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這樣讓臣很爲難啊!”王史官跪在地上,身板卻挺得筆直。
白西烈坐在他面前,顯然被他之前的話氣的不輕,心口起伏劇烈,眼睛裡醞釀着盛怒的風暴。
景佳戴着面紗坐在他身邊,爲他緩緩順氣。
白稚兒和豐扶策進去以後,景佳使了一個眼色。
她想讓白稚兒幫着勸一勸白西烈別發那麼大火。
但是白稚兒和豐扶策早已習以爲常,她打算在旁邊聽一會,看看怎麼回事再開口。
許是看到女兒進來了,白西烈的語氣緩和幾分。
“朕讓你怎麼爲難了?你是史官,筆在你手裡,你來問朕做什麼?!”
王史官道:“正因爲如此,臣纔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將今時今日發生的事記錄進去。”
“皇上!皇后娘娘依然在世,只是失蹤了,並非死了,您忍耐多年,如今卻帶了一名女官時時刻刻在身邊。”
“您可知道宮外面都是怎麼說您的,他們說皇上辜負糟糠髮妻,將御前女官當成暖牀的宮女。”
白西烈勃然大怒:“放屁!誰說的,萬宗侯,給朕查出來,誅九族!”
豐扶策面色淡定,沒有應聲。
王史官故作心痛悲愴:“皇上,如今你爲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官,居然要開始濫殺無辜了?”
“世人的話雖然難聽,但是說的不對嗎?若是這些消息,流入到皇后娘娘耳朵中,您讓她情何以堪!”
“臣爲了皇上史冊上的清譽,實在是不知道如何下筆,所以懇請皇上賜教。”
白西烈憤怒起身:“你連這些都要請教,留着你還有什麼用,來人……”
見自家爹爹真的生氣了,白稚兒果斷站了出來。
“爹爹,等等。”她出言,隨後看向王史官:“王伯伯,你是好意,我知道。”
“你希望爹爹忠貞,不被世人詬病,而你作爲秉公的官員,想要好好書寫史實,這些我都理解。”
王史官老淚縱橫:“不愧是公主殿下,就是更識大體,知道臣的爲難之處。”
白稚兒嘆氣:“可你口口聲聲爲了皇后,殊不知,坐在你面前的,就是皇后啊,我的孃親。”
王史官目露疑惑,他看向坐在側面的豐扶策。
白西烈怒罵:“白癡!看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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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史官才默默地轉動目光,看向了那個蒙着面紗的女官。
她一直沒有以真面目示人。
大家都說是皇上太寶貝她了,所以纔不讓她傾城容貌被別人看見。
可是沒想到,如今,公主居然說這位就是皇后娘娘。
王史官愣愣的道:“這……怎麼可能呢?”
白稚兒無奈:“我還能騙你嗎?這就是我的孃親呀。要是爹爹想領別的女人回宮,我是第一個不同意的。”
景佳摘下面紗:“王史官,你認得本宮的,你再好好看看,我們從前,可不止見過一面。”
王史官定睛看去。
好一會,他忽然瞪圓了眼眸。
連忙跪下高呼:“皇后娘娘千歲!臣有眼不識泰山,請您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