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惡魔降臨

“老大!老大……你總算醒了!”趙炎睜開雙眼,看見的是狂龍那張刀疤臉,聽見的是狂龍那大大咧咧的聲音。

趙炎摸摸頭,觀察着四周,見是自己安排在梅落裡的住所。“老狂,我怎麼暈過去了?”

狂龍道:“行刑結束了,你就暈倒了。”

“行刑?”趙炎疑惑道。

狂龍臉上突然浮現出一股失落,道:“老大你一聲令下,十萬俘虜全部人頭落地……”

狂龍還未說完,趙炎就驚得從牀上蹦了起來,大聲道:“你說什麼?我下令把他們都殺了?”此刻,暈倒前的記憶在趙炎腦海裡浮現。他急忙內視,觀察體內的狀況。只間火紅的身體內,只有一個燃燒的火人,此刻竟充滿笑意的看着他,彷彿十分驕傲。

趙炎有些詫異,這阿四的模樣又發生變化了。而且,越看越眼熟……

趙炎試圖聯繫阿大阿二,但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阿四笑道:“我親愛的主人,不錯!這次表現的不錯,如果你繼續按照我的意願去做的話,你一定會成爲超越神的強者的。”

趙炎沒有心思和阿四談論這個問題,只是道:“阿大阿二呢?”

阿四得意道:“他們只是我創造出來的失敗品,還要他們幹什麼?”

“什麼?”趙炎簡直不敢相信,道:“你把他們都殺了?”

阿四道:“這有什麼不可以嗎?”

趙炎已經確信,這個阿四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忙道:“你究竟是什麼?”

“哈哈哈哈哈!我是什麼?嗯……也對,你這個弱小的人類又怎麼會明白我是什麼呢?我是至高無上的火嬰大人!我萬年的魔力就連天界諸神也奈我不何!”

猶如一記驚雷在趙炎的頭頂砸下。

對!火嬰!的確是火嬰!趙炎想起六年前來到艾雅大陸的第一幕,出現在他眼前的就是這個模樣的火人。那個時候,他還以爲是在拍電影呢!

雖然阿四現在的模樣和當初的火嬰比起來還有很大的差距,但那神態,外型,絕對是火嬰沒錯。

只是,火嬰不是被修科文殺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身體裡面?

“當年修科文把我封印在你的體內,他以爲這樣做就能制服住我了。那個愚蠢的傢伙真是可笑,他難道以爲一具人類的身軀就能封印住我嗎?雖然你的身體不錯,但對於我而言,只需要十年的時間就足夠重生了。但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個火系魔法師,而且進步神速。這樣一來的話,也大大加強了我的重生速度!哈哈哈哈哈!修科文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吧?現在大陸的強者死得差不多了,還有誰能制服得了我們呢?”

“我們?”趙炎對這個詞有些怪異。

火嬰笑道:“當然是我們!我們擁有同一具身軀,我們擁有同樣的力量!所以……炎,我們之間不要再鬥了,只要我們合作,就是天界諸神降臨,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讓我們把艾雅大陸毀滅,然後再前往別的空間,把所有空間都毀滅吧!”

“瘋子!你是個瘋子!”趙炎喝道。

“我是瘋子?難道你不是瘋子嗎?爲了成爲艾雅大陸第一君王,你殺了多少人?幹了多少壞事?想想……就在半天年,你一個命令,就讓十萬個人人頭落地,你不是瘋子嗎?”

“那是你!那是你的傑作!”

“噢!”火嬰攤手,道:“但別人可不知道我,他們會認爲愛櫻國王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是個暴君!哈哈哈!炎,你的名聲已經毀了,所以,讓我們並肩作戰吧!”

“你做夢!你快從我的身體裡離開!我們好好戰一場!”

火嬰道:“要從你的身體裡離開以獨立的形態存在,至少還要化掉我三年的時間。那太漫長,我絕對沒必要。只要我們有着同一個目標,不是更好嗎?”

趙炎突然明白了什麼,沒有多思考,急忙道:“那你也休想!我是不會和你合作的!”

“噢!”火嬰又攤手,道:“那可由不得你。我的力量比你強大,在必要的時候,我會支配你的思想的。哎……想想你反抗的模樣,還真是痛苦啊!只要你選擇順從,你不但不會痛苦,還會體會出其中的美妙。用你們人類的一句話來說,何樂而不爲呢?傻瓜!”

