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焦尾琴

第十一章 焦尾琴

伍萬重回了府上,第一件事便問這幾日可有客人來訪,伍神宗以爲其父不知南宮一飛已到南海,說道:“卻有一位客人來過!”

“可是南宮一飛麼?”伍萬重接道。

“父親怎會知曉?”

“爲父去了荊州,崇左林告訴爲父說南宮一飛來了南海!現在他人呢?”

“出去見朋友了,說一會就回來!”伍萬重聽罷點了點頭。

說話間,只聽一聲音傳來:“伍兄可算是回來了,叫我好等啊!”正是南宮一飛。

“哎呀,南宮兄,我聽崇大俠說你來了南海,半日沒敢耽擱就趕了回來!”言罷一陣大笑,露出一張極爲高興的面容。

三人廳中坐下,南宮一飛直入主題“伍兄此行,聯絡了多少英雄?”

“青城山華生子道長一派,我師傅時不修一派和崇大俠師兄弟二人!”言畢伍萬重表示就這些人遠不夠打敗孫泰數萬教衆。

“昨日我已寫了信箋給關百里,信中說了此事,也當算他一個!”南宮一飛接道。

伍萬重目光一轉看向伍神宗,“神宗,你且拿紙筆來,爲父給師伯風南華寫封信!”

伍神宗聽罷,取來四寶,半個時辰許,伍萬重寫好書信,讓人快馬帶去了師伯風南華的住地。

伍美琪、伍瑄瑄與喬雙凌三人也來大廳,各自坐下,南宮一飛又道:“伍兄,方纔在街上,我見着一個怪人!”

“哦,有何怪處?”

“那人全身白衣!”

南宮一飛還未說完,卻被伍萬重接道:“面部也用白布遮住了,對嗎?”

“伍兄怎會知曉?”南宮一飛發出疑問。

“那人雖說極爲怪異,不過卻定然不是壞人,在我進城之時,他瞧出了我身上有傷,還給了我一粒藥丸,瞬時我這傷口便不痛了!”

“有這等事!伍兄因何而傷?”

伍萬重便將與計風保三人激戰一事向衆人說了一遍,不免最後加了一句“那白衣人卻有那般眼力能看出我身上之傷,想必定然非一般人也!”

伍神宗怒道:“計風保那賊子,讓我見着定取他性命!”

伍瑄瑄聽得白衣怪人,不徑想起李不才來,只因那李不才也喜歡穿着一身白衣。不過他卻是一個書生,那能有那怪人之本事,不免看了看李不才去西域時送自己的那枚玉佩,兩隻比翼鳥真是栩栩如生。看來伍瑄瑄早已喜歡上了李不才,真是睹物思人。

日入時分,伍瑄瑄硬是拉着喬雙凌去了街上,不知要去幹甚,儘管喬雙凌一再相問,伍瑄瑄只說是去玩玩而已,在家無聊,散散心去,無奈喬雙凌只得一同去了。

二人行至街上,伍瑄瑄四下張望,不知在找什麼。“你在找什麼?”喬雙凌問道。

“凌姐姐,我跟你說實話吧,剛纔我聽爺爺說那個白衣怪人,便起了興趣!”伍瑄瑄細聲道。

“原來你出來是爲了找那個怪人啊!萬一那人是壞人怎麼辦!”喬雙凌擔心道。

“我的好凌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回去給我爹爹和爺爺說,要不然我可要捱罵了!再說爺爺不是說那怪人給他一粒藥丸還治了傷嗎?應該不是壞人吧!凌姐姐你就放心吧!”伍瑄瑄幾近挨求般向喬雙凌說道。

“好吧!”二人東望望、西望望,卻始終未見着什麼白衣怪人。

“你說那人會不會換了衣裳吧?”伍瑄瑄疑問道。

“應該不會吧!”想了想,又續道:“不過咱們應該去客棧裡找!”伍瑄瑄覺得很有道理,就最近一家客棧開始問起。

客棧名叫‘來者客棧’, 伍瑄瑄問了掌櫃,那掌櫃卻說沒見着什麼白衣怪人。只得又到另一家客棧尋找,第二間找的乃是南海最大的一間客棧,名叫“華成客棧。”

二人一進客棧,便往櫃檯行去。

掌櫃看見是兩位美人,笑着說道:“二位姑娘可是住店麼?”

