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漸漸全部變成黑色,就像沒有感情的木偶,只懂得毀滅的瘋子,被邪煞之力完全控制的徹頭徹尾的妖神。
凌靈月瘋了一樣地衝進戰圈,開始大殺四方。
玄嬰注意到她的變化,嘴角微微彎起,這終於是他之前認識的妖神了。
黑星沉也發現凌靈月的不對勁,朝她靠近,才發現她已經完全被邪煞之力控制,黑星沉頓時皺起眉頭。
若是凌靈月清醒過來,她肯定會自責,所以他絕不能任由她這樣下去。
黑星沉剛要喚住凌靈月,這時身後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衣領,聲音發沉,“你去幹什麼?”
黑星沉往後一瞧,發現是表情嚴肅的玄嬰,他微微眯了眯眼,一擺手,掙開了玄嬰的手掌,“與你何干?”
玄嬰早已猜到他的目的,遂而擋在他的身前,“你想接近妖神,想都別想。”
黑星沉濃眉蹙起,“玄嬰你應該知道妖神的意願,你這樣做她會恨你。”
玄嬰眼眉一挑,神情倨傲,“恨我?就算她再怎麼恨我,我和她都有着過命的交情,幾百年的情誼,她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就算我把你殺了,她也不殺我。”玄嬰繼續刺激他。
黑星沉懶得和他多說,腳底一旋,避開玄嬰的阻擋,提步朝凌靈月跑去。
可玄嬰哪裡肯放他走,二人打得不可開交,黑星沉急於甩掉他,於是帶着他奔入了戰圈之中。
人族對於妖皇玄嬰的恨遠遠大於這個昔日的玉面仙尊黑星沉,所以當玄嬰暴露在他們的視線之中時,他們全都羣起而攻之。
黑星沉爲自己贏得了一點時間,趁亂跑出,而玄嬰只能眼睜睜看着黑星沉跑了,而他被這一羣修仙者不要命的攻擊。
黑星沉愈發接近凌靈月,只見一截被割下來的手臂迎面飛來,他側身一閃,但還是沒有完全避過,點點殷紅的血跡與他的臉頰擦邊而過,染紅了他的下頜。
他急忙奔向凌靈月,就在她要手起刀落要殺掉一個雲霄閣弟子的時候,他及時趕到,抽出佩劍與她的移星劍一碰,鏗鏘作響,制止了她殺人。
黑星沉極力呼喚着她,“小月,你醒醒。”
凌靈月腦中一陣嗡鳴,眼眸仿若暗夜的幽靈,充斥着血腥的殺戮,那一雙眸子望向黑星沉,心中一個激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很快就被體內叫囂着的邪煞之力覆蓋。
凌靈月一劍劈過來,黑星沉急忙制住,“小月,你忘記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嗎?”
凌靈月的動作忽而一擲,眼珠轉動了一下,但就只是僅僅一瞬,最後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
黑星沉一時之間慌了神,怎麼都叫不醒她,並且她現在還攻擊上了自己。
凌靈月體內的邪煞之力爆出,他根本就不是對手,要是這樣下去,他遲早得被她打死。
在危急時刻黑星沉想到了白星沉,饒是這時,真的不得不妥協向白星沉求助。
黑星沉:“只有你能喚醒凌靈月了。”
黑星沉的眼底一抹幽藍劃過,白星沉靜靜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凌靈月純黑怪異的眸子,散發着足以毀天滅地的氣焰。
“小月,我是師父,你醒醒。”
“小月......”
白星沉溫聲喚着她,凌靈月彷彿有所感觸,腦海中有兩股力量一直在糾纏,一股要把她拽入深淵,另一股要拉她出來,這兩股力量一直在腦中相撞,她幾乎就要瘋掉。
這時,一記輕柔的聲音蕩入耳際,在她腦海中劃開了一道漣漪,但就在一瞬之間,血色的汪洋衝了過來,把她完全覆蓋。
凌靈月眸中透着狠戾,一掌劈向白星沉,白星沉受不了她的邪煞之力,頓時被拍飛,脣角涌出鮮血。
凌靈月飛身而上,一把扼住白星沉的脖頸,輕而易舉地就把人拎起來了,她眼中充滿殺戮,恨不得捏碎了所有人。
白星沉額頭青筋暴出,滿臉漲紅,說出的話已經口齒不清,但還是清清楚楚得傳到了凌靈月耳朵裡,“你真的要......再殺我一次嗎?”
凌靈月瞳孔一震,身體一個激靈,腦海中兩股力量鬥爭地越來越激烈,眼前的景象漸漸恢復清明,她脣瓣一開一合,哆哆嗦嗦念道:“師父......你是師父?”
她手上力氣漸鬆,白星沉見此,急忙趁着這個機會繼續喚醒凌靈月,“小月,我是師父,你醒醒,不要被邪煞之力控制,你快醒過來。”
白星沉的聲音仿若魔音,一陣陣鑽入凌靈月的耳中,她眸中黑瞳剎那間褪去,留下一雙富有光彩的眼睛,凌靈月見自己掐着師父,心裡大驚,急忙鬆手,扶住白星沉,面上滿是歉疚。
“對不起,我......”
白星沉沒有怪她,反而拍拍她的肩膀,“我沒事,日後你注意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就算是控制不好,有師父在,不會讓你走上迷途。”
說罷,白星沉咳嗽了幾聲,順着胸腔內的氣息。
凌靈月見師父這樣,心裡充滿愧疚,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若是自己真的控制不住,日後哪一天殺了師父,她還有什麼臉面活下去。
她不知道爲什麼,她根本控制不住,只要一受到刺激,她就很容易被邪煞之力控制,變成屠戮蒼生的滅世妖神,難道以後就只能一直這樣嗎?
那她所追求的人族和妖族止息戰火一事,是不是根本就無望。
她越想越心塞,而且支持自己的人很少,大部分妖族都聽玄嬰的命令,玄嬰與自己意見相左,只要他稍微挑撥一下妖族各衆,就很容易帶動衆妖族的情緒。
加上人族還有個不要命的瘋子趙赫然,他恨妖族入骨,恨不得妖族立刻滅絕。
今日人族妖族已經打響了第一戰,看來人妖大戰真的不可避免了,那這次又要持續多少年呢?又要死去多少同族?
凌靈月根本不敢想象,她這個妖神做的不僅憋屈,而且各處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