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摸摸它的大鼻子,拍拍它的大臉蛋,“嗯,表現不錯。不過,你吃了那婆娘,以後再別想用你舌頭舔我了,我警告你啊!”
燭龍本來還在嘚瑟地享受着我的愛撫,忽然聽我說這話,馬上脖子一立,拿它那雙呆呆的木訥眼來看着我。
我毫不退讓的與它對視。誰料這貨一扭身,就見它腹部成波浪狀向上涌,接着把嘴一張,一個東西就被吐了出來。大家圍過來一看,可不就是阿吉嬸嗎?
此時,阿吉嬸的皮肉已被腐蝕,模樣慘不忍睹。本來以爲她會就此告別衆生,誰料,在地上趴了一會兒,又緩過來了,忽忽悠悠地站了起來,看見我們幾個,頓時變得青面獠牙,衝我們就撲了過來。
我不及多想,便彈指放出三昧真火點燃了她。一陣油脂燃燒爆裂的噼啪聲過後,阿吉嬸便連渣渣都不剩了。
我念誦了一遍《往生咒》,算是送她一程。
許久,大家似乎還都沉浸在我的往生咒中,默默地佇立着,沒人動一下。最後,還是瑤塵最先回過神來,問我:“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當然是按先前的計劃,你和師兄去山上燒香拜佛,然後在竹林處的木屋住下安家。不過,今天折騰的也不淺了,還是先跟我回藏經閣休息幾日,回頭再說吧。”
大家都沒意見,我便將他們收入乾坤軸,瞬移回了藏經閣。
一到了藏經閣,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那是久違的家的感覺。
淨空和瑤塵都累了,我把他們留在卷軸中休息,把離和燭龍從裡面放了出來,省得這倆不開眼的打擾人家。
燭龍看起來非常開心,木訥的小眼神都讓我看出了喜悅的光芒。一出了卷軸就不夠它忙的了,象巡視領地一樣,出溜出溜的左一趟,右一趟,大有要把每個角落都爬遍的架勢。
離振臂高呼:“太好了,終於回家啦!”
我笑着問他:“怎麼,你也把這兒當家了?那乾脆在我這兒削髮爲僧吧,幫我掌管寺內的事務,也讓我輕閒輕閒。”
離用鼻孔哼了聲,撇着嘴不屑道:“哼,想得美!放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過,非要給自己找麻煩的有你一個傻瓜就夠了,不需要我去湊這個數!”
我假裝傷心,雙手掩面,哀嘆道:哎,命苦啊,連個心疼的人都沒有!”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異動。我們三個都是耳力極好的,同時都發現了外面有人。
燭龍馬上停了動作,立起身子看向我。我假裝繼續與離談笑,一邊給它使了個眼色。
燭龍立馬象得了令一樣,倏地撲身過去,門外傳來撲通一聲,同時伴着喉嚨因緊張和驚嚇而發出的黯啞的“啊”的一聲。
糟了,我猛的從蒲團上跳了起來,剛剛那一幕怎麼和方丈師父當時講的神龍寺的故事如出一轍呢?難道歷史真的不可避免的要發生了嗎?
燭龍因爲嚇唬人成功,得意的張開肉冠,沒心沒肺咯咯咯的大笑起來。離卻被我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不安地問我:“有什麼不妥嗎?”
我看着他,一時不知如何解釋。罷了,看來是時候離開了。記得我曾經答應過他,要送他回家呢,不如這次離開就把這個承諾兌現了吧。
或許是我面部表情變幻得太快,離走到我跟前,伸手摸上我的額頭,頗爲擔憂的皺眉:“你沒事吧?”
我拿下他的手,微笑着對他說:“沒事,我也是時候放下擔子,做點自己的事了。”
離疑惑道:“自己的事?”
我眨着眼,笑着對他說:“嗯,送你回家。”
“淨心,你說什麼?你說是的真的嗎?”離的眼睛睜得老大,不敢相信我說的話。
燭龍聽了我倆的對話,出溜一下爬了過來,把大腦袋從我腋窩下鑽了進來,仰頭吐着信子看着我。
我摟着它的大頭,輕撫着對離說:“出家人,不打誑語。”
離緊盯着我的眼睛,聽我說完之後,眼裡瞬時盈滿了淚水,突然轉過身去雙手掩面啜泣起來。
離與我一起相處的這段時間,他總是表現得很快樂,好象就沒有什麼是他想不開的。原來,他不說,並不等於他不想。
一直以來,他更多的是顧及我的感受,以我爲中心,把自己的欲求壓縮到了最小,放在了內心最爲隱秘的地方,而我卻從沒爲他想過、做過任何事。
我忽然覺得自己好自私啊,爲長久以來忽略了離的感受而感到歉疚。好在,一切還不晚。
看着離抽搐的肩膀,我暗下決心:下一步,沒有什麼比兌現對離的承諾更重要的事了。
我上前一步,扯了離的一條觸手,在手上繞了繞,輕聲說:“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離轉過身,破泣爲笑,仰起臉道:“嗨,瞧你說的,你沒有對不起我,真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再過二三個時辰,村民們就會找上門來了。”
“爲什麼?”離詫異地問。
我嘆息一聲,無奈地說:“他們以爲我是吃人的怪物,想要來討伐我。”
離頓時就跳腳了,“你爲村裡做了那麼多的好事,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你?”
我按住他的肩,寬慰道:“沒什麼,他們只是因爲害怕。”
離不服,釋放着殺氣說:“害怕?害怕就可以傷害你嗎?”
我順手抓過他的一條觸手在他脖子上圍了一圈,淡笑着不以爲然道:“跟他們沒必要較那個真,反正我也正好可以藉機離開,不是挺好的機會嗎?再說了,我還想去你們家好好瞅瞅呢!聽說海里的寶貝可多了,我可是最貪財的,到時候你可不要捨不得給啊?”
我這麼一說,離的心情才總算好了點,豪氣道:“放心,只要我有的,你要什麼都可以。”
我故意逗他,“好,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可記下了,不許反悔啊?”
離一拍胸脯,“沒問題!”
我一動心念,把淨空和瑤塵從卷軸中弄了出來。兩人睡眼惺忪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把情況跟他們說了,徵求他二人的意見,是打算跟我們一起走,還是怎樣。
淨空沉默了一會兒,說:“淨心,東海實在是太遙遠了,而且,我們倆又是旱鴨子,對海多少是有畏懼之心的。所以,我想我和瑤塵還是不跟你們去了。
我會做豆腐,瑤塵會做衣服,回頭去山下的葉縣憑本事吃飯,自己養活自己應該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葉縣怎麼說也離寺裡近些。如果哪天你回來了,就去葉縣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