“你……”

“老大!老大!老大!老大!老大!老大……”狂龍瘋狂的搖晃着趙炎的身體,他叫了一百多聲,趙炎依然沒有應答。他只是雙眼呆滯的看着前方,一副活死人的樣子,把狂龍驚嚇的不行。狂龍加大力量,瘋狂的拍打着趙炎的肩膀,終於把他從內視內拉了回來。

“老狂!骨頭都被你拍散架了!”趙炎摸着肩膀。

狂龍臉上的驚慌頓時消失,道:“老大!你嚇死我了。我知道,一下殺了那麼多人,你心裡難受。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

“嗯……我明白,既然這樣,你先出去吧!”對於這位出生入死的兄弟,趙炎充滿感激。

狂龍緩緩的退後,最後輕輕的拉上門,消失在趙炎的視線內。

“火嬰!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是死,我也不會任你擺佈!”狂龍一離開,趙炎又和火嬰開始交流。

“哈哈哈!死?我可不會讓你死。你如果死了,我不也就死了嗎?”

趙炎本能的說道:“既然這樣,如果你再胡作非爲,我就自殺!”

“哈哈哈!”火嬰笑道:“可愛的炎,你別開玩笑了,你現在是大陸第一君王,更是大陸第一魔法師,你自殺?你會放棄榮耀、放棄權力、放棄享受?你們人類拼死拼活爲的就是這個,你好不容易得到了,難道會放棄嗎?”

趙炎道:“你不要激我,我真的會那樣做的!”

“好了,雖然我知道你還算是個善良正義的人。但這世上,什麼都是會改變的。人類不是最易變的種族嗎?放下你的正義吧,和我一起,體會摧毀的快感,那纔是強者所需要的。而且,你也不用想自殺那麼愚蠢的行爲。在我的控制下,你認爲這有可能嗎?要支配你的思想,那是件太容易的事了。”

“可惡!”

“怎麼?你不信?哈哈哈,你現在出去,我讓你見識見識。”

趙炎站在梅落裡的廣場上,四周是數不清的愛櫻士兵和巡邏的地精高達。士兵們幫助原梅帝國國民修補因戰爭破損的房屋,顯得十分忙碌。

趙炎的到來,讓他們停頓了手上的工作。

趙炎和藹道:“你們繼續忙吧!本王來隨便看看。”

士兵們見趙炎如此隨和,也更加盡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屠殺十萬俘虜雖然影響很大,但畢竟殺的是梅軍。許多士兵雖然不支持趙炎的做法,但對此也沒多說什麼。

一支百架地精高達組成的大型巡邏隊向趙炎奔來,爲首的人從高達中跳出,朝趙炎單膝跪下,道:“陛下!”此人是趙炎親自提拔起來的軍官,也是這次地精高達部隊的最高軍官。在這次戰爭中,高達部隊表現出色,他也是首功。他心裡正在暗暗得意,此戰過後自己的獎賞一定非常豐厚,而且愛櫻王國擴充了疆域,必定會增加軍隊。就算自己被封將也是有可能的。於是他遠遠看見趙炎,就急忙跑過來獻媚,以加強趙炎對他的印象度。

趙炎剛想和這位軍官說點什麼,火嬰便道:“炎,我還給你一次機會,你從不從我?”

“你到底想幹什麼?”

“噢!好吧!和你說是白說了,就讓你見識一下你和我的力量差距吧!”

趙炎腹部突然閃爍一陣紅光,無數半人高的火元素跳了出來,然後紛紛的鑽入地精高達中。那原本坐在高達中的愛櫻士兵或被燒死,或逃了出來。

趙炎怒了:“你住手!”言畢,趙炎感到眩暈的厲害,一股無力的感覺頓時涌遍全身,此刻他聽見火嬰在體內的聲音,幾乎絕望。

“孩子們!把這座城市毀滅!見人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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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汗淋漓的趙炎從噩夢中驚醒。

他靠在牀頭,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惡毒。“火嬰,今天殺了多少人?”

火嬰很快的給他答覆:“我從來不計算這個無聊的問題。但梅落裡的南部被完全摧毀,死亡人數至少幾十萬吧!”

