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瑤,嗯……吃完飯了嗎?”跟孟沁瑤說話的時候,浦傑還是沒辦法完全放鬆下來,本來已經可以忽視的緊張感,一想到這次是要約會,就又冒出頭手拉手圍着圈跳起了舞。
“吃了,正準備上樓健身呢。”孟沁瑤帶着一絲笑意回答,“不過你約的話,我不介意去看你吃。”
“呃……我也吃了,就是想見見你,說點事。”
“我哥不是說把消息都告訴你了嗎,我這兒沒別的事兒了。”孟沁瑤似乎有些失望,“還是你又有什麼打算?”
“見了面說吧,你家對面不是有個挺不錯的休閒吧,要不去哪兒?”
“你進去過那種地方嗎?”
浦傑一怔,說:“沒有。”
“那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找個合適談正事的吧。”她考慮了一下,說,“算了,你直接路邊等我,我想想,上車告訴你往哪兒走。”
“好,那我這就過去,你估摸着出來就行。”
“你稍等一會兒吧。不行就玩會兒手機。”她有點忸怩地說了一句,跟着掛了電話。
浦傑皺眉想了想,恍然大悟,她剛纔正要去健身,那麼,肯定臉上什麼都洗乾淨了,這會兒去妝點一下,怎麼也得十幾二十分鐘吧。
反正見面之前肯上心拾掇拾掇絕對是好兆頭,他慢悠悠開過去,停到路邊放下車窗,就悠閒地看起了手機。
範姚鎮的爆料一個接一個,可以看出,這一波絕地反擊已經觸動了更上一層的臉面,大量原本被壓制的消息都一股腦涌了出來,那個死有餘辜的陳副校長,不過是臭水溝裡微不足道的一隻蒼蠅罷了。
下午他正碼字的時候,國家級別的藍v賬戶就發佈了公告,調查組將盡快進駐範姚鎮,進行專案督辦,而被牽扯出的好幾個狗腿子,也在縣級發佈平臺上公開了已被羈押的消息。
儘管事態發展超出了浦傑的預料,但不管是走向還是目前的結果,他都非常滿意。他甚至已經在構思,如何才能創造出幾個馬甲,來幫助即將人事震動的東涵市走向健康快速發展的道路。
可惜,沒有任何體系內經歷也沒有那個圈子朋友的他,根本無從下手。同時還要擔心馬甲不按預定的套路出牌,平常超綱幾次也就是讓他倒倒黴,這種涉及高層的問題要是出了岔子,可是整個城市都要跟着遭殃。
必須得三思而後行。
瀏覽得差不多,浦傑又開始思考即將開始的經紀事業。
對他來說,人才並不是難點,他真正需要絞盡腦汁安排的,是人才的設計和招攬來的方式。
孟家兄妹都已經在關注他的發展,一旦找不出一個合適說法,最後保不準就會暴露他的超能力。
他對孟沁瑤還有點信心,知道了估計也能保守秘密,因爲有共同利益在,她肯定也不希望這麼好的合作者最後被抓去切片研究,可她哥哥絕對是個危險分子。
一着不慎,估計連棋盤都要輸出去。
初期靠保密爲藉口估計能拖上一陣,之後無論如何要建立起一個能作幌子的招募網絡才行,之後這一陣,他必須着手設計馬甲來溝通連接基層體校和偏遠地區足球愛好者,幾大足校的苗子輪不到他來發掘,漢央的足球經紀產業雖然纔剛起步,但退役大哥們已經在下水探路,跟他們搶圈內人脈無疑是癡人說夢。
他需要的是隱藏在石頭裡的玉,那些因爲體校選拔黑幕或者基層教練水平有限被耽誤的好苗子,有超能力在,這樣的苗子他可以創造發掘出很多,各地考察簽約籠絡到東涵朝陽隊來培養,就是最正確的路。
思量再三,他給孟慶鐸發了一條消息,提醒他俱樂部接手以後,制服組其他人員都好商量,哪怕教練也可以大膽啓用新人,但負責青訓培養和門將訓練的,請務必從國外尋覓優秀的人才。
他有信心弄到很多合適的年輕人,但如何把這些年輕人變成即戰力和豐厚的轉會資金,光天賦遠遠不行。
超能力不能違背現實規律,門將教練和青訓主管都是需要真刀真槍經驗的崗位,浦傑沒信心創造出好用的馬甲。不過如果孟慶鐸招募不順,他也只能強行出手。
正盤算着將來要用精分能力對朝陽俱樂部的經營具體干涉到什麼程度,一隻手伸進來敲了他後腦勺一下,伴隨着孟沁瑤清爽悅耳的聲音,“想什麼呢,發呆發到沒聽見我腳步聲?”
“哦,我正尋思咱們將來的公司第一步該怎麼走,不知不覺就出神了。”
孟沁瑤繞到副駕駛上車,微笑着說:“你當人力主管的時候可真沒這麼敬業。”
“這就是有熱情和沒熱情的區別。去哪兒?”浦傑發動車子,直接切出導航。
“你打算說公事私事?”孟沁瑤扭過臉,很認真地問。
“純粹的私事,而且不是求你幫忙。”他趕忙很嚴肅地回答,“不過……肯定需要徵求你的意見。”
“神神秘秘的。”孟沁瑤嘟囔了一聲,“去秋韻畫廊,那邊人少,說什麼都方便。”
看她語音定好導航,浦傑發動車子,笑着問:“打算買畫?”
“那邊僻靜。這會兒估計老闆都不在。不過我有鑰匙,打開進去看會兒不成問題。”
“你跟老闆這麼熟嗎?”
“嗯,差不多比跟蓉姨關係還好些。”孟沁瑤淡淡地說,“秋韻畫廊,夜語書屋,都是我爸爸給他開的。老闆叫葉秋,我通常喊她葉姨。”
“呃……又是你父親的女人?”
“算是地位比較超然的一個吧。”她沉默了一下,帶着一絲奇妙的嘲弄說,“如果你將來先後娶上兩個老婆,也機緣巧合沒輪到方彤彤,她在你這兒可能就跟我爸爸心裡葉姨的地位相近了。”
浦傑想了想,很誠實地說:“原來那是你父親的初戀情人。”
“沒錯,”孟沁瑤輕聲說,“是初戀,也是情人。我媽這輩子最戒備的就是她,可卻永遠走不出她的影子。”
“這怎麼講?”
“我媽長得跟葉姨年輕時候有八分相似。爲這個,我舅舅跟我爸還打過一架。結婚的時候,聽說我姥姥家的親戚全都沒來。”
“這個葉姨爲什麼不跟你爸結婚?”浦傑疑惑地問,早些年的時候,好像還不流行恐婚這種概念,而且情人都做了這麼多年,沒道理還有什麼忌憚吧。
“不知道。”孟沁瑤嘆了口氣,“她的世界,沒人真正懂過。也許這樣永遠摸不清的女人,反而更有魅力吧……到了,就這兒,靠邊停吧。”
浦傑扭頭看向路邊,十分有藝術感的素淨招牌靜靜的懸掛在一堆俗氣的霓虹燈牌中間,只寫了瘦長的秋韻兩個字,顯得,和這世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