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傑坐在沙發上,屋裡的新風系統製冷效果其實不錯,可他還是出了一頭細汗,不自覺擡手擦了一把。
葉秋慢條斯理喝了半杯水下去,柔聲道:“你也不必把人生的煩惱太當回事,所有人都有煩惱難過的時候,再怎麼深愛一個人,你也做不到讓她時時刻刻都一直開心。而且,真要是那樣的話,反而也挺恐怖的。只有快樂的人生,該是多麼單調。”
她扭頭看了一眼臥室那邊,似乎是聽到了水聲已經停下,轉臉笑道:“不用太往心裡去,真的。你就是一輩子只守着一個人,難道就沒有磕磕碰碰吵架拌嘴的時候了?你和妻子吵架看她委屈地哭,難道要後悔的是你對她一心一意這件事嗎?”
總覺得自己的情緒被葉秋故意領着坐了一次過山車,浦傑皺了皺眉,沉聲說:“我總覺得您暗示了我很多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因爲人生是自己的,答案,也要你自己找。”她微微一笑,起身道,“我去給小瑤吹頭,你稍等。”
走出兩步,她揹着身,輕聲自語般道:“多情即是無情,你遲早會明白的。”
多情即是無情?浦傑靠在沙發上放鬆下來,他只知道蘇軾的那句“笑漸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惱”,多情即是無情,他可想不通。
對每個人都好,就等於沒有特別對誰好這個道理他當然知道,可他並沒有對每個人都好,至少目前喜歡他的女孩,都有足夠吸引他的地方,怎也談不上飢不擇食。
而且他對感情的層次區分還算清楚,差別待遇雖然女孩們自己不一定清楚,他心裡卻是明白的。
這樣的多情……怎麼感覺問題更大啊。
他這纔想起來自己竟然忘了問最想知道的事,那就是到底有沒有其他孟憲佐的女人對葉秋做過什麼不利的行爲。
看看言情劇裡的套路,女人嫉妒起來那可是百無禁忌,追着女主角下毒綁架害爹殺媽車禍放火買兇圈叉都是一副你搶我男人我就去你墳頭開趴梯的架勢。
萬一有人這麼盯上方彤彤呢?以後他和孟沁瑤結婚,萬一有人這麼盯上孟沁瑤呢?
他腦子裡的想象力正把劇情編織到玄幻與狗血齊灑,言情共兇殺同行的場面時,孟沁瑤輕輕晃動着一頭剛吹乾的長髮走了出來,也不顧忌葉秋還探頭看着,一屁股就坐到了他身邊,親暱靠住,笑問:“跟葉姨聊了會兒?”
“嗯,說了說話。”
孟沁瑤的眼珠轉了轉,頗有點擔心地說,“她……沒說我以前的糗事給你聽吧?”
“沒有,你怎麼擔心這個?”
她呼地鬆了口氣,“沒有就好。因爲我們家最正常的就是她,我聽說別人家裡長輩一般都喜歡對小輩的另一半說點這種事,跟出賣**一樣聊什麼幾歲還尿牀啊丟過什麼臉啊。”
“她像是這種人嗎?”他笑了起來,實在沒辦法把葉秋跟那種三姑六婆的畫面聯繫到一起。
孟沁瑤想了想,果然也笑出了聲,“不像,看來是我想多了。”
不知道是話題終結者屬性發作,還是確實不感興趣,她沒接着問他們具體聊了什麼,而是拿出對外的那部手機,靠在浦傑懷裡連線上公司的辦公系統,檢查起那邊的事情。
“休息日還不說好好放鬆一下?”看到熟悉的界面,浦傑笑着親了她臉頰一口,“公司有什麼急事嗎?”
“不看怎麼知道。”孟沁瑤頭也不擡地盯着屏幕說,“商場如戰場,機會就像敵襲,可不會有人提前通知你。”
“咱們公司還沒到那麼忙的地步吧?”
“未雨綢繆,不養成好的工作習慣,真到了該忙的時候也力不從心。”她把信息大體瀏覽了一遍,說,“而且,公司賬上最近累計趴了快五百萬,除去約定要資助各地青訓部份的預算,加上你打算以公司名義搞的慈善部分那合計一百多萬,剩下的部分咱們要儘快找到渠道週轉出去變成資產,錢是用來生錢的,不是用來吃那點利息的,而且攥這麼多利潤在手裡,不是給稅務送錢麼。”
“沒利潤咱倆怎麼分紅?”他不太懂公司的事情,隨口問道。
“開公司在乎的可不是那點分紅。”她也懶得解釋,轉而說,“要是沒有合適的渠道,等再有進帳我就直接買個小寫字樓,我家正開發的有一個就不錯,到時候直接讓他們把負一層改裝成直播間和錄音室,專供娛樂這一塊用。”
一談起工作上的事,就和談起畫畫一樣,她的眼睛都在發光,整個人充滿了因自信而生的奇妙魅力,疊加在本就美貌的臉上,讓人衝動無比。
他看了看葉秋已經進了廚房,當即不再忍耐那種衝動,湊過去,伸手扳過來她的小臉,在她還有點迷茫的眼神中,深深吻住了她。
總感覺,如果她以後工作的時候還是會散發出這種微妙的魅惑,他恐怕會忍不住在會議室的桌子下偷偷摸她。
“怎麼突然親過來了?”她細長的狐眼眯成一線,臉色微紅,問。
“就是突然特別想親你。不喜歡嗎?”
她抿脣一笑,又把臉轉過去看起了手機,“喜歡,等會兒看完這幾個郵件,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那這會兒就再來吧。”不想有一種魅力不如工作郵箱的錯覺,他直接捧住她的臉頰,如法炮製春風二度。
結果,接着吻,孟沁瑤還是面紅耳赤斜開視線擡手把郵件看完了……
浦傑都有點懷疑,未來某天晚上他們兩個在牀上正愉快的時候,她會不會因爲公事忙而翻身趴下拿出筆記本電腦一邊工作一邊扭屁屁。
憑她一心二用輕輕鬆鬆的腦子,說不定還真能辦事和辦事兩不誤。
擔起足球總監這個職務之後,孟沁瑤不知不覺就被孟慶鐸塞了一堆以前浦傑不用管的事情過來,美其名曰能者多勞。讓浦傑看起來,就是省工資請了個副總。
而且這個副總還分外負責,接吻的時候處理了自家公司的事,軟語溫存摟摟抱抱的時候,就處理起了俱樂部的事。
最後浦傑只好投降,乾脆決定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
畢竟男人伸手撓撓腰側癢癢肉順便襲胸的時候,一般期待的都是隨後而來的一陣嬉笑打鬧,親熱溫存。
而不是這樣一句話。
“我沒癢癢肉的。對了,你看看這個袖筒贊助的金額怎麼樣?咱們是不是該少要點把年限也降低?球隊三年內衝超的機會大嗎?”
“大。”他從她胸前收回手,看着那裡飽滿的弧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