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信仰之力

“勇者同盟”的南方軍已經到達了黃宮的勢力範圍,在往前幾十米地,便是黃宮的一座宗教分殿。夜逐漸深了,趙炎並沒有急着進攻,而是先紮營休息。

南方軍主要由桑日軍組成,趙炎雖然爲軍隊的最高指揮,但那些桑日軍人們只是聽從本國將軍的指揮。不過好在布欽坦和趙炎的關係和睦,而西伐桑又是一個只認理不認人的人。這讓趙炎辦起事來,也順手許多。

經過幾個小時的商討,確定明日的進攻計劃後,趙炎才準備休息。

艾瑪婭端着一碗熱湯走了進來。湯的香味很濃,以至於艾瑪婭剛剛進來,整個營帳內便全部充斥着湯的香味。

艾瑪婭微笑道:“炎,這我是親手熬的,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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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炎一手接過湯,一手摟住艾瑪婭,讓他在身邊坐下。“艾瑪婭,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我想來陪陪你。”

“恩……”趙炎思索一會,道:“既然如此,以後我們繼續睡一塊吧!”

艾瑪婭狐疑的看着趙炎,道:“睡一塊?這樣的話,你不是沒機會去找海倫絲了嗎?”

趙炎道:“沒關係,想找的時候一樣找。”

“你……”艾瑪婭沒想到趙炎竟如此直接的回答,她還沒想好要說什麼,趙炎又道:“或者把她也接過來,我們三個人睡好不好?”

艾瑪婭瞪了趙炎一眼,喝道:“你想的美!而且……海倫絲也不會答應你!”

看着艾瑪婭的表情,趙炎偷偷的發笑。他雙臂用力,將艾瑪婭抱的更緊一些,摟着她的身子輕輕搖晃,將臉貼了上去,道:“好了好了,和你開開玩笑的,看你緊張的。”

“哼!”艾瑪婭瞥了趙炎一眼,道:“我纔不緊張呢!都這麼些年過去了,我也習慣了。”把勾起趙炎的傷心往事,艾瑪婭急忙道:“好了,快把湯喝了,別涼了!”

趙炎這才把艾瑪婭送開,笑道:“好!老婆的一份心意,我一定喝個乾乾淨淨!”

艾瑪婭癡癡的看着趙炎,看着他喝湯的樣子,和自己鬥嘴的樣子,心裡一份感觸。

炎吶!也只有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你纔會像個孩子啊!這麼些年過去了,你可曾發現自己的變化嗎?

想想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個油嘴滑舌、玩世不恭的無賴。那時的你,多麼的快樂。無憂無慮,什麼都不在乎。而現在……你肩上的擔子越重了吧?

“艾瑪婭,艾瑪婭?艾瑪婭!”艾瑪婭想的走神,以至於趙炎連續叫她幾聲都沒有聽見。見艾瑪婭回過神來,趙炎將碗朝下,示意自己喝完了。

艾瑪婭神不守舍的說道:“乖。”

“親愛的,在想些什麼呢?”趙炎疑惑道。

艾瑪婭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在想,我們認識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聞言,趙炎似乎起了興奮。他帶着艾瑪婭在帳窗邊坐下,摟着她看着星空,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道:“是啊!那是一段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回憶。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把我當作抓矮人的奴隸販子,從後面把我打暈了,然後帶到矮人部落裡。那一次,我差點死在矮人們的手上呢!後來,在帝世曼紋的比賽前,我們又在魔法工會相遇。可你倒好,我好心好意把你給救了,你卻反手給了我一耳光。比賽結束後,你又跟蹤我,誤會我是誘拐女人的大**,還把我給抓回了村子裡。當時我心裡那個冤啊!不過……嘿嘿……到最後還是我佔了你的便宜。”

“或許就是那一次,改變了我的命運吧!我原以爲,我這一生都只是爲了任務而活。從來沒有想過,我還會有自己的人生……”回憶起過去的事情,艾瑪婭臉上充滿了幸福。

“艾瑪婭。”

“恩?”艾瑪婭偏過頭,看着趙炎。

“我們生孩子吧!”趙炎突然說道。

“孩子……”艾瑪婭癡癡的看着趙炎,彷彿懷疑自己聽錯了似的,小聲道:“你是說,你要我爲你生孩子?”

