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哥,你……吃飽啦?”鄭馨和他的視線對上,看了一會兒後,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問。
浦傑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而且,餐盤裡還有好多東西,這要是丟了滿腦子肯定都是農民伯伯泣血捧心的大幅高清海報。
“不,還沒,你吃飽了就先上去休息吧,我可能病剛好,有點走神。”他趕緊給自己找了個蹩腳的藉口。
也不知道搪塞過去沒有,反正鄭馨猶豫了一下,先把自己的碗盤收拾了,“一起來的,一起回去吧。反正我上去……也是加班。”
“我幫你。”浦傑稀里嘩啦撥拉一大口,飛快地嚼巴嚼巴嚥下去,“工作的事,我也該上點心了。不然跟周經理吵架都沒底氣。”
“我幹了這麼多,不一樣沒底氣。一想到那是領導,就不自覺說話都小聲。”她有點嫌棄自己的沒用,忍不住用小拳頭敲了一下腦門。
“大家都這樣,周經理要不是太過分,我不也一樣好好說話當下屬。”他抹了一把嘴巴,“好,我飽了,咱們走。”
雖說心裡還沒拿定主意,但單身男人,一旦有和年輕姑娘接近的機會,多少會不自覺有點傾向性,浦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順其自然,目前他的當務之急是徹底弄清自己的超能力,設法解決家裡的債務。至於身邊飛着幾隻天鵝,高點低點的,他就都別急着跳起來咬了,吃得着吃不着,隨緣吧。
回去辦公室,離下午上班還早,夏令時午休時間長,不需要加班的這會兒都在家裡睡午覺,鄭馨對着電腦屏幕也直打呵欠。
浦傑這纔有點納悶,李蓉姐平常不怎麼在這兒吃啊,而且邢玉強……也沒什麼需要加班的事纔對。
難道……他倆真湊一塊了?帶着這擔憂,浦傑往廁所走去。
剛站在便池前,一股煙味飄過來,邢玉強一點也不講究廁所禮儀地站到了他旁邊——在明明空着三個便池的情況下。
幹嘛,你要比大小啊?他連忙加速,準備抓緊撤退。
邢玉強嘿嘿一笑,叼着煙主動搭話說:“傑哥,來一顆不?”
“抱歉,我不抽。”他搖了搖頭,故意用力咳嗽了幾下。
“啊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嗆着你了吧?我這就滅了。”邢玉強直接把還剩大半根的煙丟進了便池裡,笑着說:“傑哥,這層樓就咱倆男的,跟進了女兒國似的,把我悶得喲,咱以後沒事多聊聊,成不?”
“不在廁所就成。”浦傑趕緊提上褲子,要走纔想起來,瞭解一下邢玉強是才定的任務啊,趕忙口氣急轉彎,“離上班還早,我忙完手頭那點,去檔案室找你吧。”
“行,行行行,”邢玉強滿臉堆笑,連連點頭,“你忙,我一會兒在檔案室等着。”
ωwш ¤ttκǎ n ¤c ○
出來後,浦杰特地往財務室那邊溜達了兩步,探頭瞄了一眼,李蓉正在手機上不知道和誰專心聊着什麼。
他瞅了幾眼,才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出什麼來,對現實中的女性,他這點判斷力就像三歲娃娃去玩德州撲克。
看來還是隻能從邢玉強這邊下手了,這是馬甲小號,他心理上也比較放得開。
匆匆回去把答應幫鄭馨的部分弄完,交給她後,他過去檔案室,敲了敲門。
推門進去,邢玉強正靠在椅子上,雙腿往桌面一翹,滴滴答答地玩着不知道什麼手遊,見他進來,匆匆一關往牛仔褲裡一塞,扯過張椅子就站了起來,“傑哥,來來來,這兒坐。到這兒這麼久了,還沒跟你好好聊聊呢。”
“大家都忙,周經理又老找你,哪有閒扯的時間啊。”浦傑塞了個軟軟的釘子過去,想看看他什麼反應。
邢玉強笑容滿面把這根刺吞了下去,面不改色,“你說玲姐啊,她跟我網上認識好久了,肯定比較照顧我啊。不過我感激她歸感激她,她今天上午的事做得不對,這個我可是站傑哥你這邊的,她太情緒化了。”
“可週經理不像就是把你當網友的樣子啊。”浦傑故意露出比較曖昧的笑容,勾着脣角說。
邢玉強湊近了點,笑眯眯地說:“不瞞傑哥說,小弟別的本事沒有,對付這種上了年紀的單身女人,還是有一套的。本來我還說教教你怎麼哄玲姐高興,省得她老對你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結果……嘿,你自己就解決了。”
“我來上個班,又不是來搞特殊服務,哄她幹什麼。”浦傑哼了一聲,又綿裡藏針刺了一下。
也不知道邢玉強是涵養好還是真蠢沒聽出來,他臉上表情一點變化沒有,還是親切得跟兄弟一樣說:“這就是傑哥你不懂了,會哄女孩開心,什麼時候都有大用處。別的不說,今兒中午,你和小鄭一起吃飯了吧?感覺怎麼樣啊?有那個意思沒?”
沒想到這小子三兩句就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浦傑挑了挑眉,果斷趁機反擊,“我們就是同事一起加班下去吃個飯,可不像你,都跟人財務部的坐到一桌上了。”
邢玉強一點遮掩都沒有,大大方方地說:“因爲李蓉姐人好啊,這層樓我最喜歡的就是她了。她單身,我也沒伴,那我要是不爭取一下,對得起自己嘛。”
可你本來是該去追周經理的啊喂……浦傑差點一着急說出來,在喉嚨邊轉了一圈,勉強換成:“我還以爲你跟周經理是一對呢。”
邢玉強笑眯眯地一拍他肩膀,“傑哥,你也太老土了,都什麼時代了,大家都是玩玩,又不是奔着領證去,哪兒有那麼多無聊的道道。放心,不用擔心我,別說這倆隔着辦公室,就是坐對桌辦公,小弟也搞得定。可惜……李蓉姐思想有點保守,要不和玲姐一塊約出來,偷偷放個針孔,嘖嘖……”
眼看這小子口氣就奔着91直播之類的事情去了,浦傑趕忙站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關上檔案室的門,不知道爲什麼,浦傑腦子裡分明浮現出一隻天鵝斷了翅膀,被一隻大嘴蛤蟆死死咬住的情景。
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轉頭走到財務門口,敲了兩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