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那就是……其實蘇小婷也已經死了。她黑吃黑殺了孟慶磊,然後洗錢的大佬們黑吃黑殺了她,淨賺七十億,皆大歡喜。”等到吃完蛋糕,在休閒廳的沙發上圍坐成一圈,聽浦傑說完了最新消息後,方彤彤嘆了口氣,不抱什麼期望地猜測說。
“我也希望如此。”浦傑苦笑着說,“這麼大一筆錢,給她惹來殺身之禍很有可能。可是知道她的死訊前,咱們還是沒辦法安心。”
“明明根本就沒對她做過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她怎麼就這麼恨你啊。”鄭馨滿臉的不忿,氣哼哼說道。
“心理扭曲了吧。”沐華託着腮,臉上的奶油都還沒洗乾淨,高興勁兒已經散了個差不多,“人要是病態起來,怎麼不正常都有可能。保不準她把自己遇上的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賴到傑哥頭上了呢。”
“都早點休息吧。最近大家鬆懈了不少,再把安全問題重視起來。真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咱們馬上出國。”浦傑拍了拍一臉擔憂望着他的薛安,起身往陽臺走去,“你們收拾收拾,我去看看小瑤。”
開門出去,孟沁瑤的電話還沒打完。
等了七八分鐘後,她才掛掉手機,轉身看着他道:“我爸明天就去米國,對屍體做進一步確認,然後,把大哥領回來,入土爲安。”
她擠出一絲有點勉強的微笑,“這下,我大嫂倒是不用頭疼辦離婚的事了。寡婦再嫁,天經地義。”
浦傑走到她身邊,雙臂將她環在當中,柔聲道:“最近你也千萬小心。我左思右想,覺得蘇小婷最恨的可能還是你。”
孟沁瑤點點頭,輕聲說:“我知道,沐華之前也幫我分析過,嫉妒這種情緒,本來就非常容易轉化成恨。我就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極端。”
“手裡有鉅款,還親自殺過人,想法肯定和一般人已經不一樣了。不能用正常人的情況去推斷。這個月公司搬家的事情忙完,咱們一家去伯雷艮度個長假吧。她們自我提升,你也放鬆放鬆,忙了這麼久,老一直繃着,身體要受不了了。”
“工作沒那麼大壓力。”孟沁瑤莞爾一笑,擡手勾了勾他的喉結,“也就你能讓我‘受不了’。”
“過個五六年,等你如狼似虎,說不定就好了。”他也順勢調笑幾句,攬住纖腰帶她回房去了。
“到時候你是不是就該覺得跟交公糧一樣了?”孟沁瑤放鬆心情,輕笑道。
“我身體好,交得起。”
隔天到了公司,浦傑把這段時間的稿子交給陶香霖,就匆匆下樓去了俱樂部那邊辦公室,準備找大舅子談談。
一進門,他就看到韓永平也在裡面坐着,不知道已經說了多久,反正整間辦公室飄滿了煙,嗆得他嗓子眼兒疼。
“你們倆抽這麼多煙,要騰雲駕霧上天啊?”浦傑咳嗽兩聲,趕忙過去打開窗戶,乾脆就站在了窗邊。
“老韓過來是有事要說。說得我發愁,忍不住就跟他一起抽起來了。”孟慶鐸把煙架在菸灰缸的凹槽上,開口道,“我爸往米國那邊出發,我現在都擔心,他會不會在那邊出事。”
“韓哥,你查出什麼了?”
“沒。”韓永平搖了搖頭,“不光沒查出什麼,還丟了一個人。”
“誰?”
“陳忠。”
浦傑臉色微變,“陳忠不見了?”
“我本來找人盯着他,想看看他到底在查誰,查什麼。”韓永平苦笑道,“可那老東西估計一直都知道我的人在盯梢,找個機會就不見了。其實這種不見本來不算什麼,之前也有過幾次,反正隔個一兩天,他就回家了。”
浦傑沉聲道:“但這次不一樣?”
“對,這次不一樣。這老小子,足足一個星期沒露過臉了。我聽說,他那點還跟着他的小弟兄也都在找他,老弟,我總估摸着,陳忠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這要真是那個蘇小婷找的人,可夠能下狠手的啊。”
孟慶鐸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嘆了口氣,說:“小婷的事兒,算是我看走眼了。一般這種上完牀就纏着我請吃飯一起出去玩還開口亂要包的,都好打發得很,這四年我也花了不少錢,照說對得起她了啊。”
“說明她看上的不只是你的錢唄。”浦傑對這個大舅哥也有點無奈,“你自己就沒什麼感覺嗎?”
“我能有什麼感覺,論漂亮她不是我身邊最漂亮的,論溫柔賢惠更是差得遠,時不時還要撒個小脾氣等我去哄,這麼個女朋友我慣了她快四年,難不成我必須慣她一輩子給她寵上天嗎?我又不是她爸。”孟慶鐸搖了搖頭,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至於戀愛,誰能戀愛一輩子?分手不是很正常的嗎?天下大勢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呢。”
“可看起來她確實很愛你,估計,比你以爲的要愛得多。”雖說同情蘇小婷絕對談不上,但說到這種事情,整天都在享受愛情甜蜜的浦傑難免會有些責怪的意思。
“錯了,妹夫。她要真是因爲愛而反面成了恨,衝她現在這非要讓我痛苦一輩子的勁頭,那她當初得多愛我?起碼分手後得割個腕跳個樓吧?”孟慶鐸搖頭道,“可她沒有,她還要了一個特貴的包當補償呢。所以啊,她這就是不甘心,那點報復心一個勁兒醞釀,不知不覺瘋了。”
他停頓了一下,盯住浦傑,輕聲說:“不過她瘋歸瘋,腦子倒還是很清醒。你看她還知道,對我打擊最大的事是傷害小瑤,而對小瑤打擊最大的事,是傷害你。”
浦傑轉頭對着窗戶外面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不屑道:“傷害我?她就是有那個本事,也沒那個成功的運氣。”
韓永平抽完了嘴裡的煙,把菸頭一丟,沉聲說:“其實我這趟來,是還有一個發現,想讓慶鐸配合我調查一下。”
浦傑轉回身,皺眉問:“是什麼?”
“我最近才知道,其實不見的並不只是陳忠。”韓永平的表情非常嚴肅,“之前縣裡廠子被關停,混不下去回市區這邊的羅強,從過年後就沒再在他的弟兄們面前露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