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澤栩是宮澤亞美的哥哥,宮澤亞美是宮澤栩的妹妹——好吧,這句話比我的院子裡有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外一棵也是棗樹更加無聊。在這裡要表明的是在五歲之前,宮澤栩不知道自己有妹妹,宮澤亞美也不知道自己有哥哥。之所以現在兩兄妹都姓宮澤並且住在一起完全是一個意外,或者說僥倖。
宮澤佑人在二十歲之前還能夠記清和自己睡覺的女人的樣子和姓名,到了二十歲以後在這方面他就徹底糊塗了,特別是從法國回國之後,他和某個高貴的小姐結婚之後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孩子,直到某一天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被送到宮澤家裡,那位偉大的母親在死之前終於還是告訴了這個孩子父親的名字,然後一位警察幫了大忙,事後這位警察受到了很高的報酬,交換的條件是他不能夠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
這個男孩子頗受自己沒有孩子的宮澤夫人的喜愛,雖然他的性格有時候顯得不是那麼合羣,有些沉默寡言,不過還是一個軟弱的好孩子,等到他五歲的時候,他的妹妹因爲同樣的原因被送了過來。
等到小學畢業,兄妹兩提出要求希望能夠搬出宮澤家的大房子,宮澤佑人先生忙於自己的事務,宮澤夫人同意了他們得請求,然後兩兄妹上了一個普通的中學,表面上看去像是快樂的普通人,每個月他們會回宮澤家的豪宅去看看自己的母親,每年會回一次本家看看自己的爺爺和諸位叔伯,但是從表面上看去,兩兄妹都像是普通人,雖然就他們自己的說法,他們的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這一點委實有些過分就是了。
“佐佐木說的話也能夠相信嗎?他本人可是也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啊!”一邊勺着湯喝的亞美對於宮澤栩講解的戀愛原理嗤之以鼻。
“他自己從來不強調說自己是對的。”宮澤栩也是喝着湯說道,“就他自己所說,個人的經歷嚴重影響個人的看法,有時即使自己認識到自己有什麼樣子的偏向也不能夠改變,就好像一向靦腆害羞的人雖然知道靦腆害羞不好,但是也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開口唱歌的。同樣這種人雖然知道愛意需要表達,但是對於他們來說表達本身就是一個障礙。雖然他們能夠意識到正確的做法——嗯,他們已經從電視劇和動畫片裡面學到夠多的東西了,但是在付諸實踐的時候他們自己是阻礙自己成功的。就好像偉大的哲言所說的——人最大的敵人是自己。不過在此之前——認識你自己纔是最大的難題。佐佐木次郎同學驕傲地宣稱說他已經客服了認識的障礙,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戰勝自己了。”
“誒,說得很好啊!”亞美放下來湯勺,“看起來佐佐木同學很有蘇格拉底的天賦呢!哥哥,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像柏拉圖?”
看着自己妹妹臉上狡黠的笑容,宮澤栩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他撇了撇嘴,開始收拾碗筷。
“噢,我來吧!”亞美攔着他搶着收拾起來,“晚飯都是你做的,如果再讓你洗碗的話,即使是作爲妹妹,我也會很不好意思的。”
“這有什麼,我是你哥哥嘛!”雖然嘴巴上這樣子說道,但是宮澤栩還是放開了手任由自己的妹妹忙碌起來。
“哥哥,你最近老是和佐佐木討論戀愛的理論,是不是想要談戀愛了?”亞美一邊洗着碗筷,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道,“目標是誰,要不要我幫忙。”
“呃……”宮澤栩有一點發怔,東張西望了一會才說道,“這個只是對理論有點感興趣而已,最近佐佐木收到了很多情書,所以大家也就順便聊聊而已,不過我很奇怪的是,佐佐木這個傢伙說起話來理論一套一套的,但是從來沒有見過說他對某個女生感興趣過。”
“嗯,也許是因爲他有一個姐姐的緣故吧!”亞美這樣說道,等到話說出了口才覺得似乎說得過於輕率了,她猛地轉過頭正看見宮澤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姐姐,你的意思是他是一個姐控?”宮澤栩張大了嘴巴,種種邪惡的思想紛至疊來,宮澤亞美則羞紅了臉,但是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咳……”宮澤栩裝模作樣地咳了咳,“這個……大概很正常,他自己本人也說過,凡是男的都會有一點戀母情結,他姐姐大概……在他心中……啊,我突然記起來我今天的作業還沒有作,我先回房間去了,亞美,收拾廚房的事情就拜託你了。”說完像是逃難一樣奔上了二樓。
“哥哥是笨蛋!”亞美輕輕地說道,然後捂住了臉,“真不害臊,這樣子的話也說得出來,被佐佐木君知道了怎麼辦!”
而樓上趴在自己牀上的宮澤栩長舒了一口氣,“佐佐木君,真是對不起你呢!”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戀愛的原因是因爲人自己本身是缺陷的嗎?”他摸着頭,想起了和佐佐木談話時說起的東西——因爲人不是完美並且能夠自足的,所以只要是人總會有戀愛的需求的,對於成長經歷有缺陷的人來講尤爲如此。
成長經歷有缺陷嗎?宮澤栩坐了起來,“按照佐佐木你自己的分析,你應該因爲缺乏母愛而喜歡年長的女性,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要專心學習的真相嗎?”宮澤栩爲自己找到了一個經典的例子而欣喜不已,“也許應該想辦法幫幫他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