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引道長一直密切注意着趙厄的情景,當他看到意念之中趙厄被雷電劈打的皮肉焦臭,於生死之間領悟到震動乙木元氣,以木生雷之法,並與天上之雷霆對轟的時候,總算露出笑容。
感覺火候差不多了,玄引道長做獅子吼道:“趙厄,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震得趙厄身體一僵,從迷夢中清醒,身體卻還反應不過來,在做痙攣顫抖,苦笑道:“師傅。”
“怎麼樣,學會了嗎?”玄引道長問他。
“學會了鬼雷,掌心雷,還有撼天雷三樣。師傅,你以後可不要再用這種方法教我了。”趙厄忍不住抱怨。
“這是權宜之計,以後不會了。”玄引道長道:“你現在掌握了五雷法中的三道,又有玄龜神甲護身,只要不遇上千年老妖,足可以自保了。等下你就下山去吧。”
趙厄掙扎着爬起,恭恭敬敬的奉上菩提樹枝,道:“師傅,這東西太貴重了,留在徒弟手裡,恐怕保不住,說不準還會招來殺身之禍。留給您老人家倒是可迅速調養傷勢。”
玄引道長一想,正是此理,說:“既然如此,就先留在我手裡。等那天你的修爲高到能把它祭煉成法寶了,你在拿去。”
趙厄稱是,知道師傅要療傷,就深鞠一躬,道:“那弟子這就下山了。”
“嗯,你這趟下山,可以去找合歡宗看看,我聽說他們培養了十三個種玉女,其中說不定就有你要找的人。只是要小心他們宗主合歡老魔,和以下十大長老——奸魔,採花,地行等,個個法力非凡,不是可以輕易對付的。”
“師傅,你說合歡宗裡有太陰元女?”趙厄又驚又喜,剛想雙修,就有人把美女準備好了。只是合歡宗專門培育的,自己去搶,未免不合適吧!苦着臉道:“師傅,我怎麼好搶別人的東西。”
“你不知,那種玉女本來就是陰年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嬰,鍾天地靈秀而生,天生的修道奇才。合歡老魔卻在她們幼年之時閹割了她們的這種天賦,只是當成一個吸收天地陰氣的人肉存儲器使用。你去解救她們,如何是搶?”
“不但可以避免她們在二十二歲之後,被合歡老魔一口吞吃,煉化無意識的陰陽魔姬。與你還能陰陽互濟,同修仙道,何樂而不爲。”
一番話說的趙厄連連點頭。
玄引道長又說:“這合歡宗老巢在市中心的青陽澗,內陰外陽,左女右男,佈置了個‘赤水虛精陣’,幻化了些美女俊男,做模特兒、優伶娼妓,一面掩人耳目,一面勾人精血。你可要仔細了。”玄引道長又說了些合歡宗的險惡給趙厄知道。
後從懷中掏出一個青色的長寬不過幾釐米的玉簡:“這是神識玉簡,爲師在裡面留了‘玄龜神甲’的控制方法,和雷系法術的基礎法訣,其中就有五雷法印的修煉方法,你有時間就要勤加修煉。”
“謝謝師傅。”趙厄大喜的接過,眼神一投到玉簡上就被一股奇異的力道拉扯進去,就見一個白茫茫的光幕中游動着無數拳頭大的蝌蚪字符,宛如活物一般組成一口口不同的法訣。
趙厄身入寶山之中,當然要尋寶一番,就聽外面玄引道長突然叫喚自己。身體一顫,恢復手拿着玉簡的樣子,彷彿剛纔看到的都是一場假象,若有所失。
道長卻不停道:“你這趟下山危險不小,可以立一面‘本命金牌’在這裡,我看到本命金牌碎了,就知道你受了危難,就會下山去救你。”
趙厄一楞,後是狂喜道:“怎麼立本命金牌?”重傷後就有人來救,就等於多了一條小命,擱誰都得高興。試想,鬥法時,一方顧慮重重,一方全無後顧之憂,玩命的毆打對方,得佔多大的便宜啊。
玄引道長早有準備,拋出一個刻有‘趙厄’兩字的金牌,吩咐趙厄把血滴在上面。
趙厄一點猶豫也沒有,割破手指把血滴在金牌上,又依玄引道長所言把‘本命金牌’插在神臺邊的一個插香寶蠟燭的小孔中,以第一,二代祖師相依。
玄引道長就作法突然拍擊趙厄的胸脯一下,拍出一大篷的血霧浮在空中。
趙厄下意識的以爲師傅要害自己性命,正要反擊,卻清晰見到血霧撲的一下鑽進本命金牌中,顏色從黃轉紅,又轉成肌膚的顏色,就好像是從自己身上掉下去的一塊肉,不!應該說就是自己身上的一塊,因爲自己受傷的話,它也會跟着破碎。
金牌已立,玄引道長就道:“好了,你下山去吧。”就自顧閉目養神起來
趙厄爲自己剛纔的小人行徑羞愧的無地自容。
……
清華觀門口的迎客小道士看着從觀中走出,反身朝山中後院作躬施禮的香客,記起這人是觀主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怠慢了的兩個人之一,連忙跑過去問:“施主,這是要下山嗎?”
