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還沒亮,凌靈月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二人便繼續休息,她在距他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躺下,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敢掉以輕心,說不定什麼時候黑星沉就佔據了身體。
她內心煩躁不堪,都是因爲黑星沉那個瘋子,導致她現在都無法直視白星沉,還要時時刻刻防備着他。
她一邊罵着一邊也進入了夢鄉,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她緩緩睜開眼睛,微微一動,就發覺腰身被什麼東西緊緊纏住,後背都起了一層薄薄的汗。
她視線下移,就看見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往後一瞧,身後的白星沉緊緊摟着她,緩緩的呼吸聲蕩在她的耳邊。
“小月,早。”這時,白星沉慢慢睜開眼睛,脣角綻開一抹得意的笑。
凌靈月猛然起身,幾乎是跳了起來,頭腦一瞬間的眩暈,她穩住身形,眉頭早已皺成一團,她冷冷看着他,吐出了幾個字,“黑、星、沉。”
黑星沉緩緩起身,沒有正面回答,但語氣卻是平和柔軟,“你不用對我這麼防備吧,是我錯了,我不會再逼你了。”
凌靈月一臉驚詫,這廝變臉這麼快?
黑星沉和白星沉現在轉變地越來越沒有規律了,不會真的有一天白星沉就消失了吧,她有些擔心,但她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只好暫時與他保持不痛不癢的關係,一步一步攻克。
不過現在她並不想跟他耗費太多時間,因昨天的陰影還在心中揮之不去,他只要不主動惹自己就好。
凌靈月不放心,還是警告了一句,“你好好說話,別惹我。”
黑星沉罕見地平和應下。
但一路上凌靈月還是有意無意跟他保持着距離,生怕黑星沉突然發瘋,又要逼迫自己。
二人行了將盡一個月,才至北州,這一路上黑星沉總是走得很慢,還時不時地與白星沉換來換去,這一下子就拖慢了進程,她總覺得黑星沉是故意的。
這時忽而一陣狂風颳過,空氣中混着肅殺的氛圍。
凌靈月蹙起眉頭,他們一路上隱匿行蹤,照理說不會被人族發現,來者應不是修仙者。
忽而狂風盡處,一抹黑色衣角逐漸顯現,凌靈月放鬆警惕,扯脣一笑,“玄嬰,你的陣仗夠大啊。”
玄嬰身形頎長,徐徐走來,身後還跟着數名蛇族小兵。
凌靈月已經恢復記憶,對待玄嬰總有一種愧疚感,畢竟她之前還殺過他一次,她上前迎道:“不是在妖域等我嗎?”
“等得你花都謝了,我再不出來看看,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玄嬰垂眸含笑,顯得與凌靈月頗爲親近。
黑星沉見此,眼神眯了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意味,他心中的佔有慾瞬間衝出,徑直走到凌靈月身前,頗有些擋在她和玄嬰之間的意味,目光飄向玄嬰,尤爲不善。
玄嬰自然也感覺到,當然也不示弱,徑直瞥了黑星沉一眼,威脅力十足。
黑星沉幾乎就要壓不住心中的怒火,幸好凌靈月及時出手分開了他們兩個,“好了,趕路要緊。”
天色漸暗,已是黃昏,黑星沉突然特別想要討好凌靈月,生怕她被玄嬰搶走,於是殷勤十足地道:“小月,你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捕魚吃。”
凌靈月見黑星沉燦如驕陽的笑容,尷尬的笑笑,她知道若是拒絕了,黑星沉指不定要鬧出什麼幺蛾子,於是她想也沒想就應下了。
黑星沉很自覺地摸了摸凌靈月的頭,轉身就要走,這時,玄嬰走了過來,眉尾上挑,“小月,既然你餓了,我讓他們去捕幾隻野獸......”
話音未落,黑星沉剛剛邁出去的腳就收了回來,神色一沉,聲音像是從冰窖裡傳染的,“誰允許你這麼叫的?”
“我和小月曾經一起生活了幾百年,論感情你比得上嗎?我怎麼就不能這麼叫了?”玄嬰故意激怒他。
黑星沉捏緊了指骨,臉色陰寒,指尖流轉着洶涌靈力,“玄嬰,你找死。”
“你敢殺我嗎?你若殺了我,小月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玄嬰絲毫都不怕他,甚至想要黑星沉發瘋,讓凌靈月看看黑星沉的真面目。
黑星沉眸中怒火幾乎要呼之欲出,一場大漲即將一觸即發。
“夠了!”凌靈月內心煩躁不堪,怒吼道:“我不餓,不需要吃魚,也不需要野獸。現在去睡覺,聽明白了嗎?”
她早就擔心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個瘋魔的黑星沉,一個愛挑事的玄嬰,這兩個對上了,必定會是戰場。
若是白星沉還好,起碼會懂得收斂情緒,而黑星沉一貫用拳頭行事,腦子在他這裡就是擺設,一句話就上了玄嬰的套,真是很容易被激怒。
“我是妖皇,又不是人族,根本用不着睡覺,小月你若是悶,我就和你聊聊天。”然而玄嬰仍舊熱衷於跟黑星沉對着幹,看黑星沉能忍到幾時。
他討厭黑星沉,先是黑星沉一步步阻撓妖神的覺醒,還讓妖神對他死心塌地,差點忘了妖族的使命。這種人實該誅殺。
凌靈月察覺到他的意圖,瞪了玄嬰一眼,警告他消停點。
而玄嬰竟還委屈起來,小表情看起來令人生憐,嘟囔道:“我又沒說錯什麼。”
凌靈月一陣頭大,感覺身邊的兩個人簡直是兩個祖宗。
他們之間的矛盾她暫時還不知道怎麼化解,但現在黑星沉跟着她,玄嬰又來此,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今日這般說不定還只是個開端,指不定什麼時候他們之間就打了起來。
她不想玄嬰有危險,更不想黑星沉死。
兩個都想保住,可是天總是不隨人願,如果真的到了那天,她根本無法選擇,所以現在要麼讓他們少見面,要麼想辦法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
但是玄嬰對人族根深蒂固的厭惡,也不是那麼容易解除的,凌靈月很苦惱,但不想跟他們多做糾纏,便說道:“我有點困,我還是去睡覺吧。”
黑星沉聞言,眼睛乍亮,又特別殷勤地道:“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