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狐族本就是戴罪之身,雲碎若不是被神族女子蠱惑,怎會引敵深入,致使我妖族傷亡慘重?”玄嬰聲音冷冽。
“雲碎爲表忠誠,已經親手殺了那名神族女子,自己也深受重傷,這還不夠嗎?”支離繼續爭辯。
“那我們死去的同族呢?你爲了你的狐族和愛情可以不顧一切,我的同族就該死於神族的踐踏之下嗎?
支離和玄嬰各佔各理,絕不相讓半分,既然都雙方都有仇怨,都有錯處,索性也不去理了,反正誰都不會放過誰。
支離從小就喜歡雲碎,奈何雲碎喜歡上了臥底而來的神女,他們二人相戀,最後雲碎爲表忠心,親手殺死了神女,但這時因爲神女而死的妖族已有衆多,就算神女死了,他們對狐族還是氣憤難消。若不是雲碎被神女蠱惑,透露了妖族衆多事務,神女也不可能這般重創妖族。
妖族休養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元氣,所以後來在去南火山,岩漿爆發時,妖族毫不猶豫地讓狐族墊了底。是以也爲妖族內部的矛盾埋下了隱患。
“支離你不光自私,還是一個戀愛腦,你問問你身旁的雲碎他究竟愛不愛你。”玄嬰心中一腔怒火,恨不得全部發泄在支離身上。
支離陡然暴怒,牙齒齟齬,那眼神好似要咬碎了玄嬰。雲碎愛不愛她,他有什麼資格提!
凌靈月左看看支離,右看看玄嬰,直至今日她才知道他們反目的原因,饒是讓人大開眼界。
支離一個飛身上前,紫光舞動,亂影凌厲,直直逼向玄嬰。
玄嬰見狀,旋即召喚出同族下屬,只見從四面八方涌來的無數毒蛇,仰着頭,吐着危險的舌信子。
這邊支離和玄嬰纏鬥在一起,另一邊凌靈月直逼向玄嬰身側的狼妖,雲碎加入了與羣蛇的戰場。
白星沉在金絲籠內,滿心焦急,想盡辦法逃離這裡,可卻終是無果。
凌靈月劍勢猛烈,步步緊逼,狼妖漸落下風。而此時白星沉感覺到金絲籠對自己靈力的禁錮變小。然而當狼妖蓄滿靈力,奮起反擊時,金絲籠的禁錮又會變得強大。反覆幾次後,白星沉提醒道:“小月,金絲籠乃是狼妖所控,殺了狼妖。”
凌靈月一聽,劍勢更猛,狼妖身上血痕遍佈,已經抵擋不住她攻勢,凌靈月一劍直擊狼妖的胸口,就在這時,身後白星沉焦急的聲音響起,“小月,小心身後。”
然而就在劍尖要插入胸口時,身後一記掌風襲來,頓時打偏了凌靈月,繼而制住了她的雙臂,把她圈在懷裡。
“你們太高估自己了,以爲就你們區區幾人能做什麼?”
凌靈月反手反抗,可惜死死被身後的玄嬰鉗住。她的餘光一瞥,這纔看到支離敗於玄嬰手下,全身被縛上鎖鏈。
玄嬰騰出一隻手,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四目相對間,一股奇異的念頭涌上二人心頭。
凌靈月也很奇怪,身體明明在反抗,但心裡卻沒有多麼厭惡。就像上輩子一樣,雖知道玄嬰是自己的敵人,是禍害人族的妖患,可每次與他對峙時,總會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她至今不知道爲什麼。
玄嬰愣了一瞬,轉而向白星沉道:“妖神大人,你對徒弟這麼關心,這是換口味了?都有新歡了,看來舊愛也不是那麼重要,爲何還我追着我不放呢?”
“兩百年前搶了你的女人的事情,着實是我不對。但你都有新歡了,還不肯放過我,也不肯加入我們,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放開她。”白星沉死死攥住金絲,手指都浸出了血。
玄嬰脣角勾起,玩味地看着動怒的白星沉,“我偏不放,真沒想到你會愛上一個人族,你知不知道妖族有多少死於人族手下,那野哭哀嚎的殘魂,又如何安息?”
“你以爲你利用了人族覺醒,就能擺脫妖神的命運了嗎?”
“滅人族,讓妖族重見天日,這是妖族百年來的夙願,你逃不掉的。只要妖神的意識把你完全吞沒,你纔是真正的妖神。”
凌靈月越聽眉頭擰得越緊,生怕白星沉一個控制不住,就被玄嬰給洗腦,忙出聲厲聲反駁道:“你休想,師父只是師父,他先是人......”
“自欺欺人,不如先殺了你。”玄嬰很不滿她的打斷,猛地扼住她的脖頸,凌靈月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裡,徹底說不出了。
白星沉見狀,深邃的眼眸自底向上,迅速結滿了冰霜,一抹幽藍劃過,再次睜眼,似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黑星沉出場了。
他猝而蓄力,努力召喚燃靈燈,衝破枷鎖,他沒有完全恢復妖神的力量,所以燃靈燈不能全部爲他所用,但他此刻恨不得扒了玄嬰的皮,他要救小月。
“咣噹”一聲,金絲籠應聲而碎,而黑星沉也受到了金絲籠力量的反噬,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他顧不得身上的內傷,殺意洶涌地衝向玄嬰。
凌靈月被玄嬰掐得漲紅了臉,呼吸徹底不暢,就在她以爲自己要死了時,白星沉猛地殺過來,玄嬰手上的勁兒一鬆,凌靈月趁機掙脫他的禁錮,鬆了一口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黑星沉一鼓作氣,與玄嬰過了數個回合,但因強力掙脫金絲籠受到反噬,還有剛剛強行用了燃靈燈,以至於又遭到反噬,雙重反噬加持下,他已筋疲力竭。
而云碎還在不遠處與羣蛇爭鬥。
黑星沉一下被玄嬰打退數步,狠狠摔在石壁之上。
凌靈月朝玄嬰持劍劈下,不料被玄嬰一掌震開,跌落到洗靈池旁,洗靈池水漫過了她的手臂,半截身子差點掉落下去。
凌靈月剛要爬起,卻彷彿被什麼東西猛然抓住,“咚”地一聲下巴磕到池壁上。
緊接着池中一縷縷清綠色的水,竟然沿着她的手指倒流上來,一絲涼意涌上頭顱。
凌靈月再次抽手,卻又一次被帶回,池中水仿若長了手一般,緊緊箍着她的手臂,使她動彈不得。
體內的靈力越來越紊亂,洶涌般衝撞,大有破體之勢,凌靈月漸漸穩不住。
這畢竟是妖域的洗靈池,還這般詭異,她現在只想抽離,掙扎一番,終於抗過了池水詭異的力量,在反作用下,她差點跌倒,踉蹌一會才站定。
但此時情況很不妙,體內靈力突然暴走,有什麼力量即將要爆發而出,她幾乎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凌靈月正在恍惚間,玄嬰周身黑氣繚繞,帶着殺意襲來。
生死攸關一刻,凌靈月眼眸似淬了怒火,血紅如鬼魅,體內一股洶涌的力量陡然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