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訓的地點在海龍大廈的會議室裡。空間並不大，還有些擁擠。六張長形方桌旁圍坐着個戰區的隊員，主講臺的位置掛有播放PPT的屏幕和一塊可以做板書的黑板。
天成坐在椅子上，可能是心理作用，總感覺別人在偷看自己，然後捂着嘴偷笑。
時間一到，老陳就打開了PPT，開始了他的講話。與昨晚就餐時不同，今天的穿着顯得很隨意，墨綠色的襯衫加上一條牛仔褲，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耐克運動鞋。
“大家上午好，咱們的培訓現在開始，先來和大家說說我們的公司是怎麼來的。
首先從我們公司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我們是一家做教育的公司。北京聰慧學習科技教育有限公司，我們不僅做教育，而且我們是往終身教育的方向發展的。但是在目前這個階段，我們的願景是成就中國1億的中小學生。但在成就完這些後，我們還會有更長遠的使命，教育這個活呢，確實非常長遠，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其實與考了多少分，沒有太大的因果關係，像市面上有很多培訓機構，你一聽名字，口語100，滿分學習，這些直接與分數就搭上了線。而我們是教給孩子們如何更好地去學，怎樣才能更高效。聰慧學習，你一聽名字，就是教你先掌握好的學習方法，而這與分數並無關係。方法對了，成績自然會提高，特別是在現在中國的多學科教學過程中。”
老陳接着切換了PPT，屏幕裡放出一張農村矮樓的照片。“其實做教育公司也和我本人有一定關係，我家是在福建下面的一個山村裡面。家裡有十幾個老師，就是我的姐姐，姐夫，舅舅，姑姑這些，他們全是老師。這些老師當中呢，有學校的領導，也有教育局的領導，所以我從小是在老師堆里長大的，我對教育呢，就像是一種情懷，而我又非常喜歡互聯網，所以我就選擇做互聯網教育。
我相信教育一定會是讓這個世界更美好的終極力量，而我們的使命就是讓教育更美好。我們很幸運地生活在這個可以改變命運的互聯網時代，我們希望可以通過互聯網技術，讓更多的學習者更有效率地學習知識，提升能力。而想要做到這些，首先就要成爲一家偉大的公司。
成爲一家偉大的公司，不是說一定要到了怎樣一個規模才能提出這個想法的，而是在成立之初，我們就朝着這個方向在努力的，這也算是我個人的一個夢想吧。
從這個夢想開始，我們一路走過來，最終確立了我們的使命是:用科技成就中小學生。什麼是成就呢？我認爲，成就是你爲這個世界，爲這個社會創造了多少價值。但同時我們也要講另一個理念，就是教育均衡。中國這麼多的中小學生，其實這裡面的貧富差距是非常非常大的，整個教育資源的差距也是非常大的……”
“你這該死的溫柔，讓我心在都淚在流……”
“誰的手機響了？”老陳的講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建忠巡視了一下，“是多椒隊的。”
“我先說一下規則啊，每天的培訓分爲上下午，每天培訓的時候都會有提問。以每個戰區爲單位，每次回答獎勵的分值爲五分到二十分不等，到最後一天爲止，總分最高的隊伍會收到公司的豐厚的獎勵。當然，如果在培訓過程中有出現打磕睡，遲到，還有手機沒有靜音的這些情況，每次扣十分。剛剛多椒隊隊員的手機響了，扣掉他們十分，現在多椒隊是負十分，建忠做好記錄……”
自強隔着三個人，憤怒地瞪着李曉雪，他倒不是因爲扣分而生氣，只是當着所有的隊伍被老陳批評，他感到丟人。
“我這個是設置的鬧鐘，就是怕耽誤工作才設置的……”李曉雪當着老陳的面站了起來，開始爲自己辯解。
老陳倒也是有耐心。聽李曉雪把話說完才問道:“爲了不耽誤工作？好像今天才是你們第一天來工作吧？”說完又看看其他人，大家全笑了。
“我在湖南是第一個入職的，當時寶哥給我的任務是在一週內讀完《阿里鐵軍》《高效能人士的七個習慣》，還有《把信送給加西亞》這三本書，同時讓我每天在求職軟件與求職者溝通，並給我制定了每天約十個求職者來面試的任務。爲了可以將招聘工作開展的更高效，我選擇在每天早上九點半，大多數求職者已經上線的時間開始打開軟件與求職者溝通，在八點半到九點半的時間用來讀書，所以我在早上九點半上了鬧鐘……”
李曉雪的耿直讓大寶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陳也感覺很尷尬，沒想到李曉雪還會解釋，“首先，要表揚你對工作很認真，但是你的鬧鐘是爲了在那幾天裡的工作設置的，到了今天它已經失去意義了，可你卻忘了把它關掉。手機鈴聲影響到我講話，也影響了大家聽課，所以扣分是因爲你的手機鈴聲影響了別人，而你本身爲了工作上設置鬧鐘並沒有錯……”
“但是你在之前沒有講怎麼得分和扣分呀，這樣直接就扣我們的分很不公平……”
還沒等李曉雪講完，大寶就站起來拉住了她。“你跟我出來一下，來樓道說。”然後又看看老陳，“不好意思陳總，您繼續。”
“好，咱們繼續說啊，大家都把自己的手機鈴聲關掉啊，不要再出現影響大家的情況了。”老陳又恢復了他的節奏。
“很多孩子一出生，他們的成長經歷差距就非常大。這種城鄉差距，這種教育的不均衡是靠什麼解決呢？讓北京的老師去農村支教幾個月？這樣就可以解決了嗎？不可能的，唯一的解決辦法只有通過科技。教育均衡這件事情只能通過科技來解決，沒有別的辦法。
展開來說，教育均衡是不是教育公平呢？想做到百分之百公平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一定是有高山，有低谷，有山川，有河流，有陰晴圓缺，不可能是一條線的。我們能做的是使每個人的學習機會更多一些，當然這裡指的是中小學生。
爲什麼要把公司開在北京呢？其實公司最早是在福建，我也是福建人。但是呢，因爲中國的教育最好的都是在北京，各種大的院校和機構也都是在北京，應該說在互聯網教育這件事上，我覺得只有在北京能真正做大。像別的領域呢，比如說電商和遊戲，在別的城市還是有機會的，比如說杭州和深圳。但互聯網教育這件事，只有在北京，別的地方做不大的。
一定會有人問，我的家和家人都在福建，而公司卻開在北京。其實創業的話對於家庭確實有很大的愧疚，但是這種愧疚可能會轉化爲一種更大的動力，轉化爲一種拼搏精神來促使自己去奮鬥。
有時候呢，我們也會去一些非常高檔的商場裡看看好東西。創業就是很苦，但是要樹立一種有質量的生活觀念，我們會去北京最好的商場去逛，也許現在的購買力還夠不着……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電話響了，是王明傑的。
“哪個區的手機響了。”老陳很生氣的樣子。
“多椒隊的。”建忠一眼就看到掏手機的王明傑。
“誰的手機響？把手舉起來。”
老陳的語氣很兇，嚇得王明傑直接站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王明傑。”
“我記住你了，多椒隊再扣二十分，現在是負三十分。你們湖南戰區怎麼回事？剛還說過手機靜音，你們響了兩回。小寶你怎麼管的人？小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