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兒裝出剛知道這消息的模樣,一臉惋惜。
“啊?抱歉,請你節哀。”
樊心惠擦了擦淚水,擡起頭來:“這傷心事,不說也罷,我此次來,是專程爲了答謝小姐和公子的。”
“上次,多虧了你們提醒,這盒子裡,是一對鴛鴦,請您收下。”
她的丫鬟打開錦盒,走到白稚兒面前,給她仔細端詳。
白稚兒看了一眼。
鴛鴦居然是拿純粹的白玉雕刻的,白玉沒有一絲雜質,一看就價格不菲。
但白稚兒感到一絲奇怪。
這個樊心惠的孩子剛被姨娘害死,按理說應該暫時沒有心情,料理這些雜事。
若真的想感謝,派個人登門就好了。
畢竟,白稚兒不會懷疑樊心惠是如何知道他們家住何處的。
以樊家的勢力,想要在蓬城打聽一夥剛剛搬過來的人,實在是容易簡單。
只是樊心惠這種熱絡的態度,讓白稚兒感到有些奇怪。
她擡起頭:“樊夫人,多謝你的好意,只不過我們只是說了一句話的功勞,當不得如此貴重的禮物,還請你收回去吧。”
樊心惠一怔:“小姐可是覺得這禮物不夠恰當?”
“我不知你和公子的關係,但猜想你們親切,應當是年少夫妻,故而送了這個來。”
“若是不恰當,我便讓人回去更換。”
這話,便像是在打聽,她跟豐扶策到底是不是戀人。
白稚兒更覺得奇怪。
於是,她拒絕的更加徹底。
“不好意思,樊夫人,不管是什麼禮,我都收不了。”
“不說別的,光論這鴛鴦,自古詩人喜歡拿鴛鴦比作堅貞不渝的感情,其實,鴛鴦最是花心爛漫,三心二意。”
“至於別的禮,我做不了主,你還是等我家哥哥回來,再問他吧。”
樊心惠被白稚兒這三言兩語,說的一愣。
哥哥?
她暗自揣摩,很快就回過神來:“不好意思,是我唐突冒犯了。”
樊心惠沒有耽擱多久,她起身告辭。
白稚兒仍舊穩坐主位:“我就不送你了,樊夫人。”
樊心惠輕輕點頭,不再逗留。
她走後,彩瑩纔上來擦桌子,收茶盞。
“真奇怪……”她嘟囔。
白稚兒看向她:“奇怪什麼?”
彩瑩道:“奴婢好像在哪裡看見過那個鴛鴦,但是又記不清楚了。”
白稚兒笑起來:“你之前在太守府伺候,說不定真的是見過,一副禮物罷了,我也沒有收,不用往心裡去。”
彩瑩嗯嗯點頭:“小姐,奴婢再陪着您賞花去!”
此時,樊心惠離開府邸,坐上了馬車離開。
外人不知道的是,馬車裡,還坐着另外一個面容堅毅的男子。
“她收了嗎?”
“沒有,她拒絕了我,但是,她好像沒有看出來這是前朝打造出來的鴛鴦。”樊心惠道。
這個鴛鴦,是前朝皇宮裡御賜的一種特色。
如果是專程來調查的,不會認不出來。
但是她看那位少女的表情,彷彿真的不明白。
“那她怎麼拒絕你的?”男子有些焦急詢問。
樊心惠遲疑了一下,說:“她說,鴛鴦是花心的動物,不能比喻感情要好……”
男子跟着一愣。
他們來之前,完全沒設想到,對方會這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