伍瑄瑄心中暗道:“這個死老頭,連本姑娘都不認識,真是該死!”不過心中怒氣歸心中怒氣,不便發作。

“我們不住店,是來向你打聽一個人!不知貴客棧有沒有來過一個全身穿着白衣的人?”喬雙凌和氣問道。

掌櫃想了想,眼睛一亮,指了指二人身後道:“有,那不就有一個嗎?”二人轉身看來,果真是一身着白衣之人,卻那裡是什麼爺爺與南宮老前輩口中的白衣怪人,只見那人頭髮極亂,醉如爛泥,定然不是什麼白衣怪人,便出了客棧而去。二人剛出客棧,對面行來三人,伍瑄瑄看了三人,露出一臉不快來,喬雙凌自是不識三人,看此情形,這三人並非好人。伍瑄瑄轉身拉了喬雙凌要走,卻聽那其中一人道:“瑄瑄姑娘別走啊,王某可沒嚇着你呀!”原來那居中者乃是王太守之子王衝,一直對伍瑄瑄心存愛慕之情,卻多次被伍瑄瑄拒絕,其餘二人乃是隨行保鏢。伍瑄瑄也不回頭,更不答話,只是一股勁地拉着喬雙凌向前走,越走越快。“那人你認識吧?”喬雙凌問道。

“凌姐姐,那個人可討厭了,回家後我再告訴你!”說話間卻被其中一保鏢趕上來攔住了去路。

“瑄瑄姑娘,我家公子叫你呢?沒聽見麼?”那保鏢嘻笑道。伍、喬二人出來時並未帶上佩劍,也不想出手與那保鏢過招。

王衝趕了上來,看着伍瑄瑄,笑道:“瑄瑄姑娘,你這是故意的呀,見了我就跑!”

“王衝,你要我跟你怎麼說你才明白,本姑娘不喜歡你,你以後別再纏着我!”伍瑄瑄很無奈,極爲生氣地說道。

“別呀!瑄瑄姑娘,”說罷伸了手來想拉伍瑄瑄的手,卻被喬雙凌攔了開。“這位公子,還請將你的手管好些”顯然喬雙凌也是極不高興的態度。

王衝定眼看了看喬雙凌,心中一陣激動,心想:“這女孩怎麼長得如此貌美!”

又笑嘻嘻地道:“瑄瑄姑娘,她可是你家親戚麼,不知姑娘貴姓?”

喬雙凌只覺一陣噁心,這王衝臉皮也太厚了!“王衝你少打我凌姐姐的主意,做夢也不許!”伍瑄瑄惡狠狠說道。

王衝有些不耐煩,卻又不敢做得太過火,就算再怎麼生氣,也只得壓在心裡。“好吧,既是你家姐姐,那我便也認她做姐姐了!”

“誰要做你家姐姐!”喬雙凌不悅道。言畢惡狠狠地看了王衝一眼,拉着伍瑄瑄打算繞開那保鏢離去,卻不料那保鏢雙臂一伸,二人顯些撞了上去。

喬雙凌擡眼看來,直覺告訴她這人定非泛泛之輩,只見此人青經冒出,內功上定有極大成就。喬雙凌也不敢對此人太過沖撞,再繞開此人,卻又被攔了住。

“王衝,快叫你這隻狗給我滾開!”伍瑄瑄極不耐煩地發怒道。

王衝仰天一笑,“你打贏了他,不就可以走了嗎?”言罷那保鏢也是一笑。連同王衝身邊那人也是一笑,此時,衆人只覺空中傳來一陣掌風,正向攔住伍、喬二人那保鏢打去。那人只感不妙,欲發掌回擊,卻不知何人發掌,側身避去了掌風,那保鏢心想不妙,定然遇着了高人。四下張望一番,一瞬之間發來兩顆鐵鏈子,打向自身大穴。那人縱身一躍,欲將兩顆鐵鏈子接下,卻哪裡有那等功力。

喬、伍二人轉身望來,發現王衝身後不遠處,有一身着白衣之人,且面部也遮了一張白布。正是伍萬重口中之怪人,二人見罷一喜,心想定然是此人幫助自己。

二保鏢不知如何回事,也同樣望去,見白衣人也不走動,王衝向其喝道:“你是何人?”

