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傑微微皺眉,輕聲道:“你是說,你的上線除了杜治軍還有別人?”
“嗯,但……不是杜英帥。我一開始也以爲會是杜治軍的老闆,可沒想到,那人根本就看不起杜總,覺得那是靠祖宗庇廕的敗家子,不如他……白手起家的真本事。”馮薇匆匆說着,表情頗爲凝重。
“那是誰?我認識嗎?”
“你應該不認識,我也是查了一下才知道那名字對應的是誰。那人叫奚天樸,直接在網上查的話就是個老做慈善的投資人。我請孟總哥哥幫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其實是特別有錢有勢的一個人。醫療產業改革前後,不是有過很多家派系統一的民營醫院嗎?最後收歸了幾大醫療集團,到目前還養活着國內的搜索引擎呢。”
“這個我知道,那些醫院……跟他有關?”
“那些醫院的老闆,其實都是他的手下。”馮薇緊張地說,“也就是說這些看起來本地一起出去創業的大富翁,都是在幫他賺錢。聽說他在政商兩界都很有人脈,後臺硬,黑道上也吃得開,關鍵是……浦總,這人據說心黑手狠,和我通話那兩次,給我的感覺也挺肆無忌憚的,都不把中間人當回事,也不在乎被我知道身份,那感覺就跟咱們怎麼也逃不出他五指山一樣。”
“他把自己當如來佛了麼……”浦傑冷笑道,“那太可惜了,我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猴子,不吃他這一套。他想幹什麼?”
“他想要你的治療癌症技術,他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知道我父親的病開始好轉了。”馮薇苦着臉說,“浦總,我真的一直挺小心的,我都不知道他怎麼發現的。他的意思是,想找個機會,在國內跟你當面談談。”
浦傑微微一笑,問:“還說了別的什麼嗎?”
他對這個奚天樸並不怎麼放在心裡,如果是早些時候他沒有發現自己的價值,那麼對方也不會找上他,但如今他發現了自己的價值,對方那種層次,他就已經看不上眼了。
趁着醫療市場化初期的混亂局面趁熱吃一波人血饅頭的無良商人,不管背後有什麼人,這次得罪到他頭上,就算是好日子到頭了。
杜英帥的嫌疑減少了很多,這讓浦傑心情好轉了不少,他之前選擇了給予信任,自然不願意看見被背叛的結果。
“別的……就是威脅我了。”馮薇低下頭,“我越想越害怕,才趁着我自己能出境,匆匆跑來了。”
“沒事,到這兒就不用怕了。”浦傑柔聲道,“你父親我讓凱哥接去東涵了,那邊現在算是咱們自己的地盤。至於你,就安心給我當專務空姐吧。跟着我,不會有事的。”
“嗯,謝謝你,浦總。”
他笑了笑,捏了捏她有幾分憔悴的臉,“那麼,還是那個問題,想我了嗎?”
“想……”她紅着臉,雙眼亮起了熟悉的狂熱光芒,“浦總,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起牀……都要換內衣。”
他笑着攬住她的腰,在耳邊呵了口氣,緩緩道:“晚上吃過飯,就洗乾淨香噴噴在屋裡等我吧。我保證,你今晚會睡得非常香。”
這消息知道了,浦傑自然要找孟沁瑤商量一下。
不過在門口耽擱了一會兒,他去給從直升機上搬着一大箱辣椒下來的賀佳搭了把手。
賀佳擦了擦汗,氣喘吁吁說:“浦總,你家的兩位也太能吃辣了,這小米椒我沾一點唆唆都覺得舌頭半天回不過氣來,她們竟然當佐料吃哎,這……這不傷身嗎?”
“不知道,她們覺得好吃,就吃咯。”
本來家裡嗜辣如命的就只有個梅盈袖,可她哄了一圈找人作伴,陳雅潔拗不過,就硬着頭皮陪吃了一頓,然後……就覺醒了。
浦傑知道,辣這種屬性其實不算是味覺,而是痛覺,也就是說,陳雅潔那種痛會覺得爽的體質,本來就適合吃辣。
可……梅盈袖呢?這個推理邏輯,反過來是不是也一樣成立呢?
要不是這個小妖精不是好脾氣,身材也不太適合從背後來,他真想找個機會先從打屁股試試看。
不過從梅盈袖的性格推測,她應該是不太可能接受這種玩法的。
她樂於主導,不喜歡被動接受,就像學攀巖、考潛水、玩蹦極等計劃一樣,她好像急於享受自己好不容易健康強壯起來的身體。而且,她也是目前爲止他的女伴中在那種時候話最多的,表演慾還特別強,能讓二次元愛好者幸福到飛起來的那種。
不管怎麼想,這樣的女人在座標系上也是接近s這一端更多……
孟沁瑤那邊不用考慮時差問題,所以浦傑一騰出手來,就先連線呼叫了畢雪。
畢雪那邊已經洗好準備睡了,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正在擡手捂着嘴打呵欠,看起來困得不行。
就這她都不開口問,只是略顯疑惑地望着屏幕上的浦傑,不做聲。
還好浦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交流方式,自顧自開口介紹情況,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最後問:“怎麼樣,你有興趣去做一下改良嗎?雖然名義上是實驗,但安全得很,我這邊已經有好幾個人接受過了。”
畢雪低下頭,看起來,應該是手指打結,緊張時候的習慣性動作。
這次光靠搖頭或點頭大概無法表達確切的意思,她小聲清了清嗓子,說:“會變嗎?”
已經熟悉到能從神情讀出她完整的問題,浦傑微笑道:“不好說,我這邊已經接受了的,大部分都沒有明顯變化。但也有確實性情不一樣了的例子。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怎麼變,你這麼沉靜的性子,我都想象不出變了之後會是什麼樣。”
看她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他感到頗爲有趣,皺眉問:“難道,你其實希望自己性格能改變一下嗎?”
她點了點頭。
“只是想要活潑一點,外向一點的話,並不需要靠我這個技術也作得到啊。”
她指了指自己,沮喪地搖了搖頭。那意思,大概就是靠她自己做不到。
“我問過你好幾次了,你也不肯說,你這麼不愛開口,是有心理陰影嗎?我這個技術可不保證能治療這個……”
本來沒指望能得到她的答案。
可沒想到,這次,猶豫了一會兒後,她竟然緩緩點了點頭。
什麼陰影能讓她跟被割了舌頭一樣啊?浦傑真是好奇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