得到肯定的回覆後,連忙說:“那等下,小道去給施主聯繫一下車。”
“你們這還有車?”都說現在道觀寺院有錢,看來果然名不虛傳,趙厄摸着手中玉簡嘀咕道。
迎客小道士笑答:“我們這山裡山外的,路難走,而且觀主有時候要去市裡參加宗教局召開的會議,所以就預備了一輛。”說着,掏出電話叫車。
“這樣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車很快來了,是一輛國產本田,算是不錯的。
迎客小道士連忙請趙厄上了後座,坐好後,又對他說:“施主要到那裡去,跟司機小王交代一聲就可以了。”
“那多謝你了,再見。”
“有空常來。”
直到車開遠了,迎客小道士這才晃晃悠悠的回到門口接着當班,走近時一看,觀主法靜道長就站在那裡。
小道士打了個顫,連忙打稽,說:“觀主您這是要出去?”臉上充滿滿笑,心下暗暗叫苦,該死的!剛把車叫走了,這下可怎麼辦?
法靜道長卻不是如他所想的要出去,追問道:“剛纔是玄引道長的弟子對不對,他有沒有說去那裡?”
小道士鬆了口氣,奇怪觀主沒事問這些幹什麼,回道:“是道長的弟子,至於要去那裡他沒有說,我也不好打聽。”
“嗯,你做的很好,記住下次他來的時候,千萬不能怠慢了,要把他當成我才行。”
“這……”幹着迎來送往這本工作,小道士也算見人無數,卻還是被觀主的鄭重其事弄的一呆,暗想剛纔那小夥子也就和我一般年紀,能有什麼本事?莫非是市長公子,或大富商的兒子?但上次省政協主席來了,也沒見觀主這麼隆重其事啊。
“觀主,他們到底是什麼身份啊?能告訴我嗎,我絕不外傳。”小道士忍不住好奇問道。
清華觀,一百六十名道士的首領,年近六十的法靜道長眼望道觀後山片刻,這才幽幽說了句:“你記住,他們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就可以了。”
“觀主。”小道士被這有跟沒有一樣的回答,鬱悶到了,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這時,載着趙厄的車已經到了市區,卻因爲找不到地方,而在兜圈子。
趙厄坐在車裡望着車外飛馳而過的人流,問小王司機:“真的沒有青陽澗這個地方嗎?”在一次得到不知道的回覆後,只好示意在前面的一個報攤停下。
“大爺,你知道一個叫青陽澗的地方嗎?”趙厄買了一份報紙後,就理直氣壯的問起了路。
“青陽街,不就是在前面一點嗎。”
“不是街,是青陽澗,您認識嗎?”
這時又來了一個賣報的,老大爺不耐煩了:“不知道,不知道,你快走吧,別打擾我做生意。”
趙厄也不生氣,退到一邊,琢磨着師傅應該不會說錯,可能這青陽澗是取的化名,根本不在地圖上和老百姓的認知中。師傅又閉關了,不好打擾,看來只有自己慢慢找了。
其實趙厄大可以去老北路找花弄影和趙歡喜,他們多半是知道的。但不知爲什麼,下意識的排斥去找他們。趙厄也意識到了這點,暗恨滅仙翁的那番誅心之語,影響了他的心境。
嘆了口氣,趙厄又在報攤買了份地圖,在市區這塊上找了找,共有臨水的地方八處,最近的一處,就在附近的上野公園,哪裡有一座接通底下暗河的臨西湖。
之所有要找有水的地方,是因爲趙厄覺得既然有個三點水的‘澗’字,那怎麼也得有水纔算名副其實吧。
說幹就幹,趙厄快步朝臨西湖跑去,奈何,此時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行人如織,還大都是女白領穿着高跟一溜小跑,逼的趙厄不得不放慢腳步。
慢吞吞的在人羣中挪動,趙厄倒也懂得尋找些白花花的修長美腿來欣賞,有時也可以看到很誘惑的黑蕾絲,趙厄一向認爲美人美不美要先看大腿。。
突然的人們都一路快跑起來,趙厄本來以爲上班時間到了,一看天上,才知道是要下雨了。
就見烏雲滾滾從天邊席捲而來,遮天避地,天色頓時黑暗,幾個雨點也落了下來,趙厄修爲還沒到入水不溼,入土不髒的境界,像旁人一樣向旁邊的公共汽車站臺跑去。
他剛擡起腳,就看到本來在身前不遠細步跑動的一道藏青色身影在眼前一閃後,突然消失在原地。
“咦!”趙厄慌忙四處查看,就看到那道藏青色身影朝上野公園方向急急逃竄,速度快到極點,每一次起跳都在零點一秒以下,遠遠超過了人類眼睛所能捕捉的速度,加上天色又暗,除了他,旁人就都沒看到馬路上憑空消失了一個美女。
趙厄修煉了十幾日,法力雖然沒有大幅增長,但卻把輕度近視眼治癒不說,看東西還十分清楚,隱隱有一種把人衣服看透的力道。
這女子身法速度,遠非常人所及,怕也是個練氣士。有它夭前例在前,趙厄不敢冒然追去探個究竟,在原地猶豫不絕。
擡頭就看到濃墨一般看起來沉甸甸的烏雲卻並不落下雨來,只是朝着女子消失的方向滾滾而去,速度極快。
趙厄自然奇怪,放出一絲神識查看,就感覺烏雲之上隱藏着一股極其陰冷狠厲的氣息,普一接觸,就被凍得一僵,好在那人急着追人,趙厄氣息又弱,這纔沒被他察覺到。
饒是如此,趙厄也不敢在放肆,眼看那藏青色的女子身影消失不見,那烏雲在天空之上卻仍一往直前,似乎知道目標方位。
想去見識下吧,怕危險纏上來。不去吧,又沒法見識一下同道們的法力,看看自己究竟處在那個程度?
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