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超站在了點球點上,這一刻,全漢央的目光都盯着他的背影,他承載着漢央足球史上最大的希望,希望他不要緊張,只要成功打入這球,比賽就將進入加時,國腳們就有了逆轉的機會。”
“他助跑了!射門!”
“啊啊啊啊啊——球射偏了!裁判吹響了哨子,全場比賽結束,二比三,漢央倒在了決賽場上,我們是亞軍……距離冠軍,僅有一步之遙。但小夥子們都還年輕,不必氣餒,四年之後,我們必將捲土重來……對不起,請原諒我稍微有些哽咽。可這個機會……真的是太不該錯過了。”
滴,一聲輕響,薛超周圍的巨幅沉浸式影像系統被突兀的關閉。
他扭過頭,摘下眼鏡,適應了一下室內的光線,皺眉望向正叉腰瞪着他的裴冬,“你幹嘛啊,我正在看當年比賽的錄像呢。”
裴冬氣鼓鼓地走過來,捏住他的臉頰,皺眉道:“說好了這一場的錄像一個月不能看超過一次,你怎麼又耍賴。靳嫂跟我說,她家鴻圖退役後就愛看自己年度90球的精彩集錦,你倒好,老是看這個亞軍。要是這樣,還不如給你開禁,你去看下一屆奪冠那場的決賽吧。”
“哦。”薛超點點頭,在手腕上點了幾下,“那我看了啊。”
裴冬趕緊抓住他的胳膊,“停停停,我說氣話呢……別看別看,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別看。你要不是那場拖着傷腿打封閉硬上還不讓姐夫給你用藥也不至於提前退役。啊……去院子裡教孩子踢球吧。小達和小帥的教練還沒來呢,你正好也玩兩腳。”
“好。”薛超站起來,笑着摟過妻子吻了一下,大步向外走去。
裴冬跟在後面,一邊用手勢指揮着機器人去收拾家裡,一邊柔聲說:“助理剛纔通知,說今天下午有個面談採訪,是陶姐那邊的安排,想做一個獎盃陳列室的全息宣傳材料,那裡你一直都不讓機器人動,那等教練來了,咱們兩個去收拾一下?”
這時,他們給孩子聘請的私人教練已經到了,薛超上去打了個招呼,用腳撥拉着球玩了一會兒,就走回來拉住裴冬的手,“走,咱們去打掃陳列室。”
走下樓梯,寬闊的地下室裡,擺滿了薛超十一年征戰綠茵場的職業生涯值得銘記的獎盃獎牌。
最有分量的,當然就是最當中那個私人制作的小小的世界盃複製品,旁邊擺着薛超捧起金盃的照片,那時他已經痛得快要暈過去,姐夫派來的醫療小組就在鏡頭後面,隨時待命上來治療,可他還是笑得無比燦爛,像是贏得了整個世界。
靠牆的陳列櫃裡,最有價值的就是他在八年裡與靳鴻圖平分拿到的五個金球三個奧雷巴足球先生,他沒拿到的,都在靳鴻圖手裡,當然,職業生涯更長更穩定的靳鴻圖拿到的更多一些。
裴冬拿着柔軟的絨布,熟練地擦拭着展櫃,微笑着問:“考慮一下吧,你準備站在哪個獎旁邊?做爲起點的世青賽金球?還是作爲巔峰的世界盃冠軍?要不……三河城專門給你打造的這個金雕像怎麼樣?”
“我站在這兒吧。”薛超看了一圈,走到了一雙破舊的球鞋旁,“這……纔是我的起點。”
裴冬端詳了一下,點點頭,拿出一件球衣,走過來遞給他:“那,到時候穿這件吧,咱也蹭蹭姐夫的熱度。”
薛超看着球衣標籤上體育之神限定款的小字,打量了一眼上面龍飛鳳舞的簽名,笑了笑,“好,就這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