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明國皇宮的前幾日,任憑江湖上各種衆說紛紜的大事頻頻冒出,江大力也只是偶有關注。
其他更多精力,都是用於安排自身之事以及面見諸如地獄神君、於嶽等特殊人才。
如雷峰塔以及戰神殿在江湖上的輿論導向這種小事,江大力都是全權交給最精擅躲在幕後推波助瀾的瞭如神去處理。
那些原本還被有心人利用起來,叫囂着要征討神鐵城血煉一事的小勢力,之所以很快一個個都沒了聲音,便是因瞭如神親自調動蒼鷹堡的殺手黑白無常等人找上了門......
隨着一個個發聲的勢力首腦人物被刺殺,不少一時頭腦發熱的大小勢力立即都閉了嘴,神鐵城一事的注意力,便由此迅速轉移到了雷峰塔以及戰神殿的方面。
而在以武力征服了臭名昭著的地獄神君後,對於嶽這種老實憨厚的鐵匠,江大力則是給予了足夠的禮待,以重金聘請對方加入到神鐵城的行列。
結果自是不出意料,被於嶽婉言拒絕。
於嶽本身並不簡單,具備一身極強的武力,曾經在江湖上也絕對是數一數二有過一段往事的人物,否則也不可能在昔日的火麒麟之禍亂中活下來,左臂沾染了火麒麟逆血都無事。
只不過此人不知出於何種目的,最終選擇退隱江湖,甘願做一名普通鐵匠。
從這個方面,也說明了此人已厭倦江湖的打打殺殺,不想重新攙和進江湖當中,拒絕神鐵城的邀請也屬正常。
江大力心知,這種看似憨厚好欺負的人物,實則心堅如鐵,強硬邀請也無用。
況且神鐵城如今其實也不缺對方這種鐵匠,他最看重的,主要還是於嶽左臂內的麒麟逆血。
火麒麟一生僅有一塊逆鱗,逆鱗被打落之後,也便不會再重新生長出來。
而麒麟逆血,也便是火麒麟逆鱗處所彙集的最具有邪氣的精血,比之火麒麟體內稀少的精血更爲難得,乃是火麒麟墮落之前渾身刀槍不入神兵難傷的最大秘密所在。
於嶽在昔年隨神武國人皇所率大軍攻伐禍亂一方的火麒麟,意外沾染了被神武國人皇打落逆鱗後的火麒麟逆血,卻並未在逆血侵襲下死亡,一直痛苦活到了現在。
對於此人而言,最想要解決的事情,便是左臂內的逆血,這也與他的目的不謀而合。
故此,江大力以化解對方左臂內的火麒麟逆血爲要求,倒是勸慰於嶽答應了在神鐵城逗留一些時日。
其實若是尋常人開這個口,於嶽自然也不會輕易答應。
然而江大力幾次三番征伐火麒麟的江湖事蹟,於嶽也早有耳聞,否則也根本不願受邀前來神鐵城。
其內心深處,未嘗沒有希望江大力幫助解決左臂內的逆血一事,但若要讓他以再度踏入江湖,加入神鐵城爲條件,卻是萬萬不能。
江大力試探出其底線和想法後,知曉此人不會如古籍中所言的那般,願意直接砍下左臂解決逆血一事。
畢竟一個正常人也沒有誰願意失去左臂。
古籍中對方甘願爲步驚雲捨棄麒麟臂,江大力暗自猜測,除了是因當時步驚雲恰好失去左臂之外,只怕也是因於嶽或許與步驚雲的父親天下第一鑄劍師步淵亭有什麼交情,當時恰好知曉了步驚雲的身份,纔是又送左臂又送女兒的。
現在步驚雲雖是在他的麾下,卻畢竟年幼,左臂也沒有丟失,他也不可能直接砍了步驚雲的左臂誘使於嶽斷臂相救,所以於嶽左臂內的逆血一事,還需從長計議。
處理完這兩人之事後,江大力又結合雷峰塔以及驚雁宮這幾日被炒作起來的熱度,發佈了兩則大型勢力陣營任務,調動起勢力內的山寨玩家以及勢力外的大量八荒弟子紛紛投身於這兩大勢力任務當中,方便他在這兩則勢力任務後,收割大量修爲點以及潛能點,正式一舉突破到歸元境。
根據他的估計,這兩大勢力任務,足可以給絡繹不絕參與進來的數十萬玩家,貢獻超過四千萬修爲點以及潛能點。
而屆時即使只有十來萬玩家供他收割,按照六比一的修爲點以及潛能點轉化比例,最終他也可以收穫差不多兩百多萬修爲點以及潛能點,再加上這一段時間所積累的六十多萬修爲點,足以令他一步跨入到歸元境的層次。
將這些計劃安排妥當之後,江大力便書信一封,令在明國的謝威率軍護送素心抵達了明國皇宮,便是與之相關的成是非,也在他一聲令下,被湘西四鬼帶到了明國皇宮內,等候安排。
而此時,明國皇宮御書房內,穿一襲繡着九條金龍的淺絳袍服,頭頂高冠的朱允文於大書桌上據案而坐,正批閱奏摺,四周則全是高過人身的大書櫃,放滿了宗卷、文件和書籍。
江大力身穿一襲繡着九條紫蟒的王爺袍服,頭頂高冠,巍然坐在書桌前正伏案批閱的朱允文身前,造型誇張的大力火麟刀堂而皇之的擺放在其椅旁。
他平靜目視着朱允文的一舉一動,銳利如箭的眼神掃視朱允文全身,極其無禮的打量這位皇帝的一舉一動。
若是尋常人膽敢如此冒犯,也無須朱允文呵斥,其身側始終保持半躬身狀態的幾個影子太監便早已怒叱教訓。
然而作爲明國並肩王,皇宮內但凡有點兒眼色的,哪個不知曉江大力的尊崇之處實則還要勝過幾被架空的朱允文。
此時說是皇帝面見並肩王,不如說是並肩王前來面見皇帝,連兵刃都不需要卸下。
幾個早淪爲江大力監視朱允文眼睛的影子太監俱是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心裡卻都七上八下猜測這位主子突然造訪的來意。
