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225.別說,頭一低,還真好用
家長培養孩子長大,爲孩子樹立正確的三觀,告訴他什麼是正確的。
這是所有家庭的正常模式。
事實上,除了單親家庭和個別父母不負責之外,在現代社會上父母都會讓孩子忠貞,對愛情保持着尊重。
可看着自家兒子招惹了這麼多女孩回家,作爲父母的源樹一郎和千代直子責無旁貸,同時也有些疑惑了。
特別是源樹一郎。
以前兒子的性格可是很內斂的。
爲什麼現在就這麼風流了,自己也只在他小的時候,說過要努力延續源氏血脈,娶個十個八個繁衍後代。
可被妻子知道之後,在實木搓衣板的教訓下,他就從心的改正錯誤。
然而兒子好像真聽進去了,小時候還一副內向的模樣,到了大學卻猶如脫胎換骨,竟然真的就這麼爭氣!
怎麼?這盛世,如我所願?
源樹一郎今天剛帶着妻子來到兒子的新家時,才瞧見門口站着的兩個女孩,結果又有個女孩直接走進來。
除了上次見過的小藤,那孩子依舊很老實之外,他也是第一次從別人的女孩身上,體會到比妻子更爲強盛的氣勢,讓他如坐鍼氈般坐立難安。
特別自上次之後,他隨口說了句兒媳有望,沒想到真的是一語成畿。
只不過這數量有點多啊!
源樹一郎表示他現在很慌,他還沒有做好當這麼多兒媳公公的準備!
“一郎?你怎麼了?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怎麼看你今天食慾不太好?”
千代直子在餐桌旁出聲問道。
源樹一郎愣了愣神,從幻想中回過了神,都沒敢瞧妻子的眼神就端起碗:“呃?沒有沒有,我餓壞了都!”
看着妻子勉強的笑,他立馬就發動了積累多年的要素察覺技能,知道這會千代直子心情也不美麗,立馬老老實實的低下頭,狂扒着碗裡的飯。
這招還是從大兒媳身上學的。
他上次就注意到了,只要大兒媳把腦袋一低,兒子立馬就不吭聲了。
這段時間他在妻子身上用了下。
別說,頭一低,還真好用!
千代直子看着丈夫低下頭一句不吭的憨吃,在心裡嘆了口氣,就知道這種場合自家丈夫是個沒用的鴨蛋。
感受着沉悶的氣氛,她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對着四女柔聲說道:
“你們幾個孩子多吃點,有不合胃口的請多擔待,最近都沒做過飯了。”
這句話落下之後,就像是引起了化學反應,本來還如同一汪死水的幾個女孩,紛紛都給出了自己的迴應。
“很很好吃.很合胃口”
“您真的是太客氣了。”
“我感覺太好吃了,怪不得前輩的身體那麼好,原來是您做飯有秘訣!”
“阿姨實在是太謙虛了。”
其中最有討好意味的話,自然當屬良影天海說的無疑,只不過她的後半句話話,卻讓所有人都望向了她。
良影天海頓時就起了雞皮疙瘩。
她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乾笑了兩聲,也老老實實的不再吭聲了。
餐桌上的氣氛在沉默中度過。
但又像暴風雨的前夕,平靜的下面卻是波濤洶涌,源賴光飯間生怕誰突然說一句,不想吃那就都別吃了。
幸好的是大家都很平靜。
當半個多小時之後,父母兩個人再次先行一步脫離戰場,而良影天海和咲初小藤則自告奮勇的要去刷碗。
然而她們卻不會用洗碗機。
還是輕車熟路的御藥袋茶音默默站了起來,走到廚房開始指點她們。
期間神谷聖子倒是沒有再刻意說過什麼話,吃完飯走出客廳到了庭院外面,全程最自然的反而是她無疑。
源賴光見狀跟着走了出去。
已經進入初冬的季節,夜裡的庭院顯得清冷了不少,上弦月倒映在水面上片刻,又被池裡的魚尾所攪亂。
池邊的柳樹已經沒了葉子。
倒是四周的杉樹常青,等到下雨把樹枝鋪滿後,在樹幹上用力跺一腳的話,應該還能夠的營造人工降雪。
源賴光走出別墅,看見了正站在池邊的神谷聖子,此刻她手中還夾着一支女士香菸,有焰光正明滅不定。
“聖子小姐還喜歡抽菸?”悄然走到了池邊,他看着水池的盪漾波紋道。
“只是偶而纔會抽一兩支罷了。”
神谷聖子察覺到他過來,將手中的細支香菸彈了幾下,把菸頭彈掉後踩滅,然後又面色如常的放進兜裡。
源賴光不喜歡煙味,但也不會強迫別人的習慣,反而認爲神谷聖子抽菸很正常,畢竟她已經三十多歲了。
除了年長的憂愁之外,她也絕對稱得上女強人的稱號,像抽菸這種事反而很自信,不會讓人覺得很違和。
“這是在室外沒必要顧忌的。”
“我不喜歡當着人抽菸,這會影響我的形象,而且我又不是對它上癮。”
神谷聖子望着池面,鯉魚都在角落裡遊蕩,她看了半響之後才轉過來了頭,表情饒有趣味的看着他問道:
“今天的局面出乎我的意料,您好像完全能鎮住那幾個孩子,難道對於她們您還能有什麼把控人心的秘訣?”
