快回來,對準女模特按下開關,但見一道紅光裹住了她,然後人就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睡了過去,又上來幾個人把她擡到一邊。
趙厄又連續從紫金紅葫蘆中拍出兩百多號人,只要不是練氣士和妖怪的統統被消除了記憶,最後一個出來的居然是豺狼大王,臉色蒼白,羞愧無比,低着頭不敢看趙厄。
在黃蜂皇后的攙扶下,豺狼大王勉強站了起來,實難相信在那樣兇暴的攻擊下,他還能活着,不得不說一句好骨架!最後終於他擡起了那顆光的都能當燈泡使用的光頭,羞愧無極道:“沒想到我那樣和你作對,闡師大人你還會放我出來,真是……啥也不說了,以後你有用得我的地方,請直接吩咐。”
趙厄也反思自己的盟友太少了些,雖然對豺狼大王突然的善意表示懷疑,但不妨礙他釋放些善意:“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出手不知輕重了些,你的身體現在也不好,先下去療養吧。”
豺狼大王表現的感動無比,抱抱拳,就在黃蜂皇后和手下黑衣人的簇擁下去了。
地行尊者臉色陰沉的看着豺狼大王悽惶的背影,尤其是他同父同母的死對頭,忍不住湊到趙厄耳邊道:“留下他們吧,免得後患無窮。”
趙厄似笑非笑的審視着他,看的地行尊者都有些不自然,趙厄纔不屑道:“一個手下敗將,縱是放虎歸山又如何?走,回青陽澗裡去。”捧着葫蘆,在周幽蝶,林詩韻,八姨太,寶相夫人一衆美女,土鯪怪,雄雞精姬昌,鱷魚精,松鼠精等一羣妖怪的簇擁下去,浩浩蕩蕩的朝輕揚模特公司開去。
只留下了陰晴不定的地行尊者,又駭又悔又惡,捋着長鬚長嘆一口氣,開弓沒有回頭箭啊!沒有跟着進去,之前鬥法那麼激烈,肯定產生不少異象,目擊者,還得他去處理,儘量把影響減少到零呢。
“洪澤湖鱷魚精帶松鼠精拜見闡師大人!”
“後山養雞場姬昌見過闡師大人和娘娘。”
“梅花山千斤老人見……”
“妖盟下屬柳鬆莊叩見闡師大人……”
…………
青陽澗裡,寶相夫人的玉薇行宮,來訪的各色妖怪一一上前見過妖盟新任,還熱乎乎的闡師趙大人,好歹也要混一個臉熟,可惜他們帶的禮物都遺失在紫金紅葫蘆裡了,不然趙厄今天就要大豐收了。
“來,都不要客氣,喝杯酒壓壓驚。”趙厄高舉玉盞,到處勸酒,對這些各自地方的精精怪怪,地頭蛇一類的人物,趙厄也很熱情,連忙叫人開了幾桌,以酒壓驚,說一些禪宗弟子去你那裡,要多多關照之類的話。
自然,每一個妖怪都大拍着胸脯答應了。
趙厄哈哈大笑,把所有人都灌醉,安排了住處後,就獨自一個找了處隱蔽山洞,拿出紫金紅葫蘆仔細研究起來,他總覺這裡面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