趙炎搖搖頭,道:“不是爲我,是爲我們,爲我們生個孩子吧!”在趙炎的心裡,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產生愛的結晶,這便是最爲幸福的事。其實剛和艾瑪婭結婚的時候他便有了這個想法,只是因爲碧爾絲菲的事,他逐漸對艾瑪婭冷落。倆人根本就再也沒有睡在一起過。

艾瑪婭大概是在回味趙炎的話,頓了許久,她才點了點頭,喃喃道:“恩。”

趙炎淺淺一笑,抱着艾瑪婭,緩緩的將她平穩的放了下去。

這一夜,星光瀰漫。

翌日,神清氣爽的趙炎乘騎在夢寒一代上,左右分別並行着駕騎高頭大馬的布欽坦和西伐桑。按照計劃,中午時分,他們便會對黃宮分殿進行進攻。

只要神皇不親自前來,趙炎還是非常有信心將這所分殿拿下。他所期望的,只是本方的傷亡要小一些。雖然本方兵力都是桑日軍,但過多的傷亡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黃宮和黑暗殿堂不同,它的分殿很少,在梅帝國以及黃宮勢力範圍下,分殿也沒超過三十座。而黑暗殿堂則不同,他的發展路線和原來的光明教廷差不多。不斷的招募教職人員,不停的修建分殿,瘋狂擴張。

黃德格羅斯雖然是人類,但形式作風卻完全和人類的習慣不同。他不拘泥於形式上的一切,只要最實際的東西。黃宮的教職人員選拔非常嚴格,而且必須要擁有強大的實力。S級以下的人想成爲黃宮的一員那簡直不可能,除非是黃德格羅斯親自發現的好苗子。大概也是因爲教職人員較少的緣故,所以黃宮分殿並不多,要不然哪來那麼多人管理?表面的這些現象似乎說明,黃德格羅斯爲人很低調。但他卻也有高調的地方,比如說發展信徒。

自從光明教廷覆滅,黃宮正式以宗教的身份登上大陸舞臺後的兩年時間裡,黃德格羅斯宣揚自己就是天上主神的降臨,他在西艾雅大陸各處遊走,屢顯神蹟。宮內其它的事他都交給得力的手下去辦,而發展信徒卻是親力親爲。就連梅大日要見他,也不能達到隨見隨到,想見早到的效果。這一切,要取決於神皇大人是否有時間,工作忙不忙。

在波克被黃德格羅斯關禁閉出來後,波克終於相通了力量是什麼。而那時,他和黃德里格斯有過一段談話。

這段談話當時被波克記入日記,後來被載入史冊,成爲後世很多鉅著中都存在的痕跡。

“波克,你只是瞭解到了力量的一面,但卻還沒有弄清楚它的本質。”

“神皇大人,那麼你能告訴我嗎?”

“力量的本質並不是凡俗之人所能完全瞭解的。我並不是神,所以我也不能瞭解他的全部。但我很欣慰,你能瞭解到這一點,也算是很大的一個進步了。”

波克誠懇道:“師傅,總有一天,你會成爲神的!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辦法!”

黃德格羅斯道:“波克,你很聰明,是我最看重的徒弟。但你要記住,在你還沒有站在這個世界的力量巔峰的時候,不要去想着神的世界。因爲,還處在這個階段的你,是無法明白那個世界裡的規則的。”

頓了一下,黃德格羅斯又道:“而我,將會依靠信仰之力成爲衆神中的一員。”

“信仰之力?”波克好奇道。

“對,信仰之力。”黃德格羅斯點點頭,道:“戧爾斯馬丁的《諸神黃昏》中記載,幾千年前的矮人守護神邪神大人,正是靠着信仰之力成爲了主神。這說明,信仰之力是存在的。而且……我現在已經略微的感覺到了。”

“那麼……究竟什麼是信仰之力?”

黃德格羅斯突然微微一笑,道:“波克,我說了,還處於這個階段的你,不要試圖去了解衆神的一切,那樣只會讓你的力量在這個世界停滯。

這段話足以說明了黃德格羅斯的觀點,他不貪求凡俗的任何一切,一心只爲成爲主神。當然,這些也是後人才總結出來的。

天氣晴朗,趙炎的心情也格外舒暢,他微笑道:“倆位將軍,這次的戰爭至關重大,每一個細節都會被載入史冊。如果你們能勝利的活着回去,今後在王國的地位將無人能及,名字將名垂千古。我想,你們如果凱旋而歸了,也該退休好好享享清福了,這樣既能無事一身輕,又能穩住一生的榮譽,真是辛事啊!”

布欽坦沉浸在趙炎的話中,彷彿現在就走在凱旋而歸的路上似的,他連連點頭,笑道:“對啊!這仗要贏了,梅帝國如果完蛋了,老子也該退休了!”

“哼!”西伐桑扳着臉,對布欽坦道:“布欽坦將軍,你雖然年長於我,但也未到老邁之年!就算這次勝利了,你也不應該退休享福。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你怎麼能顧王國的安危於不顧呢!”

布欽坦有些尷尬,雖說西伐桑平日裡說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但現在當着趙炎的面,他實在是沒有面子。

趙炎暗暗一笑,這西伐桑和布欽坦,簡直就是完全相反的倆個人吶!

布欽坦倒也聰明,急忙轉移話題,道:“那麼炎陛下,你呢?這次勝利了有什麼打算?”

“我?哈哈……”趙炎笑道:“說實話,我也想退休啊!”