源賴光聞言搖了搖頭,沉吟了片刻答道:“能接受失去就什麼也不怕。”
他的側臉是比較消瘦的。
但在皎潔的月光之下,他的側臉像是被鍍了層淡淡的光圈,好像有着神秘的魅力散發,這句話也被渲染。
神谷聖子眼中閃過虛影。
她的腦海裡又想起了那天宴會的晚上,在光裡面走來的源賴光,從模糊逐漸到清晰再到自己身邊的模樣。
“真是薄情寡義的男人。”
她低聲自言自語了句。
源賴光聞言側過頭。
看着神谷聖子的神情,他沉默後道:“像剛纔我的那句話,能接受失去她們,又不代表我就願意失去,可能我在意的東西跟她們在意的並不同。”
“那今天您最在意誰?”
這並不是故意找話題,而是神谷聖子在試探他的性格,特別是剛纔那好幾個孩子,每個人都要比她年輕。
而且就以所得的信息裡面。
似乎那個膽怯的小女生,對於源賴光更特殊,但她卻聽到另個名字。
“御藥袋茶音。”
神谷聖子的臉色有些意外。
但旋即又想到了什麼。
很快眼中又露出了恍然之色。
“茶音那孩子嗎?”神谷聖子若有所思了片刻,眼中夾雜着笑意說道:“她今天很聰明,的確比愛子要強多了。”
頓了下聲音,她又側過臉:
“只是那孩子風評似乎不太好。”
她說這句話的語氣,裡面還包含着意味深長的味道,就像是在提醒。
很明顯宗師名聲實在太差了。
稍微打聽下都能聽到些風聲來。
只不過源賴光卻不介意,反而對她的提醒只是微微一笑後開口說道:
“糖跟鹽長的都一樣,但不仔細嚐嚐的話,誰又能完全確定哪個是它?”
神谷聖子聞言一怔,隨後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您說的的確有道理。”
瞭解一個人不能只看表面。
就像他初見源賴光時,覺得對方只是某個勢力推出來的馬前卒,只是個普通青年,根本就沒放在眼裡過。
可隨着接觸的變多之後。
她才發現源賴光像是個謎,有的時候能真誠到像是裝的,有時候又理性的像是機器,就連她也看不太透。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心思很重且善於僞裝,目的好像是保護自己。
所以他這麼年輕會有什麼故事?
一時間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源賴光知道她的想法,只會搖搖頭說沒故事,只是有個掛而已。
兩人在池邊站了兩三分鐘左右。
神谷聖子撩了下頭髮,凝結的髮絲早就散了,她緊了下毛衫外套道:
“今天打擾了下你們家庭聚會,這件事您不會還給我記到本子上面吧?”
“其實你也可以加入這個大家庭。”
源賴光的臉色微笑着說道。
“真是貪心。”神谷聖子嗔怪了他一句,罕見的露出小女兒姿態,嘴角噙着笑說道:“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源賴光點頭後笑着沒有說話。
居然亭的庭院有幾百平米。
聽起來似乎很大,看着也很像個精緻的小型園林,可跟上次去的神谷家相比,無論怎麼比都是相形見絀。
他並沒有挪動自己的腳步。
只是目送神谷聖子離開。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大門後,源賴光輕呼口氣,看着池子有些出神。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
卻忽然有種熟悉感從背後傳來。
源賴光愣了下,循着背後的感覺便望了過去,然後就看見了只熟悉的手掌,正小心翼翼的抓着衣服尾擺。
這隻手掌當然是咲初小藤的。
她微微耷拉着頭欲言又止。
彷彿在努力積攢着說話的勇氣。
源賴光微怔了片刻,又擡起頭看向了周圍,發現良影天海在遠處原地躊躇着,想要過來但又有些不太敢。
感受到他望過來的目光後。
良影天海更不敢了,甚至還在遠處連忙搖着頭,彷彿在說小女生過來找他,並不是她剛纔所授意的一樣。
源賴光收回了眼神,看着小女生紅撲撲的臉開口問道:“怎麼出來了?”