幾滴冷汗從趙炎的額頭滑落。

火嬰道:“計算這些已經沒意思了,炎,今天愛櫻軍互相殘殺,死的人也不少。你這個國王,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也徹底改變了。”

“我知道。”趙炎長長的吐出口氣,淡道:“火嬰,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

火嬰笑道:“你終於想明白了。”

“但請你不要隨便支配我的思想,這樣讓我很難受。”

火嬰哼笑一聲,道:“這點你無須擔心,只要讓我見到你的真誠,我自然不會這樣做的。”

“很好!我先睡了,有什麼計劃明天再說。”

“哈哈哈哈哈!這真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

藉着月光,幾道黑影在梅落裡周遍的一座山峰上浮現。

“殺神大人,你說的是真的?”古烈斯秋不可思議的看着夜郎,驚訝道。

輝明多斯淡淡的看着夜郎,道:“這幾年來,我不時的會感到困惑,原來竟是這樣。”

古烈斯秋在大腿上狠狠一牌,喝道:“怪不得那臭小子火系天賦那麼高!原來是火嬰在作祟!”

酷赤圖面容憂傷,望着黑空,道:“當年七賢者犧牲性命,卻僅僅只是制服住火嬰短短六年……”

夜郎嚴肅的看着三人,道:“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愛梅戰爭雖然結束了,但人類的危難纔剛剛開始。”

輝明多斯突然對着夜郎單膝跪下,誠懇的看着他,道:“殺神大人!你纔是這世上最偉大的人!我終於明白你的苦心了!”

夜郎擺擺手,嘆道:“我們都一把年紀了,用不着這樣。作爲大陸強者,這是我的職責。”

輝明多斯望向夜郎的眼神充滿感動,道:“你雖然名爲殺神,但其實你纔是如同大教皇修科文一樣的救世主啊!你隱藏身份在炎的身邊五年,竟然是出於這個目的,這……”

夜郎突然笑道:“我很蠢吧?沒錯,人一旦老了,是很愚蠢的。”

“不!”輝明多斯大聲道:“我們誰都比不上你!你不是愚蠢,而是純粹!你是個純粹的強者!”

古烈斯秋和酷赤圖對視一眼,內心也是感慨萬分。他們很清楚輝明多斯,能讓他如此欽佩的人除了死去的修科文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夜郎嘆了口氣,道:“可這又有什麼用呢!火嬰還是出現了。我真後悔啊!早知道當初發現火嬰被封印在炎體內的時候就殺了他,也就不會在一天之內死掉這麼多無辜的人了。”

三位老者都是一驚,古烈斯秋道:“你對炎動過殺機?那爲什麼又沒動手呢?”

夜郎笑笑,道:“我捨不得啊!炎是我見過最出色的君王。他愛民如子,禮賢下士,有野心,又有大志大仁。爲了和平,發起戰爭。這簡單的八個人,又有誰能真正理解他的意思?這樣的人如果統一大陸,是人類的萬幸。而且……炎的意志力相當堅強,我相信他能控制住火嬰的重生,而我也一直在尋找將火嬰扼殺在他體內的辦法。但……我似乎低估了火嬰,就如同當年修科文低估他一樣。”

“哎!老修啊!哥哥我和你犯了同樣的錯誤啊!”

“殺神大人,你把真相告訴我們,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了?”輝明多斯問道。

“嗯……”夜郎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死炎。所以……如果你們不幫助的話,我希望你們也不要阻止。”

“什麼?”三位老者面面相覷,無比驚訝的叫喊出來。

夜郎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想,但這是唯一的辦法。以我的觀察,火嬰現在還無法以單獨的形式存在,只要炎死了,它也就徹底毀滅了。”

古烈斯秋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夜郎大人,你再想想?”

夜郎看了古烈斯秋一眼,搖頭道:“沒時間了,多延誤一天,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夜郎嘆道:“你們和炎的關係非同尋常,你們就不要動手了吧!火嬰的力量還未全部恢復,我相信我能制伏得了他。你們要做的,是穩定住大陸的局面,不要讓那些藉着大陸的動盪而爲非作歹的人得逞。”

“老兄弟們,當初人類的命運掌握在七賢者手中。現在,輪到我們了……”

深夜的陰風突然間無比冰冷,吹拂着山峰,讓四位年邁的老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奈。

是的,

命運。

總是這樣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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