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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雲和牛通的傷口雖已包紮妥當,但因失血和勞累的關係,都是面色蒼白,精疲力盡。且手下的兵士死亡了約一百多人,負傷者約有三百來名,均急需治理。楊中業倒還熱心,立刻派人叫齊了軍中醫生,以及濠州城內的大夫,爲岳雲的兵士進行治療。
岳雲下令手下的士兵和車伕、苦力等人早點上牀安歇之後,自己卻悄悄召集了虞允文、牛通、關鈴三人到自己房中商議。
岳雲目光掃視了一下房中四人,只見除了虞允文以外,人人帶傷,個個都是身上包紮着紗布,不禁又氣又惱,狠狠一拍桌子道:“這次我們可真的吃了一個大虧,就算奔襲泗州,擊殺完顏宗敏,也沒有如此狼狽過。而且,死的那一百多人中,有半數都是跟隨我們多年的背嵬軍老戰士。媽的!我們這個虧吃得太大了!”
“只是還好!公子和兩位統領都只受了些皮外傷,糧草也安然無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虞允文亦是一臉後怕地說道。
“哼!如果讓俺牛通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一定把那傢伙的皮剝了!”牛通恨恨地握緊雙拳說道。”
“小牛,你就別說大話了!這次不是大公子捨命救你,你早成一具屍體了!”關鈴又忍不住貶低他道。
牛通黑臉微微一紅,方不服氣地說道:“這哪是什麼大話?我們幾個的傷看起來雖然嚇人,但其實都不過是些許皮外傷,如果現在能找出誰是幕後兇手,得知他的所之處,俺牛通一定去剁了那個兔崽子!”
“關鈴,楊將軍不是抓住了兩名敵人嗎?拷問的結果如何了?”岳雲端起桌上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後問道。
“沒結果……那兩人被抓回濠州後,就自盡了。事後經驗屍官檢查才發現,兩人牙齒中均含有毒藥,只要一咬破就會毒發身亡。”關鈴搖了搖頭道。
虞允文眉頭微皺,輕搖摺扇道:“那由此看來,這實是一批死士啊!要知道,養這樣多的死士可不是一般的人能辦到的!而且從這批敵人的襲擊目標看,他們似乎是爲了公子爺而來的,並非是爲了阻止我們押運糧食。公子爺,你想想看,有什麼人是你的仇人呢?”
“這個……我得罪的人可不算少,金國的就不用說了,我殺了完顏宗敏,又與金使蕭毅舌戰一番,將他氣昏過去,之前還和秦檜的兒子秦熺發生了衝突,後來還讓四海幫的大當家鍾子儀失去了幫主位置……”岳雲想了一會後,發現自己自來到這時代雖然僅僅一個多月,但得罪的人還着實不少。
“四海幫?是怎麼回事呢?”虞允文一聽,大感興趣。
岳雲於是便將自己和李雨柔被楊月綁架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當然,三人之間的密議結盟事關重大,他還暫時不敢讓虞允文知道。
虞允文聽罷,微微一蹙眉道:“鍾子儀基本上可以排除掉了,這人聽公子說的情形,應該沒這麼大的能耐,派出如此多的死士來襲擊咱們。金國雖然有這個能力,但是應該也沒有這麼快的反應,畢竟他們要派這麼多人越境作戰並非易事,而且他們哪有不劫糧的道理……”
頓了一下後,他接着說道:“所以,我覺得應該還是秦熺的可能性較大。畢竟秦檜身爲丞相,相府能夠養出一批武藝高強的死士應不是難事。且聽聞秦熺其人心胸狹隘,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他倒是有可能這麼做的。”
關鈴卻是一臉疑惑地說道:“虞先生,就算敵人中的死士是他派來的,可襲擊者人數甚衆,秦熺有這麼多人嗎?我也聽韓彥直說過,這秦熺來楚州,只帶了兩百多名家丁和護衛隨行,可襲擊我們的人至少在千人以上啊……”
岳雲亦是有些懷疑地說道:“會不會不是秦熺,而是金軍呢?我們和這些人交過手的,感覺這些人的射術精湛,所持弓弩多爲軍用弩箭,其中更有不少人是用狼牙棒及彎刀等金人慣用武器作戰。我覺得金人的可能性或許更大一些。”
虞允文聽岳雲並不贊同他的看法,卻也毫不生氣,反而讚許道:“公子爺觀察細微,實讓允文佩服。不過,就算有金人蔘於其中,幫兇則必是在楚州的宋人,不然無法對公子的行程瞭如指掌。我甚至懷疑他們派人混入了我們的車伕和苦力之中,這樣才能在最合適的時機給予我們致命一擊。此次伏擊如若不是關統領逃走,前去濠州求援,逼得敵人只好在我們未進谷時提前發動進攻,恐怕公子未必能躲過這一劫呢。”
岳雲等人一想起當時的情況,都不禁毛骨悚然:如果敵人等自己的車隊完全進入峽谷之後,再將前後谷口一紮,則自己這一批人定會全部葬身谷內了。
“公子,其實有一個方法可以查驗出誰是兇手。”虞允文輕搖羽扇,說道:“現在看來,金使蕭毅和秦熺是主使之人的可能性最大,只需遣人返回楚州查驗,看他們的護衛中有無人手受傷,數量有無減少就可知曉了。”
岳雲聽罷,心中一動,暗道這卻是個好辦法。
他點了點頭道:“允文,你這辦法甚好,我還可以從楚州城門衛兵那着手調查,看近幾天內有沒有大批人手攜兵器出城,亦能看出端倪。這事我就親自回去查驗好了!反正從濠州到楚州,快馬回去也僅需一天。”
頓了一下後,他又對牛通和關鈴道:“你們都受了傷,就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還得出發回楚州查探情由。”
牛通和關鈴聽罷便躬身行了一禮,轉身離去了。
等兩人走後,岳雲方對虞允文說道:“對了……允文,我還想問一件事,或者說你幫我分析一下,如何做才能讓宋金之間不能簽訂和約?”
岳雲說出了讓他寢食難安的事:“現在金使蕭毅已經來到楚州,陪同的還有宋使魏良臣,看來如今金國那邊已經有議和的動向了。而我大宋這邊,官家和那宰相秦檜都是極力主張求和之人,我可實在擔心兩國重新簽定議和協議。屆時,官家必然卸磨殺驢,加害家父,行那鳥盡弓藏之事。”
虞允文聞後,亦點了點頭道:“金使來到楚州之事,在下亦有耳聞,特別是公子與那金使蕭毅舌戰一場,將其氣得昏厥過去,倒地不起之事,這兩日在楚州大街小巷均已傳遍。依目前的趨勢看,兩國議和之事恐怕不可避免。只是,公子是不是把情況估計得太嚴重了?”
他以有些驚奇而又不信的語氣接着說道:“雖然太祖皇帝曾有杯酒釋兵權之舉,但也只是收回了屬下大將的兵權,讓他們安安心心做個富家翁養老而已。我大宋即使在黨爭最厲害的元豐(王安石變法期間)和宣和(董貫、蔡京掌權時)年間亦沒有誅殺大臣的舉動。官家應不至於殺嶽元帥吧?那不是自毀長城嗎?”
岳雲這時才發現,虞允文雖然的確機智過人,但還是受限於這個時代的侷限性,不比自己這個穿越者,已經洞悉了以後的發展,他對形勢的危急還是估計不足。
想到這裡,岳雲便決定說服虞允文,讓他轉變自己的觀念,以便適應形勢,更好地爲自己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