白衣人像是未聽見一般,也不回答其問話,二保鏢便發掌擊去,卻不料剛一發掌,又是三顆鐵鏈子打來,分別擊向兩保鏢與王衝各人。二保鏢雖能避去,但王衝不會半點武功,自是無法避開。

誰知其中一保鏢瞬間移至王衝身前,竟爲他擋了一鐵鏈子,這乃是他職責所在,若不然王衝請他做保鏢幹甚。那保鏢中了一擊,痛得極爲難忍,心中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即癢即痛,雙腿開始麻木,另一保鏢見罷欲期身直上。只見那白衣人發來一掌,掌風極爲厲害,那保鏢也發掌相迎,卻被彈出了數丈之遠,重重摔於地上。不徑大喝一聲:“師兄,此人會隔空打人!”

中鐵鏈子之人咬了牙道:“咱們遇着了高人!”言畢又見一鐵鏈子發來,正打在王衝右腿之上,瞬間便見王衝跪了下來,痛得大叫。喬、伍二人見罷忙向白衣人跑去。白衣人好似極怕二人,見二人迎來,便快速閃身而去。喬、伍二人使了輕功追去。只剩下王衝等人在大街上痛叫。

白衣人施展輕功,一口氣跑到南海城效外,以爲二人不會再追來,卻怎料喬、伍二人緊隨其後,跟了上來,伍瑄瑄只覺此人身影與李不才一般無二,問道:“你是何人,爲何要幫我們!”

白衣人哈哈一笑,發出一種怪異之聲道:“莫非姑娘就是這般對待恩人的嗎?”

喬雙凌忙道歉:“恩人莫怪,只因我二人想知恩人姓名心切,不免對恩人少了幾分客氣之言,望恩人莫要見怪,還請恩人告之尊姓大名,日後自當相報!”

白衣人再是一笑:“姓名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位姑娘免受那惡人欺辱,區區救們們並不求什麼回報,只是看不慣那些惡人而已,望二位姑娘莫放在心上便是。”

伍瑄瑄似覺此人非一般江湖之人,但也不像李不才,只因李不才一介書生,哪有眼前此人這等功夫。見他身後背了東西,又想相問,卻還是打消了念頭,畢竟是初識,那能問這問那。“既然恩人不願告訴姓名,那我二人也不再追問!”伍瑄瑄客氣道。

白衣人報了一拳,正待離去,又聽喬雙凌問道:“恩人背上背的可是一張琴麼?”喬雙凌這麼相問其目的不難明白,其父喬正南死之前告訴她,要找到一位擁有“焦尾琴”之人將‘胡茄十八拍’曲譜交給那人。

白衣人點了點頭,“姑娘好眼力,區區身後卻是一張琴!”

“這琴叫何名字!”

白衣人見此人慌忙,自是對琴有着特有之情,想了半響才道:“此琴並無名字,只是一般七絃琴而已!”白衣人再看看喬雙凌,顯然喬雙凌聽了“一般七絃琴”便顯出一種失望的表情來。白衣人只得細細打量此人一番。

又問道:“不知姑娘可是丟了琴麼?”白衣人只是隨便一問而已。

“不是”,對於白衣人,又不是太熟,也不便說得太多,至於‘胡茄十八拍’之事自然萬不可告之。便只道了聲不是!

白衣人似覺其中定有文章,卻也不再相問,抱了拳匆匆離去。

“這人果真怪!”伍瑄瑄發出一聲感嘆!

白衣人回到城中,進了一家客棧住下,便在房內取出琴來,只見那張琴琴尾尚有燒焦痕跡。原來果真是‘焦尾琴’!

白衣人看了看此琴,彈出一段琴聲,聲音異常空峒,音質果真不同凡響。

“師傅將焦尾琴交於我叫我尋找‘胡茄十八拍’曲譜,如此天下之中叫我如何去找。卻不知今日那女孩爲何問我這琴的名字,莫不是與曲譜有關!”白衣人陷入深思中。

半響口中吟出一首詩來。

焦尾無心彈,南國春光在。

不得佳人與,胡茄十八拍。

卻不知這詩中‘佳人’所指何人?

且說孫泰此人,現下正手持“胡茄十八拍”曲譜反覆觀之,卻也未能看出其中有何半點密秘,若非是江湖之謠言,還是這譜中確有驚天密秘?