布欽坦和西伐桑同時啞住,最後連西伐桑都忍不住,輕輕的笑了幾聲。

趙炎揮揮手,道:“真的不瞞你們,這一國之王,還真是沒那麼好當的!等把梅帝國滅了,按照協議,該給你們國家的給你們,只要我們兩大國修好,大陸至少安寧個百年應該不成問題。到這時候,我真恨不得把王位交出去,自己去遊山玩水,過過清靜日子。”

布欽坦笑道:“好!到時候炎陛下不嫌棄,我們同行!”

“行!一言爲定!”

和布欽坦閒聊瞎侃的同時,趙炎仔細注意西伐桑的神色。他微閉着雙眼,對於趙炎和布欽坦將國家大事當作玩笑來扯沒有發表一點意見。

趙炎心想,這西伐桑雖然是個少說話多做事的漢子,但內心城府卻要比布欽坦深得多。恐怕自己剛纔和布欽坦說的這些話,要不了幾天就會被密送到佐鈿的桌上了。但儘管如此,趙炎還是要說,雖然現在愛櫻王國和桑日國是盟友,但如果梅帝國滅亡,誰也不能保證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狡猾的趙炎,不得不給自己留一手。

“報!”部隊中,一匹快馬奔了過來,在趙炎的後面停下。傳令兵跳下馬,將一封急件雙手奉上。“陛下,愛櫻城急報!”

趙炎點點頭,隨即將急報拆開,臉上的神情微微發生一絲變化。

急報是愛櫻莎發來的,大致內容是說在王國內部,近日出現了不少黑暗生物。這些黑暗生物並不如以前的那樣守規矩,他們有的騷擾到了人類的生活,有的地方甚至出現了傷亡。這一個月時間,北方洛梅達克因黑暗生物的關係死了十一人,天櫻行省也因其原因死了三人。死亡的人數和泱泱愛櫻王國比起來雖然算不上什麼,但愛櫻莎擔心事情越發的嚴重下去,又或是擔心這是一場陰謀。故此,才作爲急件發給趙炎。

趙炎合上急件,微微皺眉,想了一陣。

“麻煩你迅速趕回去,告訴王后,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叫她不用擔心,不要在意。”頓了許久,趙炎柔和的說道。

趙炎親和的語氣打動了傳令兵,他目光堅定的向趙炎鞠躬,抱拳道:“是!陛下!”

傳令兵走後,布欽坦問道:“炎陛下,出了什麼事嗎?”布欽坦果然快嘴,他一個他國將軍,是不該隨意過問趙炎國內的事情的。

趙炎擠出個笑容,道:“沒大事!我那兒子和狂龍將軍的兒子打起來了,狂龍將軍在前線,王后把影響到他的情緒,所以急着告訴我。”

布欽坦有些木然,家務事居然做爲急報來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他怪異的笑了笑,便沒有了下文。

其實在趙炎心裡,也的確只是把他當作小事。這樣的情況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當初允許黑暗殿堂在愛櫻王國境內修建分殿的時候,趙炎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在和奧瑪科的商討中,奧瑪科也答應了會控制住那些不安分的黑暗生物。然而事實證明,奧瑪科的確做到了。兩年的時間,沒有出現過一起黑暗生物傷人的時間。

但這一個月,卻死了十四個人。趙炎暗想,或許這和大陸的動盪有着脫離不開的關係。但他卻絕對不會認同愛櫻莎的猜想,說奧瑪科有什麼陰謀,又或是對他有什麼不利,趙炎寧可去死也不會相信。

他和奧瑪科的話不多,見面的次數也不多,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但倆人的那股感情,說不清,道不明。至少趙炎很感覺到,每當自己有危難的時候,奧瑪科總會站在自己這邊,幫助自己。

誰會沒有意外呢?

趙炎突然不想再說話,閉目養神,任夢寒一代載着自己向前緩緩的走着。

這一刻,他想到了夜郎,不禁暗罵起來。

這個傢伙,說走就走了,太他媽沒組織沒紀律了!如果在這裡,不是剛好可以和他商議商議不是?

不知不覺間,趙炎陡然發現,如果夜郎不在身邊,自己好像差了點什麼似的?

他突然明白,夜郎在愛櫻軍中,表面上沒發揮什麼作用,但其實他的作用卻有很大。特別是現在,他有着能和魔洛菲克戰鬥的實力,那作用豈不是更大了?

對於夜郎的身份趙炎雖然拿不準,立場也不敢肯定,但趙炎卻本能的相信,夜郎不會傷害他。或者說,如果要傷害,不早就傷害了?三年的時間,足夠他殺趙炎多少次了?

趙炎向後瞥了一眼,那行動整齊,步伐穩健,面露寒光的三百男男女女是那樣的順眼。也是……那樣的礙眼。

他們雖然跟隨趙炎三年,但趙炎心裡十分清楚,這些夜郎殺手心目中真正的老大,只會是夜郎。他們從不多說話,情感單一,內心冷漠,趙炎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和他們建立感情。

故此,趙炎十分清楚。只要夜郎發句話,這些夜郎殺手便會隨他而去。

想到這裡,趙炎搖了搖頭,感嘆道:“自己身邊的強者,又有那些是自己能夠指揮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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