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傑無可奈何,他的超能力治不好孟沁瑤舅舅的病,也插手不進她舅舅那個層次的事。
他只有祝她好運,並祈求自己的好運能分給她一些。
不過這位大小姐倒是並沒有沉浸在傷感情緒中,很快就說:“浦傑,我已經決定了,我打算抽離所有在孟家相關企業中的股份套現,拿出我媽媽指定留給我的遺產,對外長期投資的項目我不打算動,其餘的,我想都用到咱們公司上,增加持股比例。”
猜到她已經在未雨綢繆,浦傑嗯了一聲,說:“大概多少錢?是準備給公司增資嗎?”
“我初步能調動的資金差不多有一千六百多萬,但摩斯科裡摻和着,梅盈袖不會讓我稀釋她的股份,如果增資,她肯定會按比例跟進。”
他皺了皺眉,柔聲道:“不至於吧,梅盈袖就是玩票,她那20%不是什麼權力都沒要麼。”
“浦傑,我……不怕把什麼話都跟你說到明處。梅盈袖的錢不是大風吹來的,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要那20%是爲了誰。”
“爲了誰啊?”他有點懵頭,“這公司不就咱們三個股東麼。”
“爲了方彤彤。”孟沁瑤緩緩說道,“浦傑,你不要覺得梅盈袖個子小人就不聰明。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和方彤彤出現了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梅盈袖只要出面動用那20%,加上你的35%,就壓過了我的45%,你就可以不需要顧忌自己事業付諸東流的威脅,完全憑心去選。真那樣的話,你一定會選方彤彤,對不對?”
好似一盆冷水嘩啦潑到了背後,浦傑都不知道,梅盈袖那看似跟玩一樣的大手筆砸入,原來還在給她認定的親姐妹留着這樣一個後手。
可梅盈袖從那時就能想到擔心方彤彤和孟沁瑤有矛盾的問題嗎?她不像是有這種敏感神經的人啊……
不敢深想太多,浦傑柔聲說道:“這個沒可能的,就算你們兩個鬧了什麼矛盾,我也絕對不會去做二選一的決定。”
聽孟沁瑤沒有接話,他繼續問:“那……小瑤,你打算怎麼增持股份?”
“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收購你的。”孟沁瑤緩緩說道,“浦傑,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如果……朝陽集團走下坡路了,你還會跟我結婚嗎?”
浦傑有點生氣地說:“小瑤,你覺得我是爲了你的家世選擇你的嗎?”
“可我是因爲我擁有的一切纔有底氣要這段婚姻關係。不對等的交易,本來就難以長久。”
“結婚不是交易。”
“那是對普通的情侶來說。”孟沁瑤很乾脆地反駁,“你的感情關係本來就和一般人不同,婚姻是區別於其他女人的一個重要標誌,我……只靠感情,有資格得到它嗎?”
“你不是隻靠感情啊。我的事業沒有你的幫助根本不可能起步這麼快,我的事業未來沒有你打理我也不可能放心。既有感情,又是我事業上的最大幫手,這還不值得結婚嗎?”他只好選擇按照孟沁瑤的思維邏輯來跟她講道理。
“沉船會有漩渦,可能捲進去很多人。”孟沁瑤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如果……你還肯和我結婚,那就跟我簽訂婚前協議吧。你我的財產和負債婚後依然歸屬於個人。”
“如果你覺得這樣更好的話,沒問題。”
“那麼,我想收購你6%的股份,按雙倍價一千兩百萬。那之後我將持有51%,你會減少到29%。從球員價值上……你其實是虧了一些的。不過我確實……”
浦傑打斷了她有些爲難的話,“不虧,事實上我對錢和公司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感覺你一下給了我一千兩百萬,我還能剩29%股份,很賺啊。”
“浦傑,你……難道不清楚你現在這個公司的價值嗎?薛超自己可能就值一億,而公司有50%所有權。”
“可其中的一半收入按合約是歸我的,年薪提成和佣金也都是我的,小瑤,公司最有價值的是我和你,我來創造,你來經營。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你想怎麼操作,想造成什麼格局。只要你高興,我無條件配合你。”
孟沁瑤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浦傑忍不住都餵了兩聲,她才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柔聲說:“我提價了,一千五百萬,這趟回去咱們就辦手續。”
他忍不住擔心地問:“可小瑤,這樣你手上不就沒有多少資金了嗎?”
“剩一百多萬在賬上,可不叫沒多少。”她的聲音莫名恢復了活力和自信,似乎是從浦傑這裡確認了感情的份量一樣,語氣中透着一股奇異的滿足,“而且我家又不是窮途末路,我只是在做最壞的打算而已。要是船還能跑,我不是不能賺下一個一千五百萬出來。浦傑,你確定這件事不需要跟方彤彤商量一下就答應嗎?”
“不需要。她說過不管我公司的事。”他橫下心,認真地說,“而且我也說了,公司最大的價值是我和你,這個公司只要運行下去,我和你就是綁定在一起的。這件事,即使是她,也無法改變。梅盈袖更不可能。”
他把口氣放輕鬆些,笑道:“話說回來,你這一下讓我手頭多出這麼多錢,光交稅就夠心疼的吧。三百萬?”
“這是必要的開銷,沒有什麼好心疼的。”孟沁瑤的決心倒是很堅定,“如果你不知道錢該怎麼用,回頭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些資產配置的方法,你找感興趣的投資就是。反正……不要讓太多錢趴在銀行裡純吃利息,也不要讓一點錢都不剩在銀行裡。手上有張卡保證日常花銷就是。”
“我總感覺你想得太多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她嘆了口氣,“更何況這慮本來也不算遠。越高的樓,塌起來越快。”
浦傑想了想覺得也對,在漢央那個年代做生意起家的,還真是不少都有“眼見他起朱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的近似命運。
他正準備說幾句閒話,突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皺眉問:“咱們的俱樂部,不會也受波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