現下‘五斗米道教!’已達萬人,孫泰早有謀反晉廷之意,在此不能不提到另一個人,孫恩,此人乃孫泰內侄,善交江湖朋友,在教內地位極高,往往教內一切事物孫泰都交於孫恩打理。前不久,孫恩接識了孫洛川與孫宜川兩兄弟,又將此二人招進了五斗米道教。在此之前,孫泰又去了一趟幽州,將幽州四血魔,馬安龍、萬載、李修水、文登澤四人也招進了教,加上計風保、計雲徵二人以及江湖中衆多習武之人被孫泰以秘術騙入教爲教徒,至始教中實力大增。孫泰的‘五斗米道教’乃在會稽郡,本想等知曉了‘曲譜’中所記秘密後才反晉,但他實在等不下去,便率教徒於會稽起兵反晉。

會稽王司馬道子聞此,馬上命手下部將進行陣壓,卻那是孫泰教徒的對手。

伍萬重聞得孫泰起兵,真是萬想不到,便馬上寫了數封信分別送往了青城山、劍閣、荊州以及甘星鎮。信中內容大部一致,乃是說孫泰於會稽起兵反晉,此刻正是諸殺孫泰大好時機,望速前往會稽,於京口會合。

伍萬重也不耽擱時間,次日一早,便行往會稽而去。

而京口的劉裕,現下只十五歲左右,自那次諸殺蛇精後,便開始認真習起武來,但未得一師長,所以只煉得一些拳腳功夫而已。不過他卻力大無比,能有昔日項羽舉鼎之力,本來就有項羽轉世之說,如今又有此等神力,項羽轉世之說更是有不少人信以爲真,有人說劉裕的出生,乃是爲了完成前世未完成之霸業。

轉眼數十日已過,伍萬重等人到達京口,卻有比衆人更早到達京口的,便是尹無涯與小七二人,待雙方會面之後,伍萬重卻不見師伯風南華,問無涯道。

“無涯,你太師伯怎麼沒來?”

“太師伯近幾日身體不適,便讓我與小七來了!”無涯答道,伍萬重聽罷點了點頭。

又過幾日,關百里也到了京口,與關百里同到的還有另外一人,此人手持一枝長槍,正是司馬超雲。

如今孫泰與晉廷已是虎龍相對,司馬道子身爲會稽王,現下,孫泰公然在自己所管轄範圍之內公開反晉,使得自己面子一再掃地,不得不極力進行陣壓。

過不久,崇左林、江一水、華生子、鄔文子、尹有涯以及青城山數十名武功好手也到了京口與衆人會合。華生子自是一幅仙風道骨之樣。此後,劍閣的徐聞道,田東海、武平安三人也到了京口。而時不修卻因年適已高,多行已然不便而未能前往京口。伍萬重見人數已齊,次日便率了衆人向會稽‘五斗米道教’老巢而去。

而今孫泰正苦於解不開曲譜之謎,又突聞伍萬重等人殺上門來。不徑心中一陣暗喜,想那喬雙凌也定隨之而來,便帶“幽州四血魔”計氏兩兄弟、孫氏兩兄弟及數百教衆迎伍萬重而去。待衆人正行到會稽城效外時,只聽傳來一陣怪笑之聲。

伍萬重聞此並不緊張,四下望了一番,不見有人,卻聽伍萬重大師兄徐聞道喝道:“何人到此,還請現身一見!”

徐聞道說完,又是一陣怪笑之聲傳來,聽得衆人毛骨悚然。隨後卻見數人影閃來,正是孫泰等人,半響後身後跑來數百教徒,紛紛手持長劍。

華生子道了一聲:“無量天尊”又續道:“你便是孫泰?”

孫泰傲言一笑道:“你這老道還會識人啊!”

南宮一飛見‘幽州四血魔’、計氏兩兄弟及孫氏兩兄弟也在其中,料想這幾人定然也入了‘五斗米道教’。

計風保也是一笑:“伍萬重,那日算你命大,今天有孫教主在,看你再怎麼逃。”

伍神宗聽罷,本就對計風保傷了父親而發怒,現下此人又傲然說起,不免怒由心生,接道:“計風保,今日我便取你狗命!”

