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枝棲微微垂着眸，就是不看他，小聲陰陽怪氣，“就算貪生怕死之人爲了活命要將三爺送進Angel手中，三爺也依舊毫無怨言地捨己爲人，實在偉大，我怕我這自私自利之人的目光玷污了三……唔”
顧枝棲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蘇蘊聆捂住了嘴。
嘴巴被捂住，顧枝棲終於擡頭了，眸底染着明顯的不滿，看着蘇蘊聆。
對上顧枝棲的目光，蘇蘊聆眸底一片柔色，“我錯了。”
顧枝棲伸手，扒下蘇蘊聆的手，一臉不悅地看着蘇蘊聆，“三爺捨己爲人，應當被誇獎，哪裡會有錯。”
聽着她的語氣，蘇蘊聆便知道她還在生氣，心下無奈，面上認認真真認錯，“真的錯了。”
顧枝棲聽了，默了默，擡眸看了他一眼，“錯了會改嗎？”
見她終於不再陰陽怪氣了，蘇蘊聆立馬點頭，“一定改。”
顧枝棲聽了，不信，往蘇蘊聆方向傾身，重重地撞進了他懷裡，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
“騙子，總喜歡騙我。”
蘇蘊聆伸手回抱住顧枝棲，聽到她聲音中的哽咽後，蘇蘊聆身形僵了僵，而後，手忙腳亂地一邊輕拍着顧枝棲的後背，一邊輕聲哄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做深入敵營的事情了，好不好？”
顧枝棲悶在蘇蘊聆懷裡，“你的話一點都不可信，你以前也是這麼騙我的。”
聽着顧枝棲哽咽的聲音，蘇蘊聆心裡一陣疼，也沒有細想她話裡的意思，繼續哄人，“我錯了，以後都不騙你了，別哭了，好不好？”
顧枝棲：“我沒哭。”
蘇蘊聆：“……”
蘇蘊聆默了默，有些哭笑不得，“好，你沒哭，是我哭了。”
聽到蘇蘊聆聲音的笑意，顧枝棲心下一陣懊惱，索性，不再開口了，繼續將頭埋在他懷裡。
顧枝棲一開口，蘇蘊聆便心慌，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哄人，眼下，她不開口了，蘇蘊聆心下更慌了。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將人哄好，於是，只得小聲問道：“別生氣了，以後，你說怎麼做，我便怎麼做，好不好？” 顧枝棲：“都說了，我沒生氣。”
蘇蘊聆：“……”
這嘴是真的梆硬。
沒等蘇蘊聆開口，顧枝棲便出聲了，“你以後，別這樣了。”
“我不知道，我能救你幾次。”
也不知道，自己能復活你幾次。
蘇蘊聆：“好。”
蘇蘊聆說着，微微低頭，擡手將人從自己懷裡挖出來，而後，便瞧見了顧枝棲微微紅着的眼眶。
都這般了，還說沒哭。
蘇蘊聆心裡細細密密的疼，好似被無數小針紮了一樣，連着喉頭也有些酸澀。
拇指覆上顧枝棲的臉，輕輕擦拭了，輕聲細語道：“對不起。”
顧枝棲聽了，微微擡頭盯着他看了幾秒，而後垂下眸，小聲道了一句，“我真的沒有生你的氣，也沒有怪你。”
她只是有些後怕。
怕會重蹈覆轍。
怕就像一百多年前一樣，她只是閉了個關，再出來他卻不再了，最後，只尋到了他的一縷殘魂。
蘇蘊聆微微垂眸，看着顧枝棲，認認真真道：“將你惹哭，便是我的錯。”
顧枝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