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續作了這麼案之後,我見警方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說真的,我有點失望。我決定要把你們帶起來,陪我玩玩遊戲。於是,這之後,我就開始碎屍,拋屍。我僞裝成跑摩的的,專在僻靜地方拖客。雖然大部分還是不肯坐,但還是拖到了一些漂亮的女人。
每次出去作案前,我已經都設計好了路線與計劃。如果那個女人要去的地方的路線上沒有利於作案的地方,我便會不露聲色地把她送回家。只有那些女人想回去的地方的路線已經在我的計劃之內,我纔會實施作案。
每次,我在那些偏僻的地方把這些女人強姦之後,但會把她們綁在那裡,口裡塞上東西,用膠布封上,手腳全部捆死,然後回家把我那輛舊小車開來,再把她們帶回家享受兩天,最後纔會把她們殺死,再碎屍、拋屍……”
“你爲什麼每次把她們殺害之後,都要過一陣纔會出來拋屍?”喬川問出了心中隱藏已久的問題。
周夢毫不猶豫地答道:“這很簡單,我只是爲了迷惑你們。其實,我知道,也許你們離破案不遠了,本來我已經準備收手了,離開這座城市,但是,因爲我會有每天登錄你們警務網的習慣,查看你們的警情。當然,我會在不同的網吧上網。
當我前幾天看到你們又對案情還沒有半點進展的時候,那種自豪感和成就感,促使我膨脹起來。這是我最後悔的地方。我失去了理智,我決定鋌而走險,再犯一起案,就離開這裡。也許這看起來有點瘋狂,但是你們無法理解,一個精神強迫症的人的內心是如何扭曲的……”
“直到被你們抓住後,我才明白過來那是你們故意設下的圈套,本來那是一個多麼拙劣的伎倆,但是聰明如我,居然被自己癲狂的內心矇蔽了。我別提有多後悔了,這是我犯的一個小錯,要不然你們不可能抓住我的!我已經離開這座城市了!”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懊悔、痛苦的神色。是的,沒錯,李爾玉跟他賭的就是這一場,爲了能以這樣的方式抓住他,不打草驚蛇,他們連在車站的哨卡都沒設。他本來完全有機會溜掉的。問題是,李爾玉賭贏了,他賭輸了。
李爾賭的就是他會敗給自己的心理,可惜他卻不明白這一點,始終認爲,這只是一個意外,一個偶然。殊不知,世間的一切,看似偶然,實則都是必然。他自詡聰明,卻把自己一切的悲劇都歸敗於自己的家庭。
誠然,他的家庭確實是很不幸的。但是,假使他能夠痛定思痛,堅強地接過命運扔過來的鉛球,他一定能夠逆境磨杵,反而成就與別人與衆不同的輝煌的人生篇章。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你,爲什麼你的身高比監控中看起來的還要矮几分?是不是你在拋屍的時候在身高上也經過了僞裝,穿了高跟鞋?”李爾玉問道。
其實也矮不了多少,但是查看監控的時候,李爾玉已經利用比對的方法計算出他的準確身高,因此,她才能肯定是矮了一些。
“是的。”周夢頹然而平靜地說出這最後兩個字,喬川和李爾玉便叫人把他押下去了。
等待他的,將是死神的索償。
從審訊室出來後,喬川邊走邊向李爾玉徵詢道:“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我們雖然已經將他定罪了,但是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說,我們還沒有任何一件能從證據上確定他犯罪的物證,這是不行的。我們如何才能取得這個物證呢?”
“這個還不簡單,他不是已經告訴了我們他的住址嗎?要從他的住址去搜出一點他犯罪的物證還不容易?”
喬川點了點頭,又道:“這個我也想到了,不過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愚蠢到那麼快就把他的家庭住址給說出來呢?”
“這確實是一個意外,我也沒有想到。或者說,這是他的一個失誤。這也是我要你開始的時候展開審訊的原因,或許是你太威嚴了吧?我沒有想到他的心理素質竟是那樣脆弱。好啦,今天晚上,我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啦!我先走了。”
李爾玉說着,微笑了一下,朝喬川揮了揮手,眨了一下眼,那瘦弱的身影便消失在門外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喬川、李爾玉、景瑤和其他兩位刑警來到周夢的家裡,經過仔細的搜查,終於在他家裡發現了楊玉柯和李彩霞的少量血跡和毛髮,但是兇器卻始終沒有找到。
不過,憑藉這些被害人的生物材料,和周夢的供詞,當然,他們還會讓周夢去指認現場,即使他不配合,也足以定罪了。
他的一輛老舊的桑塔納二手車,也停放在院子裡,不過在車子裡面和外面,都沒有再發現任何的證據。
自喬川從警以來,他確實碰到過沒有偵破的懸案,也許沒有李爾玉的幫助,這個案子也極有可能會成爲懸案。要知道,周夢再作案一起,就會離開本市。而沒有李爾玉的提醒,只怕周夢早就逃之夭夭了。
但是,在喬川偵破的案子裡,這個案子是物證最少的了。不得不說,嫌疑人作案之謹慎,讓人佩服。
下午,周夢也配合他們去指認了三處碎屍案的現場。他的神情淡漠而絕望。
下午四點半,喬川的隊長辦公室裡,他憑窗抽菸,心情有些複雜。
這個案子,給他很多警醒。每一個悲劇的背後,都有命運的影子。
周夢,智慧過人,如果不是因爲家庭的原因,他又怎麼會變成一個變態強姦殺人狂魔?
但是,如果不是他的父母,他又不會是他。
周夢,一個可憐又可恨的人。
突然他的門響了兩下。
“進來。”
門開了,李爾玉走了進來。她今天看上去健康多了,因爲她的黑眼圈明顯要變淡了一些。昨天案子破了後,她回家好好地睡了一晚。
“爾玉,坐。”
李爾玉卻並沒有坐,只是站在那裡,道:“喬隊,我想請幾天假。”
喬川微笑了一下,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來,看着李爾玉道:“能不能告訴我你請假去幹什麼?”
李爾玉道:“這是我的私事。”
喬川眼眸一轉,略微沉默了一會,“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