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牀上。側過頭，再看看室內的樣子，這分明是青旅的房間。天成側臥在下鋪，感覺腰很酸，膝蓋下面的部分都伸到了牀外邊，看來是保持這個姿勢睡了一宿。屋裡很安靜，可以聽見空調吹風的聲音。
天成挪了挪身子，後背靠在牆上坐了起來。其他的鋪位都睡着人，這時候大家好像都還沒醒。天成坐在牀上有些發懵，他的記憶僅停留在昨晚的飯局上，而且至於吃完飯去了哪裡，是怎麼回來的，他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很想知道自己是怎麼躺到牀上的？他很困惑，因爲他的腦子裡並沒有昨晚睡前做的那二百個俯臥撐的印象。
天成打開手機，希望能從微信裡找到線索，竟然發現了昨晚滴滴打車的自動扣費提醒，天成的第一反應就是“誰偷用了我的賬號。”
睡在天成上鋪的人向下探了探頭，露出來的腦袋天成一看，正是代林。
“代林哥你醒了啊。”
“噓……”代林做了一個讓天成小聲的動作，然後從牀上坐起來，下了牀，坐到下面天成的牀上。
“你怎麼下來了？”
“你感覺怎麼樣？”
“我覺得有點兒困，腦袋也不太舒服。”天成仔細回想，還是想不起昨晚睡前的事。
“感覺好點了沒有？”
“啊？”天成一臉疑惑的看着代林。
“昨天晚上的事你不記得了？”
“我就記得在吃飯時候的過程，後面我是怎麼回來的？是你送我的嗎？”
“昨天吃完飯，你跟自強打車把你們戰區的人送回來的。你們十個人打兩輛車坐不下，自強就跟我們戰區一塊兒坐車回的。”
“噢，是這樣啊，是我送他們回來的。”
代林見天成的樣子，好像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來了，“然後等我跟自強回來的時候發現你在路邊正坐着呢。”
“我在路邊坐着？”
“你正低着頭在那兒吐呢。”
“我吐了？”
“是啊，我跟自強到的時候就看你在路邊吐呢。”
“我還真都不記得了……”天成見代林低着頭偷笑就知道後面還有事情發生，“那後面還發生了什麼？是你倆把我送到牀上的？”
“等你吐完了，我倆就扶你上來了，看你在牀上躺好，然後吧……”說到這裡，代林開始忍不住地笑。
“然後怎麼了？”
“可能是你啤酒喝太多了吧，你就起來上廁所。”
“噢。”
“不過呢，你開門出去的時候還沒到12點，走廊上人還是挺多的，男的女的都有。我們幾個主管也都是先把人都帶回來才又出去的，你出門以後對着走廊上的垃圾桶就撒了，還站得特別遠。不過你尿得挺準的，全尿垃圾桶裡。”
“我在走廊裡撒尿？”
“是啊，關鍵你還是把褲子全脫了然後撒的。當時自強還問呢，說你是怎麼想的，有必要把褲子全脫了嗎？”
“我在走廊裡把褲子全脫了還站得特別遠撒尿？”
“而且當時就在你旁邊還站了倆女生……”
“啊！”
“把人家驚呆了都。”
“那你們怎麼不攔着點兒我呢？”
“我們也嚇傻了，當時整個樓道的人全都愣在那兒了。就你一個人特淡定，尿完提上褲子就進屋了。”
“那豈不是公司的人都看見了？”
“應該是吧，你回屋以後還有人問呢，說這是哪個戰區的哥們兒？閉着眼睛撒尿還能撒得這麼準。”
天成一臉驚惶地看着代林。
“不過當時我也在門口，離你不遠。我看了，你好像確實是閉着眼的，你不睜眼怎麼還能撒那麼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