孫泰那容得伍神宗說此狂言。右手一揮,發出三枚毒針,伍神宗撥劍迎來,三枚毒針盡數擋下,又發招攻向孫泰,衆人見伍神宗已然動手,也各持了兵器,施招殺了去。孫泰並不遲疑,單掌發來,且有陣陣掌風,使得伍神宗竟近身不得,顯些被掌風擊中。孫泰仰天狂笑,雙手託於胸前,只見一股氣流隨之聚於其中,衆人見此大驚,均不知這爲何等功夫,正遲疑時,又見孫泰雙掌齊發,已近九層功力發於此掌,頓時飛沙走石,似狂風大作一般。

華生子大驚,縱身一躍喝道:“大家快發功拒敵!”言畢只見他雙掌已發,已待控制孫泰掌風。卻是連連後退。伍萬重也不示弱,單掌貼於華生子背上,以傳內力之用,衆人見此,紛相效仿,總算不再退去。

卻在這時,計風保、計雲徵二人見機殺來,華生子眼見二人已然發招,卻又不能退去,正不知如何事好時,只見二顆鐵鏈子飛來,正中二人要穴,計風保、計雲徵當即退去,只覺中招處極爲苦痛,四下張望一番,只見一白衣人立於不遠處。那白衣人正是那白衣蒙面怪人,卻也不知爲何出現在了此處。

計風保當即驚道:“原來是你!”

“你二人記得便好!”白衣人道。

原來計風保與計雲徵二人往荊州抓喬雙凌那次險些就得了手,卻不料被白衣相救,此事在他心裡乃一塊陰影。今日卻又見着了,方纔說出“原來是你”此一言的驚訝之語。

伍萬重等人不能轉身相看,均疑問會是何人出手相助,孫泰見了白衣人,就兩顆鐵鏈子來看,此人定非泛泛之輩,眼前這羣人當中,恐怕只有此人能與自已過招,便緩緩收了功力,這才使得伍萬重等人紛紛收了掌。場面又成對峙之狀。

衆人回頭望去,果見白衣人,伍萬重不徑心中暗道:“此人爲何也出現在這裡?”卻也管不得那樣多,如今大敵當前,便喝了聲:“閣下出手相助,伍某在此謝過!”言畢抱了一拳。

伍瑄瑄、喬雙凌見了白衣人更是驚訝,這怪人真是怪得不尋常。

白衣人緩緩走來,只是點了點頭,又行到伍萬重身旁,接道:“諸位前輩爲武林與朝廷除害,怎能少得了區區在下!”言罷細聲一笑。

孫泰聽此一言,心中怒火燒起,喝道:“你這廝蒙着面,只怕生得極醜,今日孫某便將你面紗拿下,好讓衆人看看你這醜臉!”

白衣人一笑:“只怕你沒那能奈!”言畢將背上古琴取下交於伍萬重手中,又道:“前輩萬不可讓這琴毀了!”

白衣人向前行了兩步:“區區領教孫教主高招!”

孫泰也上前兩步,兩人面面而立,白衣人瞬間運了真氣,四周一股氣流流動,伍萬重怕二人動起武來毀到手中古琴便後退數步,衆人也隨之退後。

孫泰暗運內力,看似未動,實則已先發招,白衣人也不示弱,身體未動便發了兩顆鐵鏈子,只聽“噹噹”兩聲,兩枚毒針與兩顆鐵鏈子紛紛掉於地上。見此衆人均已大驚,怎麼看這兩人也像未動半招,卻各自已然鬥了起來。

孫泰哈哈一陣狂笑:“閣下功夫果真不凡,不知師承何人?”孫泰此時發問,並非一時之興趣,而是真想知道何人門下竟有此等弟子?

“孫泰呀孫泰,若非你看不出來麼?”

“看不出來麼?”多麼傲然的一句回答,使得孫泰顏面掃地,沒想到你孫泰一教之主,竟看不出我何門何派之功?孫泰聽出了這意思。

伍萬重細聲疑道:“當世會使鐵鏈子之人會是誰呢?”

華生子也想了許久,驚道:“伍兄可記得蔡空麼?”

伍萬重聽罷也是一怔,“蔡空三十年前已去了西域,從此從未涉入中原,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啊,現在蔡空至少七十歲,眼前這人定然不會是蔡空!”

“或是他的後人或弟子呢?”伍萬重點了點頭。

孫泰自稱已修得“秘術”,只見口中默唸咒語,欲使出傳說中‘秘術’。白衣人並不知‘秘術’爲何,也從未聽說過,便不以爲然,只是簡單應付,過了數招,發現孫泰所使招數竟然似是邪術一般。所到之處似有火光泛出。白衣人只得連連退讓,想這孫泰怕是使出了看家本領!

