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乖一點
她故意的。
今晚例會的事,有點小鬱悶。
陳先生初衷是讓她現場聽課,學習如何管理好部門。結果話題被她無意間帶偏,上升到股權制度改革。
心裡很慌。
因她身份特殊,會有位不期驕的嫌疑。
卻不想,大佬爲磨礪她處事不驚,硬生生將議題搬到檯面上,留幾位高層暢言討論。
是真狠。
甚至懷疑,萬一某天她工作出現紕漏,那男人是否也會不留情面。
主管不難,女朋友也不難。
但兩者合併在一起,難上加難。
太遭罪。
然而,更遭罪的在後頭。
總算體會到陳先生口中‘不方便’指什麼。
那方湯池連接溫泉管道,不到片刻,三股潺潺熱泉涌出,很快蓄滿水位線。
伴隨而至的是體溫迅速升高。
樑微寧裹着浴巾坐在男人懷裡,小臉緋紅,眼角氤染溼霧,水面隨纖柔身體起伏而盪漾波動,畫面極爲旖/豔。
愈發確定,他今晚喝了不少酒。
受熱氣燻蒸,某/處兇狠到令她很不適應,奈何陳先生姿態強勢,硬要讓她試試。
十分鐘。
樑微寧受不了,太熱,太累,她要上岸。
被男人強勁手臂拎回去,掌心輕撫她裸露的後背,低啞誘哄:“乖一點,還沒盡興。”
就爲滿足一句‘盡興’,直接折騰到深夜。
沒在湯池裡久泡,如若不然,她一定會暈過去。
後來被陳先生抱去臥室,溼漉漉的水珠滲透潔白牀單,小姑娘綿軟無力嘟噥:“等會兒怎麼睡覺。”
“去隔壁。”
陳敬淵俯首封住她脣瓣,將剩餘委屈悉數吞沒於深長的吻中。
說好要調整作息,今晚卻破例。
到凌晨,移至隔壁房間。
從浴室回到牀上,樑微寧拾起手機看一眼,點開幾條未讀信息。
大多與工作相關。
依次回覆完畢,正要熄掉屏幕準備入睡,莊霽明又發來私信。
敬職敬業,人大晚上還在外地出差。
信息內容令她睏意全無。
【跟希微科技約好,週一簽約,你如果有空,代我去一趟。】
默住兩秒。
樑微寧打字:【合同期限半年?】
得到對方肯定答覆,她兩眼一閉。
【爲什麼,你就篤定半年時間內,‘數字生命’找不到新的投資商?】
真的想不通。
作爲甲方,明明處於最有利地位,爲何硬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不過,莊總監自有投資眼光,樑微寧不便多言。
算了,就這樣吧。
趁人回覆前,她提醒一句:【我是引薦人,爲了避嫌,可能需要你再安排一名同事隨行。】
莊霽明挑眉:【不用如此謹慎,我信得過你。】
不是信不信得過的問題。
樑微寧有苦難言。
掃過浴室方向,她拜託道:【球球了,派同事跟我一起去。】
失笑。
拿她沒轍,莊霽明只好答應。
對話結束下秒,浴室門打開。
陳敬淵一身黑色真絲浴袍邁腿走向牀邊,不動聲色將小姑娘奇奇怪怪的表情收進眼底。
“琢磨什麼。”他長臂一伸將人撈起,禁錮在腿上。
“.”
女朋友近百斤的體重,在陳先生手裡,總是輕如鴻毛。
樑微寧放棄抵抗,乖乖抱住他脖子,試探道:“接下來幾個月,可能與希微科技有頻繁往來。你,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
迴應她的是沉默。
男人不說話,導致提前打好的腹稿,無用武之地。
觀察他神色,還算平靜。
輕咳,她正要開口,腰間大手驀然一緊。
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看着他。
半晌,陳敬淵眸色晦沉,徐徐開口:“你以前說,第一段感情總讓人難以割捨。那麼現在,是否已經下定決心,要徹底告別過去。”
第一段感情,難以割捨。
樑微寧聽完暗自心驚。
原來他真正在意的,是這個。
之前一直困惑,他可以接受她跟着莊霽明外出學習。卻絲毫容忍不了她和沈復見面,尤其是獨處。
僅僅是因爲前任與相親對象的區別?
此時才知,歸根結底,源頭竟出在當初的一句戲言。
平復好心緒,樑微寧對上男人幽邃黑眸,認真解釋道:“去年在賽馬場,我剛進中港三個月,沒什麼底氣,不敢得罪周總,所以情急之下,只能隨口編造一個理由。萬萬沒想到,你記性這麼好。”
語氣難掩驚訝。
在他面前,小姑娘鮮少這般無奈過。
定了定神,她繼續補充:“年少懵懂有過一段戀情,事情已經發生,我沒辦法改變。但以下內容,你一定要仔細聽,我只講一遍。”
“.”
小姑娘嚴肅鄭重的口吻,讓陳敬淵第一次體會到,被心愛之人在乎的感覺。
身居高位,也是肉體凡胎。
一顆心再如何無堅不摧,也總有柔軟地。
她闖進他生命裡,註定要成爲那根軟肋,稍有不慎,便潰不成軍。
許是受到他無形的情緒感染,樑微寧才一張口,酸楚就控制不住地涌上心頭。
“從未留戀過舊人舊物—”她聲線哽停,手臂移至男人腰間,緊緊將他抱住,“在我看來,把握和珍惜眼前才最重要。而我的眼前人,只有一個,他叫陳敬淵。”
說完,她擡起頭,看着他兇巴巴道:“倘若未來某天,你成爲過去式,我同樣會走的灑脫肆意,絕不回頭。”
敢愛敢恨的妹妹仔。
向他表述心意的同時,亦在暗示,感情僅有一次,她不接受破鏡重圓。
溫熱的吻落在她發間,陳敬淵任懷裡人抱着,姿態閒慢地靠向牀頭,享受這溫情一刻。
“所以上次你單方面提分手,如果我沒及時從紐約趕回,主動敲開公寓的門,那麼這段感情,就算正式宣告結束?”
小姑娘癟嘴。
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垂眸嘟噥道:“你也說了,是我單方面。料定陳先生強勢,不會輕易答應。”
“萬一我答應?”
“那就有緣無分,該背時。”
空氣靜止一瞬。
陳敬淵不鹹不淡問:“什麼叫‘該背時’。”
他不懂地域方言。
磨蹭兩秒,小姑娘說:“就是活該、自找的,倒黴、運氣不好的意思。”
含義還挺豐富。
陳敬淵暇整以待,“誰活該?”
“我。”
“誰自找的?”
“你。”
“.”
公平公正,一點不偏私。
陳敬淵又問:“倒黴的是誰。”
“你。”
“運氣不好的?”
“我。”
小姑娘回答的一板一眼,思路清晰到可以繞地球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