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非常不錯誒!”在葉月老師的辦公室,葉月老師看着我笑眯眯地說道,“嗯,可以說是非常棒,讓我簡直不敢相信的說,我還以爲你會分心讓成績下降呢!看來是白操心了。”
“這是你一相情願的想法嗎?”我撇了撇嘴,看了看坐在我面前一本正經的葉月老師說道。
“咳咳。”葉月假裝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我摸了摸鼻子問道,下課之前葉月在我面前當着全班的面說了句佐佐木同學到我辦公室來,於是我就來了,大概由於我的成績的事情,大家沒有什麼過多的聯想,話說我們班上的同學大概也沒有那種想象力。
“沒事情不能找你來嗎?”白了我一眼,葉月這樣子說道,不過因爲是大白天,小辦公室外面的大辦公室還有很多老師,所以不可能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和言語。
“拿出來吧!”她向着我伸了伸手。
“什麼?”我疑惑地問道。
“你只給那些女孩子看嗎?”葉月的聲音帶着一點壓抑,“亞美、愛子和有希子,這些我都是知道的。”
“就因爲這個嗎?”我再次爲這個女人吃驚了,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那是給小孩子看的,要給你看的話,起碼是《魔女的條件》那種題材的。”
“你……”葉月的表情糾結在惱怒和忍俊不禁之間,表情的變換委實辛苦,“啊,下個月的英語演講比賽我已經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實際上我是通知你到時候參賽的,加油啊,佐佐木同學!”葉月的臉上最後還是全部掛上了笑意。
“這樣也好,”我聳了聳肩膀,“也許可以找一個喜歡閱讀傑克·倫敦的女孩子做女朋友呢!全國總有一些喜歡閱讀英文原文著作的女孩子吧,可能英語演講比賽裡面這種人的含量要高一點吧!”
“既然佐佐木同學實在不願意參加這次的比賽,那麼就算了吧,我個人再勸你考慮考慮。”表情轉爲咬牙切齒地葉月老師說道,“討厭,你又戲弄我!”
這個,哎呀,到底是誰纔是未成年人呢?
不過也有標準的未成年人,比如說明智秀人就跑到我的面前大叫,“不要以爲你的成績好亞美就一定會喜歡你,我一定會在籃球上打敗你的,你這個逃兵……”
嗯,這個世界上有成熟心態的人委實不多,委實不多就是了。
“嗯,佐佐木同學,你這週週末晚上有空嗎……我有點事情想要找你談談……嗯,葉月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好的,我家就比較好。”
這通電話是我到目前爲止見過的最心態成熟的女子,湯川美幸夫人打來的,這位知道了自己丈夫和自己丈夫的學生偷情,以及自己的妹妹暗戀自己丈夫的夫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暗暗等到了自己的丈夫一個人去了美國把自己的學生丟在了日本,然後又等着自己的妹妹姘上了自己的妹妹的學生,能夠不露聲色如此,我知道的人裡面只有德川家康了,雖然她想要和自己丈夫同赴美國的夢想沒有達成就是了。哎……爲了自己子女犧牲自我的父母啊!
“是去和那位老師幽會嗎?”週末出門的時候阿姨私下裡偷偷地問我道,我既不能說是也不能夠說是不是,委實辛苦。不過阿姨只是不高興地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至於雪菜姐姐,經歷過一個糟糕的星期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出國留學去,阿姨出奇的沒有反對,雖然香織非常不捨,我個人覺得非常不必要,但是雪菜姐姐用一種很堅毅的語氣與其說是提出了一個構想,不如說是表明了自己的志願,一如當年她決心去讀湯川教授的研究生。現在她決心去美國選修東亞文學,或者具體一點,日本文學——準備研究川端康成和大江健三郎的文學作品中的日本社會的表象……非常具有存在主義特色的選題。
“對不起,這周我必須帶幸子去外婆家一趟,嗯,姐姐?姐姐生病了。”葉月打給我的電話是這樣子說道,這就是她這週週末不能夠和我偷情的理由,不過等到了湯川宅之後,我發現湯川夫人神色意外地好,最起碼質疑我的聲音是那麼有力,充滿了充沛的感情,使我不禁想要問道爲什麼要用裝病這種手段來對待自己的親妹妹,而且還揹着自己的妹妹見自己妹妹的男朋友。
“你說過幫我的,你說過你會勸你姐姐的,現在呢?”湯川夫人恨恨地看着我說道,“學校裡面的人說她退學了,然後和她比較熟的人說她馬上要去美國讀文學了,這真是荒謬的事情,你說說,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的姐姐,還真是……不要臉呢!”
湯川夫人這句話說得可真夠委婉的,說實話,不要臉這種句子殺傷力還算低的了,真正遇見了潑婦,不把賤人掛在嘴上是不可能的,湯川夫人的教養委實非同一般啊!不過這件事情裡面也有我的一份子,姐姐偷偷給我打過電話,在電話裡說自己想去美國留學,需要一大筆錢,我就把原本就掛在她名下的錢劃了一點到她的帳戶裡面。我是故意的,有一些人說他意志堅定也好,說他頑固也罷,總之他們自身不具備轉變的內因,除非在一面牆前撞得頭破血流,否則絕不回頭,對待這種人,說服和教育一點用都沒有,反而讓他們堅定了自己的偏執,對於平時溫柔的姐姐,我也沒有辦法。
“謝謝,實際上那位先生自己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有這樣子的魅力的。”我這樣子說道,不知道教授和姐姐說了些什麼讓姐姐有這麼衝動的舉動,不過退學,去美國,然後再在教授身邊出現的話,這未免……也太過於顯眼了。
“你!”像是懷疑我從中是壞一樣,這位夫人對我的態度實在是不像上幾次那麼親切。
“不要這樣指責我,夫人,我已經幫你解決掉一個了,而且還是很麻煩的一個好不好。”在明人面前完全不用說暗話,我想她大約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你這次什麼都沒有做啊!”強忍住自己的怒氣之後的她露出了優雅的微笑,彷彿在瞬間回覆了自己一貫高雅的樣子,那那褶褶閃光的夫人又出現了。
“夫人,世界上最難對付的有兩種人,一種是非常聰明的那種,一種是一根筋的傻瓜,雖然我不願意這樣說我的姐姐,但是實際上她就屬於後者,有些改變實在是難以做到。”我眨了眨眼,端起了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