江大力此刻看似在觀察朱允文,強悍的靈覺卻已是如“魂遊天外”般進入了那種接近千里鎖魂的狀態,仔細巡查朱允文身旁的一切人、事、物,包括結合子母生死網去觀察朱允文此時的心跳波動、血液流速,甚至是眼神波動等等,完全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如此做的原因,只因他已對朱允文起疑。
或者說,他已對朱無視當日之死起了疑心。
天機二十五詐死退居幕後的行徑,非但令他驚歎,也給他帶來了一絲警醒。
而據天機二十五當時所言,可以判斷朱無視也是一位逆天之人。
再加之當時朱無視也並非死於他手,而是趕在他出手之前便自爆而亡,不留自己全屍,這等異常決絕的舉動,現今想來看似正常,又處處令人起疑。
若是朱無視並未死,那麼一定不會甘於皇位落入朱允文之手,必然也會有所舉動。
所以,觀察朱允文以及其身旁的一切事物細節,或許便可以發現一絲端倪。
但實則早在他親臨面見朱允文之時,就已於一天前就悄悄抵達皇宮,暗中觀察皇宮內的人事動向,觀察素心的屍體被運送到皇宮後朱允文以及一些宮內之人的反應。
結果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此時正式坐在朱允文面前光明正大的觀察對方,也不過是施加心理壓力,若是朱允文乃至周遭數百丈範圍內任何人事有所異動,他便會瞬間知曉。
但現下坐了小半盞熱茶的功夫,江大力卻遺憾發現依舊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莫非是我多疑了?”
心裡誕生這個想法之時,腳旁的大力火麟刀破境珠微微閃動了一下光華。
江大力不動聲色伸手放在破境珠上,一絲精神力量悄無聲息潛入其中,便感知到了天僧的元神力量波動。
“江施主,到現在貧僧已依照你的吩咐暗中感知四周,並未發現任何有關我淨念禪宗的叛徒存在,只怕當日你早已將那一干叛徒屠戮一空。”
江大力,“哦?這麼說,看來我真是多疑了。”
天僧,“阿彌陀佛!那化血神尊有能耐令我淨念禪宗的諸多深諳佛理的弟子甘願背棄佛門,並且這麼多年來始終隱藏目的與野心並未被貧僧發現,直至明國發生內亂時才漸漸暴露,足可彰顯其高明之處。
故此,便是真有可疑之處,施主你前來之時就已打草驚蛇,又豈會任你發現端倪?”
江大力認可道,“你說得不錯,不過我此次來也並非完全沒有把握,或許一切在我救醒素心之後,便會發生轉機。”
他可沒忘當初得到天香豆蔻時所觸發的心願任務《救活素心》。
這則任務的獎勵是頗爲罕見的“未知”,根據他上一世積累的經驗判斷,一般這類未知獎勵的任務,最終的獎勵可能會很出人意料。
天僧元神繼續提醒,“有一點施主還需注意。既然施主已是控制了這大明皇帝,那麼這大明皇帝應當很是懼你,爲何在見到你後,初時還頗爲緊張,眼下卻又如此平靜?
不過,也許只是貧僧多心,畢竟他乃是得到你的許可才批閱奏摺,許是已沉浸入工作。”
“嗯?”
江大力心中一動,便要收回這縷精神力,天僧元神又道,“江施主調動天下江湖人對那雷峰塔如此關注,若是謝眺那魔頭接機尋找到合適的魔門之人寄體,將會禍害一方,還請江施主莫要太過大意。
貧僧只希望,施主還是早早答應貧僧共同除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江大力平淡迴應,“放心,本寨主自然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對於雷峰塔,我早已是另有安排,天僧,屆時說不得還需你親自出面纔是。”
話罷,他精神退出破境珠內,手掌自破境珠上挪開,突然才發覺朱允文不知何時已批閱完奏摺,正盯着他露出和善微笑。
見他看來,朱允文頷首起身,走下書桌臺極端恭敬拱手道,“多謝並肩王給朕批閱奏摺的時間,朕方纔太過專注,怠慢之處還請並肩王見諒。”
江大力平淡笑着起身道,“皇上日理萬機,管理偌大一個國家,是爲天下人憂心,如此兢兢業業勞心費神,本王欽佩讚賞還來不及,又豈會苛責?”
這二人說話頗爲古怪,倒像是王爺教訓起了皇上,兩名伺候在冊的太監都是頭大如鬥,均裝作沒有聽見的石雕,吶吶不敢動。
江大力目視比之曾經要顯得大氣威嚴許多的朱允文,大有深意笑道,“多日未見,皇上的言行舉止和氣色,可比本王昔日初見時要好多了,看來這深宮之內也是的確磨礪人啊。”
朱允文聞言彷彿在長輩面前說話的晚輩,笑着搖頭道,“朕得並肩王你的器重,若是這麼久還無一星半點成長,豈非令你失望?哦!對了,朕知曉王爺你此次回宮,便是爲救一個人?”
“不錯!”
江大力雙眼盯着朱允文那雙清澈中透着威嚴的雙眼,平淡道,“我這次要救的人,乃是昔日鐵膽神候朱無視最心愛的女人,這是本王在神候死前答應過他的遺願。
不知皇上以爲,這人,是該救,還是不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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