他的聲音讓咲初小藤更猶豫了。
也是又掙扎了好一會兒。
咲初小藤有些憋不住了,才用細碎聲說:“我我跟天海該回去了”
這語氣不像是通知,反倒像是哭訴般的哀求,甚至還包含着股委屈。
“要不要我送你們?”
源賴光摸了摸她的腦袋問道。
咲初小藤聞言連忙搖頭。
按理說講完這句話就該走,可她卻沒鬆手,只是低頭站在原地不動。
“還有什麼事嗎?”
他想了下便想通了,但也沒急着把話給說明白,只笑着看向她問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也是憋到勁了,咲初小藤的身體都有些顫抖。
她攥着衣服的手更緊了,聲音顫抖着道:“我,我也想過來照顧光君!”
說完這句話,她就立馬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好像這樣就不怕被拒絕。
可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
彷彿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很無理取鬧的模樣,也一定會被他所拒絕。
說起來作爲他承認過的女朋友。
咲初小藤還真的沒有索求過任何東西,除了給清水阿婆治病外都沒。
見她竟然這麼緊張,源賴光笑了笑也不打算再逗她:“那就搬過來吧。”
“啊!?”咲初小藤頓時不抖了。
反而在原地愣了片刻,有些不可置信的擡起頭,大眼睛好久都沒眨。
櫻粉色的脣瓣閉了又開。
臉上懵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連忙有些傻傻的說道:“那天海也能一起搬來嗎?現在學校放假了,她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那你們就一起搬來吧。”
源賴光看着臉色有些憨憨傻傻的咲初小藤,又看了眼遠處不敢靠近的良影天海,沉吟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咲初小藤見狀愣了下。
隨即便高興的嘿嘿笑了起來,就算是等到良影天海過來,把她們送出門的時候,這小女生還一個勁笑着。
就像是得了天大的好處。
可這明明是履行女朋友的權利。
很快兩個女孩也離開了。
整個庭院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等回到別墅之後,他才發現客廳已經空無一人,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被收拾好,御藥袋茶音似乎早上樓了。
源賴光見狀遲疑了片刻。
走上二樓敲了敲自己今天給父母安排的房間,最終是母親給開了門。
他這才發現父親竟然睡着了。
而千代直子也睡眼惺忪,似乎是旅行太過勞累,剛來市裡就碰上了這麼出好戲,讓她也不由得心身俱疲。
說了句明天再講的話便睡了。
反倒是讓本來還在太過熱鬧氣氛中不適應的源賴光有些更不適應了。
回到了自己的主臥房間裡。
源賴光先打了電話確認咲初小藤她們已經到家,這纔在浴室洗了澡。
洗完澡之後他便坐在書桌前。
看了眼日期,後天就是要出發函館的日子,也是小木結婚的前一天。
看着時間還比較早。
源賴光又打開了筆記本,找到熟悉的文檔,開始寫自己的畢業論文。
直到緊閉的房門被敲響。
“咚咚咚——”
“請進。”
隨着推門聲響起,源賴光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門前靜靜佇立。
穿着純白色睡衣的她,臉頰依舊清麗脫俗,大腿白皙中還帶着紅暈。
只是站在那裡,那披在肩邊的柔順長髮,就襯托了她的氣質,只是深夜敲男人的門,卻是有點不太合適。
“怎麼還不睡?有什麼事嗎?”
源賴光側過身驚訝的問道。
御藥袋茶音搖了搖頭,猶豫了片刻後說:“我是專門過來跟你道別的。”
“道別?爲什麼?不滿意?”
源賴光撐着桌子站了起來。
“我覺得我在這裡,好像有些太影響你了,所以決定還是搬走比較好。”
她的臉色更遲疑了,站在門前一動不動,過了半響後才微微低聲道。
說罷後她就閉口不言了。
好像早已經下定要走的決心。
這異常的行爲,讓源賴光若有所思了下,但也沒有再急着開口說話。
因爲他的腦海裡面。
立馬涌現出以退爲進的兵法。
房間裡面安靜了幾秒鐘。
源賴光就坐在椅子上,皺着眉看了她一會兒,然後便雙手抱着手臂望向她,表情有古怪的直白開口問道:
“你是在對我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