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在我酒吧認識的。我開的酒吧,她來喝酒。然後就慢慢認識了。”彭得厚很簡略地回答道。
“來酒吧?”喬川有些意外,“劉玉紅她經常去你酒吧?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這已經是三年多前的事了。”
“三年多前?”喬川和李爾玉對視了一眼,更加奇怪了。黃麗告訴他們的,可是他們今年纔好的。難道,他們三年就認識了?“你跟我們具體說說你們認識時的情景。”
隨着彭得厚的敘述,一段往事慢慢地鋪了開來……
三年多前的春天,彭得厚在他的酒吧裡,發現一位三十多一點的女人,每天都來他的酒吧喝酒。這個女人看上去與衆不同。她長得還算漂亮,但是呢,打扮卻又不是那種時尚型的,很是普通,在這個酒吧裡面看起來,甚至還有點土。
但她絲毫不以爲意,每次都是單獨來,安安靜靜地要一點威士忌,一個人坐在那慢慢地喝,眉間總是帶着淡淡的憂傷。
因爲彭得厚的這家酒吧不是很大,也不是那種勁吧,屬於清吧,因此來的人不是很多,一直也沒有人去打攪她。其實彭得厚早就留意她了,但也一直沒有上前和她說過話。
但後來,有一次,發生了一件小事。因爲後來,那女子很多時候來了之後,就喜歡坐在吧檯前。因爲一瓶威士忌她不會一次喝完,後來熟了之後,她就把沒喝完的酒寄存在吧檯,喝多少算多少,喝完了就拿過一瓶。反正她也不喝別的酒,專喝這一種。坐在吧檯前,方便她取酒拿酒。但即使是這樣,彭得厚也沒有主動找那女子攀談過。
但是那次,終於發生了一點意外。雖然酒吧來的人不多,來的人也不是奔着獵豔來的,但是有一次,一個30多歲的肥胖的男人終於走了上去,去調戲那女子。
彭得厚那時就在吧檯,首先那男的找那女子搭訕,他也沒有留意。但是後來,他終於發現,那女子並不願意,而那男的卻糾纏不休。到後面,甚至開始動手動腳。
彭得厚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先生,既然這位小姐她不願意,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彭得厚的聲音平靜,卻又有一種威嚴,那胖子男瞅了彭得厚一眼,嘟噥了一聲:“要你管什麼閒事啊,我以後不來你這裡就是了!”
彭得厚微微一笑,“隨便您。”
那胖子面子上哪裡還掛得住,直接把杯子在木製的吧檯上狠狠一放,就走了。
彭得厚往那女子望去,只見她雙眼失焦,心情似乎很是不好,但還是勉強地對他說了聲:“謝謝。”
彭得厚笑了笑,沒說什麼,轉身又開始忙碌。
那天,那女子破例地多喝了很多酒,把那一瓶威士忌都喝光了。她走的時候,表情有點失魂落魄。彭得厚有點擔心那女子,想送她回去,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那天之後,那女子沒有再來。不知怎的,那女子沒來的時候,彭得厚的心裡,竟然空空落落的。
後來,酒吧請的歌手走了。彭得厚的歌聲其實是很不錯的,一時沒請到歌手,他便只好臨時代唱。
有一天,他在臺上唱歌的時候,他看見那女子又來了。眼神還是那樣的憂傷。
她走進來後,發現是彭得厚在唱歌,到吧檯拿了一瓶新的威士忌,而且沒有坐在吧檯,坐到了臺下一箇中央的位置,慢慢地喝着酒,一雙眼睛幽幽地盯着彭得厚看着。
每次彭得厚唱完一首,她都會鼓掌,臉上帶着讚賞的微笑。
那天唱完歌,昏暗的燈光下,幽靜的音樂中,彭得厚舉着一杯酒,走了過去。那女子看着他,一雙幽幽的眼睛裡,似乎經歷過許多傷心的故事,看不出是喜,還是悲。
“我能請你喝一杯嗎?”彭得厚的聲音平靜又儒雅,沒有一絲拘謹。
“當然可以。”那個女子也是一臉的平靜,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義天,這位小姐今天的單免了。”彭得厚對吧檯裡的年輕吧員說道。
“好的,老闆。”那吧員很是尊敬地說道。
“來。”彭得厚舉着酒杯,跟那女子碰了一下。
彭得厚抿下一口,問道:“小姐,你爲什麼每天一個人來這裡喝酒,是因爲喜歡喝,還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那女子幽幽地道:“不開心的事,每天都有,這一輩子就是不開心的。”
彭得厚微笑了一下,道:“你得很對,既然人生本來主不是不圓滿的,說明不圓滿本來就是人生的一種常態,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那女子望了她一眼,也笑了起來,說道:“說得好。你怎麼稱呼?”
“我叫彭得厚,你呢?”
“我叫劉玉紅。”
彭得厚一笑,又跟劉玉紅碰了一杯。
“有什麼煩惱的事,能不能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彭得厚說道。
劉玉紅笑了一下,道:“離婚了,感情不順,也就這點事。”
彭得厚點了點頭,“男人有男人的苦,女人有女人的苦,我能理解。其實,這都是社會的不文明程度造成的。但是,社會沒有圓滿,所以我們的人生也沒有圓滿,我們只能去適應。”
劉玉紅又是讚賞地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很好。”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陣,後來彭得厚便因爲吧檯有事離開了。
那天之後,劉玉紅又開始來酒吧喝酒。他們兩個人也開始越來越熟絡。直到後來有一天,劉玉紅才向她敞開了心扉,向彭得厚說出了她與前夫陳友根的事,然後也向他訴說了他與現任男友的故事。
“我現在交的這個男朋友,叫宋春生,開了一個木材加工廠。本來經過了上一段婚姻,我是真的有點怕了。所以,如果男人裝得很好,我反而不會那麼容易動心。可這個宋春生,追我的時候反而是不溫不火、若即若離的,反而慢慢打動了我。
“不過,我並沒有那麼容易就答應做他女朋友。但是後來,他真的讓我看到他和我結婚的決心,我也覺得他是真的喜歡我的。而且,他從來不會主動要求和我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