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結案了麼,還找你問什麼啊?”一看到浦傑回來,方彤彤就趕忙把勺子中刮下來的蘋果泥喂進鄭馨嘴裡,扭身擔心地問,“還說這麼久,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犯了什麼事呢。”
浦傑抽過凳子坐下,無奈地說:“沒辦法,證人少,除了陳忠就是我,找我多問問也是正常的。”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通知孟慶鐸羅強的手機已經被警方發現在他們這邊,儘快搞定裡面的數據問題後把剩下的手機卡也處理掉。
孟慶鐸回了一大段話,意思就是羅強的手機裡很多軟件的密碼都很簡單,就是生日組合,目前大部分應用的記錄都已經破解並導出,但和蘇小婷有關的,只有一些很早的微信聊天記錄,幾條短信,全部都是她逃亡出國前的數據。
浦傑只好又找了個地方給大舅子把電話打過去,詳細詢問了一下情況。
“羅強的手機裡沒有對外通訊軟件,也沒有可以輔助他連接國外通訊軟件的工具。”孟慶鐸無奈地說,“按我那位朋友的說法,他應該是在某臺電腦上和蘇小婷進行聯絡的。或者……”
“或者什麼?”浦傑連忙追問道。
“或者是用的他某個親信手下的手機。有可能,已經被燒了。”
兩種可能性對浦傑來說其實都不是好事。
羅強的電腦用的哪一臺在哪裡放着他完全不清楚,就算清楚,也沒能力去找,只能指望警方對他的住處進行搜查時候發現。
而要是在某個親信手下的手機裡,那麼,已經被燒了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萬一是在某個活着的傢伙手上,這就意味着蘇小婷還是可以聯絡到東涵市這邊的人。
那纔是糟糕透頂。
這天之後的時間裡,各種事情都不順利,害得浦傑中間忍不住跑去衛生間查了一下自己的氣運,對着鮮紅的大福好好懷疑了半天。
先是要給鄭馨辦轉院,結果縣醫院這邊週日辦事效率極其低下,光是各種手續就磨蹭了一個上午還沒辦清,到了中午,租的救護車又被安排去應付國道上一場連環車禍,放了他的鴿子。最後不得不讓方彤彤攙扶着鄭馨坐在後座,慢悠悠儘量平穩地開回了市裡。
搬進開發區國際友愛醫院頂層的特級單間病房後,浦傑纔算徹底放心下來。
他想開的就是這樣的私營醫院,地方不大,人員素質高,設備先進,走高端路線,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籌集夠資金真正搞起來。
有方彤彤在醫院陪牀,這兒的環境也比縣醫院好出太多,去醫生哪兒問了問情況後,浦傑就抓緊時間回家一趟,翻了個u盤出來,把從羅強手機上導出的數據全部複製一份,送去市局。
到了刑警支隊打聽一下才知道,霍國鋒竟然還是市局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他匆匆交了數據離開,就開車拐去孟慶鐸那兒一趟。
司法系統他這個大舅子比較熟,多少能探到點底兒。
一問才知道,這位是此前杜英帥發動力量掀起的大洗牌中憑實際功績和本事提拔到現在位置的少壯實幹派,刑偵專業高材生,基層時候就肯拼肯幹,關鍵還肯動腦子,肯費功夫,歷任各處口碑都無可挑剔,就是被人打壓直到市局這邊洗乾淨纔算是到了該在的位置。
這讓浦傑心裡更加難受,本來那天的幾十條人命他就一直挺心虛的,真要被這麼個精英刑警揪出來變成從犯,判上幾年,就算別的能忍,他這超能力一旦離了網絡可是會要他身邊人的命啊。
可這個秘密他又不敢讓其他人知道,只能自己滿肚子糾結地一遍遍細想,會不會有哪裡出問題,比如陳忠會不會改口?會不會有其他人證被他忽略?會不會最後某樣證物把他弄進去再無翻身的機會?
尤其一想到這位副支隊長對杜英帥估計滿肚子感激,萬一那邊再暗示一下交代點什麼,就是爲了知遇之恩盯着他找毛病,他也儘夠難熬的了。
不想帶着滿肚子煩躁不安回去被方彤彤看出什麼,浦傑在車上猶豫了一會兒,給應該已經補覺完畢的俞靜思打去了電話。
俞靜思稍微有點驚訝,但沒多說什麼,只說在診所這邊等他。
於是他一路驅車過去,急匆匆進屋,反鎖上門,就在那張用來問診的舒適躺椅上,和俞靜思盡情纏綿了一場。
儘管不能明說細節,但畢竟懷裡抱着的是個專業心理諮詢師,愉快的激情之後,浦傑用比較含蓄的方式表達了自己心情的焦慮,想要尋求一個解決辦法。
“可你這並不是一個心理問題。”她從他手臂下拉出自己的長髮,低柔的嗓音此刻依舊顯得有些沙啞,“你的擔心源於對結果的未知,那麼,在塵埃落定以前,誰也幫不到你。”
她微微一笑,輕輕吻了一下他緊繃的胸肌,“不過,如果你想要靠生理上的鬆弛來抵消這種不安的話,我不介意幫這個忙。”
在飽滿多汁的熟果中輕輕撫摸了一會兒,他笑了笑,“好吧,那……就請你多多幫忙吧。”
和薛安的敏感短促正好相反,俞靜思的身體熱起來的速度不快,但進入狀況之後,堅持的時間卻非常長,她的成熟與豐腴,可以猶如溫柔雪白的波濤,一口氣承載着他的勇猛款款起伏將近一個小時。
最喜悅的時候,她的表現裡外差距會非常大,整體看上去並沒有多麼激烈的變化,只是握着拳頭,蹙眉閉目,不停發出短促的輕哼,可內部的結構,卻彷彿掀起了一場坍縮的風暴,宛如分割出一個有生命的物體,獨立於她的意志,亢奮地吞噬着他的身軀。
不知道這能不能叫做外冷內熱……
“晚上不需要我再過去幫忙了嗎?”只披着白大褂靠在窗臺邊,俞靜思端着杯大麥茶,看着他雄健的背影柔聲問道。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辛苦你好幾天了。”他套上褲子,走過去吻了她一下,“再說,又折騰了你半下午。”
“不要緊,我還挺喜歡的。”她喝了口茶,微笑道,“感覺我理想生活的最後一塊拼圖,就這麼找到了。”
“你的理想生活還真是讓我好奇。”
“等你不那麼忙時,我不介意跟你聊聊。”她繫上釦子,裹住自己飽滿腴軟的身軀,“我不想做飯,也不想出去吃,那,就不留你了。下次見。”
浦傑把上衣穿好,有點擔心地說:“靜思,以後……咱們不會變成只爲了這種事見面的關係吧?”
她略顯狡黠地笑了起來,“你爲什麼不反過來想,因爲你魅力十足,所以不管因爲什麼來找我,我都會想做這種事呢?”
“你真的會嗎?”他皺皺眉,不太相信地說。
“猜。”她沒有回答,而是擺了擺手,用動作說了再見。
開車趕往醫院的路上,這天最大的一個不順,打到了浦傑的電話上。
那是個陌生的號碼,因爲是工作手機,他沒感覺有什麼,拿起耳機戴上接聽。
裡面傳來的是個不認識的聲音,“是浦傑嗎?”
“是我,你哪位?”
“我是誰不重要,”那個聲音帶着不加掩飾的貪婪,獰笑着說,“重要的是,我手上有你絕對不想讓警察拿到的證據,我很想知道,你願意爲此掏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