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嘭!
嘭!
嘭!
……一串悶響。
拳頭砸在緊繃的身上,力量從皮膚向內傳導,震懾了肌肉、筋骨,發出並不很大但聽在耳朵裡格外清晰的聲音。
血液加快了流動,體溫隨之升高,眼前的時間流逝的速度彷彿都變得緩慢。
開始之後短短片刻,浦傑就跟李建設狂風驟雨一樣互毆了十幾拳。
拳拳到肉!
當然是疼的。
估計從挨刀子捅住院之後到現在,浦傑還是第一次感到身上有這麼疼。
重量級準職業拳手的力量的確不是開玩笑的,專業的發力方式在那一身肌肉的驅動下就像一發發小炮彈,從炮管一樣的胳膊上打出來。
被打中的時候,全身上下都在震動。
這樣的一擊直接打中頭部關鍵位置,就算以浦傑現在的身體素質,倒地暈上個十幾秒都是輕的。
不過反過來講,對方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放棄了臂展的優勢,李建設很豪邁地選擇了近距離正面較量,看上去,多半對洪兵說的浦傑拳比他重而感到不滿。
這種搏鬥方式正中浦傑下懷,他的步法還是業餘水平,但出拳則優秀許多,至少,可以一力降十會。
打樁一樣的互毆中,李建設成了先堅持不住的那個。
在浦傑兇猛的一記下鉤拳擊打中,李建設龐大的身軀竟然被打到微微漂浮起來,跟着一個踉蹌向後摔倒。
這次,浦傑選擇了追擊。
嘭!嘭!嘭!
三拳下去,李建設的胳膊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
他的頭,終於從嚴密的防護中暴露出來。
曾經只在窺探夢裡感受過的亢奮電流舒暢的滑過腦海,浦傑沉肩撤肘,毫不猶豫就要再次追打。
就在他的擺拳將要揮出的時候,場邊傳來了洪兵驚慌的大喊:“停!投降!停!”
和喊出來的第一個字同一時間,裁判猛衝上來,死死摟住了他,大叫道:“好了!浦總,結束了!”
肌肉就像有自己的意志一樣本能地掙動,裁判頓時被彈開到一邊。
但浦傑猛吸了口氣,沒有上前,而是後退了兩步,靠在邊繩上,拿下了嘴裡的護齒,粗喘着問:“怎麼,算是我贏了嗎?”
裁判看了一眼地上還坐着沒動的李建設,喊道:“還打嗎?”
李建設搖了搖頭,擡胳膊拿出護齒的時候,手臂都在發抖。他用手腕蹭了一下腦門上的汗,甕聲甕氣地說:“不成,打不過。浦總……你……你這也太變態了。你以前是哪個拳館教的?這……這簡直不是人。我他媽覺得自己跟被熊掌扇了一樣。”
“胡咧咧個蛋,”洪兵上來給李建設擡起胳膊按摩着手肘附近,笑道,“跟你被熊掌拍過似的。”
李建設唉聲嘆氣地搖了搖頭,“算了,兵子,咱倆還是走吧。以後,也別打職業了。我高出起碼兩個量級,結果連個做生意的都打不過。這要碰上真高手,還不得被揍死。”
“我覺得浦總不是一般做生意的。”洪兵看向浦傑,指了指邊上那個沙袋,“浦總,那沙袋你能打到多高地方?”
浦傑想了想,稍微隱瞞了一點,說:“差個半米不到天花板吧。怎麼了?”
其實,他以現在學會的出拳方式不需要顧慮打死人集中全部力量再來一次的話,那個沙袋他有信心打到撞在天花板上撞出聲音。
“媽的,老子助跑飛踹都踢不到那麼高。”洪兵笑着搖了搖頭,“浦總,三十多歲不算太大,你真不去自己拿倆金腰帶耍耍?”
浦傑搖了搖頭,“我就是愛好,玩票,而且不準備那麼高調。”
他扭頭看向場邊那個教練,“怎麼樣,這倆有潛力嗎?”
“浦總,他倆底子打得挺紮實,具體之後能怎麼樣,還要看你後面招的好教練了,讓我們哥倆訓,估計是打不出冠軍來的。我倆也就帶帶愛好者,教教業餘的行。您那兒專業人員真到位了,我倆當助手學習就成。”
也對,格鬥這一行,天賦的影響比起後天的科學訓練還是要小一些。只有當最頂尖的訓練方式到位,拳手的毅力和努力都激發出來,纔到比天賦的階段。
其實對很多職業體育項目來說,大部參與者都還沒努力到需要拼天賦的階段,就已經摺戟沉沙了。
“行,那這兩天你們倆就抽個空,去我那兒找經紀助理先把合同簽了。我給你們發着點生活補助,先在這拳館把狀態保持住。”浦傑翻下擂臺,抄起衣服往身上一套,“我已經安排人聯繫國際化團隊,你們真想好好打,就給我做好魔鬼訓練的準備。有這個決心嗎?”
“浦總,”李建設耷拉着胳膊苦笑着說,“我得請假一週,這個禮拜我倆手估計都擡不高。”
“好,我准假。”浦傑笑了起來,“爲了自己的前途,好好幹,我先走了。”
“浦總,”洪兵扶着邊繩,大聲問,“你就不能說說你是咋練的嗎?”
“不能,那是秘密。”他擺了擺手,“想跟着我好好幹,就別問亂七八糟的,也別亂嚼舌頭,懂嗎?”
“哦,懂。”洪兵摸了摸腦袋,走回到李建設身邊。
浦傑沒問那倆願意不願意跟他簽約,他不問也知道答案。
他在想的,已經是怎麼幫這兩個打理好未來的職業生涯。不一定真的打出拳王的水平,至少,跟呂偉一樣先拿到些說得過去的榮譽。有了這樣的鋪墊,他放馬甲纔會容易很多。
車開出一段後,他才發現手臂又酸又沉,還泛着一片淤青。
想到家裡方彤彤看到這個之後的表情,他有些惋惜地想,看來這事兒愉快歸愉快,可不能常來。
考慮到自己的秘密,浦傑只好決定,回頭往家裡的健身房安裝一套練打擊的設備,這個蠢蠢欲動的手癮,總得有個渠道發泄出來才行。
要是都招呼到陳雅潔的屁股上,怕不是得把她粉潤白皙的小屁股蛋打成橘子瓣。
結果,這次捱打的地方青得可能有點明顯,都沒等到方彤彤看見,下班剛接上鄭馨要往文瓊苑去,就被她看到,一臉驚訝地說:“浦哥,你……你這是怎麼搞的?你被誰襲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