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把自己當成電影男主角了?一起上!”羅強一球棒砸在編織袋上,雙手一撐跳下到地面,瞪起眼睛說,“誰給了致命那一下,錢分一半!”
重賞之下,必有亡命之徒,那些地痞混子互望一眼,人多壯膽,稍微散開一下,就啊的大叫一聲,向着中間撲了上來。
可圍攻並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沒有提前演練過,配合缺乏默契的情況下,彼此掣肘反而破綻重重。
深知站在原地擺架勢的裝酷套路和等死沒有區別,浦傑一眼鎖住那幾個手持銳器最危險的小子,拽了一下陳忠說:“跟着我!”
話音未落,他弓步前扎展臂一送,那沉重鐵管直戳一個拿刀混子的鼻樑。
沒在擂臺上當過幾十次沙包的普通人遇到這種速度的攻擊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身體本能地就僵成了一塊硬板,邦的一聲臉上血花四濺,慘叫一聲仰面倒下。
浦傑另一手平移一握,順勢左右橫掃,噹噹兩聲就把旁邊兩根棍子磕開,連人一起震出數步。
既然已經是你死我活的硬仗,他當然不會有半點心軟,擰身前跳,一腳跺在地上那人手腕卸掉那把切肉刀,馬上狠狠一踢,尖刀嗖的一下飛出,當即把另一個混子大腿迎面紮了個對穿。
陳忠倒記得恪盡職守,跟着浦傑跑兩步躲開後面追擊,一看浦傑把對手掃退,彎腰揮刀砍下,狠狠剁在地上那小子的脖頸中央,連砍三下,轉眼就讓一個大好的腦袋,只剩一層薄皮連着身子。
這會兒他們就算想走,浦傑也已經不肯。連番波折在濃烈血腥味道的刺激下,變成了洪水般兇猛的戾氣,既然殺人的罪名有人肯擔,那這羣不知好歹非要來招惹他的王八蛋,這些把主意打到他身邊女人身上的惡徒,就一個也別想離開!
向着氣勢最盛的那幾個小夥子猛衝一步,虛晃一招把他們嚇得退開一些,浦傑一個旋身,鐵管大弧斜掛,後發先至,狠狠把想要趁機偷襲陳忠的一人砸趴在地。
陳忠就地一滾躲開另一邊砸下的帶釘木板,壓在那人背後就是一刀割喉。
浦傑手上不停,腳下連踏,渾身熱血沸騰,胸中心跳好似擂鼓,筋肉中力量彷彿無窮無盡,放在古典小說中可叫殺得興起,放在現代戰場上,大概就叫腎上腺素飆升。
快、準、狠占上兩樣,尋常打架就已經無往不利,浦傑三樣俱全,手裡那根鐵管又勢大力沉根本抵擋不住,掃過便飛,砸下就倒,梨花槍般挺身一戳,就是碎骨之傷,頃刻之間,地上就倒下了十幾個痛嚎掙扎的壯漢小夥。
陳忠如此眼疾手快,跟着一刀刀宰殺過來,卻比浦傑只把人打倒還要慢上一半。
血腥味越來越重,地上還沒死的幾個已經禁不住求起饒來,可陳忠也已經殺紅了眼,不求饒的抹脖子一刀死的還算痛快,求饒的反倒一刀捅進腰腹,狠狠一劃破開一地下水,就起身走開留着等死。
別說剩下那十幾個打手傻了眼哆嗦着往後退去,羅強都目瞪口呆,攥着球棒竟然不敢過來,滿頭冷汗。
“剛纔讓走你們不走,現在想跑,晚了!”看見有人轉身往門口那邊逃去,浦傑伸腳一挑,從地上勾起一把三棱刺,甩手丟出,直接扎進了那人大腿之中,登時滾倒在地,血如泉涌。
三棱刺丟出同時,浦傑也大步起跑,三兩下追到已經泄了底氣的混混身邊,一棍接一棍打在膝蓋上,幾下就又放倒五六個。
最後六個打手踉踉蹌蹌跑到羅強身邊,顯然已經徹底沒了鬥志。要是這庫房後門沒從外面鎖着,估計這就要往另一邊逃命。
陳忠咬着牙拖着捱了兩下的瘸腿挪到還在往門口爬的那幾個人身邊,瞄着脖子揮刀砍下,一個個當場斬殺。
而浦傑,則喘着粗氣走向羅強,瞪着通紅的雙眼說:“告訴我,蘇小婷是怎麼跟你聯繫的。”
羅強雙手握緊球棒,左右扭了扭頭,獰笑道:“小子,你難道還有力氣呢?”
“有沒有,你試試看就知道。”把鐵管單手拋起來轉了兩圈,穩穩接住,浦傑冷冷道,“你找的廢物,我再打二十個也不成問題。”
陳忠提着已經有點鈍刃的西瓜刀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四周,哼了一聲,“強子,這麼多易燃物,還放着油,你這是連焚屍滅跡的準備都做好了啊。沒想到最後要用在你自己身上吧?”
“還他媽不一定呢!”羅強怒罵一聲,丟掉球棒搶過旁邊手下一把三棱刺,瞪着眼衝了過來。
也許這傢伙的打架經驗很豐富,看着就氣勢十足。
但終究不過是個曾經打過很多架的老地痞大惡霸而已。
只一棍,浦傑就敲碎了羅強的右肩。
第二棍掃在他肋下,沉重的鐵管當場就讓他橫飛出去兩米多遠,倒在地上,蜷成了一隻活蝦。
“大哥,饒命!饒命!”
“我們知道錯了!”
“留俺一條命吧!”
那六個小混子當場跪下了一半,剩下三個還是想跑,可似乎腿肚子有點轉筋,一臉掙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陳忠冷冷道:“一個也不能走,走了就是人證,走了你就要被捲進來。你進看守所待幾天,你的女人就一定會倒黴。”
那點惻隱之心頓時被最後一句話壓了下去,浦傑露出有些猙獰的表情,揮起鐵管衝了過去。
陳忠看着最後六個對手挨個倒下,獰笑着丟掉西瓜刀,撿起了地上的三棱刺。
等到那六個都被捅脖子直接宰掉後,陳忠溜達到羅強身邊,蹲下揪住他的頭髮,笑了笑,“強子,咱們當年各佔一塊地方練攤泡妞打架的老哥仨,從今以後可就只剩老韓自己了。這麼玩,值嗎?”
“老子……老子本來就是要賠得當褲子了,還怕個卵子。”羅強吐了口帶血的唾沫,“一個幾億身家的大老闆,他媽的打起架來是個怪物,這是老子唯一失算的地方。老子認栽。”
浦傑丟開鐵管,一股淡淡的虛脫感瀰漫在四肢,他走過去,低頭問:“告訴我,你跟蘇小婷都是怎麼聯繫的?”
“告訴你?哼哼哼……我可還等着她幫我把你送下來,跟我在閻王殿碰頭呢。”羅強呲着一口紅牙說道,彷彿垂死野獸對獵手的最後詛咒。
陳忠拿起三棱刺直接捅進了他的脖子裡,打橫一割,然後站起一腳把他踢到仰面朝天,蹲下搜了搜,拿出羅強的手機,拉起正在抽搐的手解鎖,丟給浦傑,“設成你的指紋,關機,回頭找地方把數據導到個新手機上,把這個手機燒了,慢慢從新手機上找蘇小婷。”
他脫下身上沾滿血的衣服,往羅強身上一丟,左右看了看,啞聲道:“來,搭把手,咱們把這兒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