縱身一躍,已有數丈之高,又從天而降,孫泰見此簡單招式,想也未想,掌風發去,卻帶了火光。白衣人閃身躲去,隨即又發了三顆鐵鏈子。鐵鏈子正遇火光之時,瞬間化爲了恢盡,孫泰到底所使何功,竟如此厲害。白衣人陷入一陣苦腦中。卻也不待他休息,孫泰又發掌而來,白衣人知此掌厲害,左右紛竄,前後移動,方纔避了數招!

白衣人細看許久,終不見有何破綻之處,卻在此時孫泰打完收工,已立於三丈之外。莫非這邪術不可一直使用。白衣人這樣疑問。若是這樣便太好了。隨後雙掌齊發隔空之力打向孫泰面門。孫泰果不再使那邪術,卻也是迎掌而來,大喝一聲:“吃我一針!”

瞬間數枚毒針發來,白衣人想避去怕是不能了。卻這情急之下,也大喝一聲:“吃我一掌!”

白衣人身中三枚毒針,孫泰胸前中了白衣人一掌,退後三步,卻不料懷中‘胡茄十八拍’掉於地上。白衣人雖中三枚毒針,卻還未一時發作,現在見了地上‘胡茄十八拍’曲譜,便是一驚,只見白衣人身子一閃,一把抓起曲譜,又退了數丈之遠。運功逼出了毒針,隨即一口鮮血吐出。

華生子快速行了來,手中一隻藥瓶倒了一顆藥丸來:“此爲我青城山獨有解毒藥,閣下可服用!”

白衣人伸手取來,掀開那帶有血跡的面紗,服下藥丸。華生子只見了瞬間白衣人之面,確定此人至多二十出頭,只感白衣人這般年輕卻有如此武功。

孫氏兩兄弟聽罷,紛紛出手,連同計風保、計雲徵幽州四血魔共八人一同而上,白衣人緊抓曲譜,大喝一聲:“且慢!”

八人聽言,不知白衣人爲何而言,只得收了攻勢,暗運了真氣護體以防遭了此人暗算!

“孫泰,這曲譜可是你所有麼?”白衣人問道。

而此時的喬雙凌,已然對這白衣人的身份起了疑問,在南海之時的言語與背上那張古琴,如今見了曲譜又如此激動,暗想此人定是要找之人,那張古琴也定是‘焦尾琴’。

不待孫泰答話,喬雙凌搶道:“曲譜乃是他從我手中搶去的,我纔是曲譜的主人!”

白衣人轉眼望來,算是相信了喬雙凌之言。

“好你個孫泰,看我今日……”話未說完只覺胸中一悶,一口黑血吐出。

“他現已中了我毒針之毒,你們快把曲譜搶來!”聽罷,八人持了兵刃各出攻招殺了去。

尹無涯與小七相視一笑道:“咱們且去會會他們!”

尹無涯隨即施展“四象遊身步”小七施展“三合劍術,”向八人迎去。伍萬重那能讓二人獨戰四敵,也便放下古琴發招而去,華生子等人見罷也不光看,紛紛持兵刃攻去,白衣人已然不能動彈,咬牙道:“莫讓那古琴毀了”。喬雙凌聽罷心想:“那琴必然是‘焦尾琴’了!”

便退了身來,抱起那古琴,行到白衣人身旁:“這可就是‘焦尾’麼?”白衣人點點頭。孫泰怒氣沖天,狂喝一聲,快快將此衆人圍起來!

言畢身後教百名教徒繞了開來,瞬間將衆人圍在了裡面。衆教徒卻並未動手。紛紛只等待孫泰一聲“拿下”。而孫泰卻似乎並不着急。

尹無涯“遊身步”使出,使得幽州四血魔、孫氏兄弟、計氏兄弟八人大驚,轉眼尹無涯已游到計風保身後,正待一掌打出,卻見計雲徵鐵叉使來,想必這計雲徵的反應極快。尹無涯收掌閃過,小七使出“三合劍法”相助,鐵叉、長劍相碰,當即見小七運足內力,手與腳合,右腳踢向計雲徵命門,長劍隨即刺向計風保胸部。尹無涯喝了一聲:“二位賊子,受死吧!”

言罷欺身直上,計雲徵已來不及躲閃,小七踢中計雲徵命門,又一劍刺中了計風保胸部。真可畏是“一招勝雙雄”。尹無涯再是一掌擊中計雲徵,當即便見計雲徵狂吐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計風保忍痛喝道:“二弟!”卻那裡聽得見計雲徵答應。

小七看了看尹無涯一笑:“這回我可比你厲害多了,總算是贏了你一回!”

這般緊急情況下,竟還敢說如此言語,想是小七對自身武功極爲自信,算是“藝高人膽大”吧!

“還有一個,誰殺誰贏!”尹無涯笑道。

尹無涯所說“還有一個”自是指的計風保。計風保身中一劍,二弟又被此二人殺害,自是氣得七竅生煙,當即咬牙忍痛大叫道:“還我二弟命來!”言畢流星錘化作八隻使來,招招殘忍至極,小七再使‘三合劍術’,瞬間做到心與意合,長劍扔出,竟斬斷兩隻流星錘,尹無涯縱身一躍,一把抓住長劍,加上‘四象遊身步’,計風保真是打得眼花繚亂,不知所蹤,小七見尹無涯拿了自己長劍說道:“嘿,那是我的劍!”

尹無涯並不聽小七言語,朝計風保左臂斬去,計風保只覺左邊生風,一把收回六隻流星錘,只聽“咔咔”二聲,右臂竟中了小七兩拳,又見尹無涯長劍直逼而下,想用流星錘擋去已不可能,只因右手已中小七兩拳打得無法擡起,怕是斷了。

暗道:“今日怕是要喪命了!”計風保對此已是無能爲力,只得任憑其長劍划來。

“啊……”計風保一聲痛叫,左手掉於地上,尹無涯收了長劍,心想太殘忍了。二人竟一時不語,怕是對計風保有了同情之心,先前不該斬掉他手臂。可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任憑他痛苦吧!

‘幽州四血魔’與‘孫氏兄弟’也未有得好果子吃,華生子本來可以制萬載於劍下,卻心生慈悲,只傷了他大腿而已。孫洛川所發招數極其毒辣,就連伍神宗也險些中了惡招,卻還好有其妹伍美琪與南宮一飛相助才免受傷害。

孫泰此時已調順真氣,內力慷復得八九層,起身喝道:“給我殺了他們!”

數百教衆聽罷,紛紛舉劍而上。喬雙凌雙手持了古琴快速跑到白衣人身旁,把古琴交於白衣人手中。“我來保護你!”言畢撥了劍向教徒殺去。

卻在此刻,傳來一陣馬蹄聲與腳步聲,白衣人大驚:“若是對方再來援兵,只怕……。”白衣人雖中毒頗深,但那藥丸也有功效,自身功力也恢復七八,起了身來,向馬蹄聲傳來方向望去,卻是一批官兵來了。

孫泰自然也見着了官兵,看了看已方人數,喝道:“快撒!”言畢身形一閃消失了一般。數百教衆與‘幽州四血魔’、孫氏兄弟也快速逃了而去!只剩下計風保與已死去的計雲徵。

待官兵行來,爲首者下了馬,客氣道:“我乃會稽王麾下謝景重,各位英雄今日與孫泰大戰,城中已然傳遍,我便立刻帶了手下趕來,卻還是來遲了!”

伍萬重抱了一拳客氣道:“謝將軍那裡的話,眼下國之危難,我等只能做這些小事,卻也能得將軍相助,也是萬幸了。”

謝景重一笑,也施了江湖一套,抱拳回禮,看了看斷手的計風保喝道:“把那人給我綁了!”言畢便見兩官兵行去,一把抓起計風保,猶如一灘爛泥。想那計風保定然是以謀反之罪斬首了。

謝景重看了看會稽城門,大喝一聲:“城內反賊,謝某過幾日便來攻城,且等着!”言畢再施了一禮,告別衆人而去。

白衣人翻了曲譜一看,果真是‘胡茄十八拍’。行到喬雙凌面前,行了一禮道:“姑娘貴姓!”

“小女子姓喬名雙凌!”

白衣人取出焦尾琴來:“這張琴便是‘焦尾琴’想必喬姑娘也聽說過吧!”

“那就太好了,總算完成了爹爹的遺願!”喬雙凌想到父親喬正南又不覺有些傷心。白衣人似是看懂了喬雙凌之心,便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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