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征,西、中、東三路軍。明面上是以家父的中路軍爲主攻方向,收復前兩次北伐皆未能收復的故都汴京。其實只是一個幌子而已!”在東路軍剛剛過湖州後,岳雲騎在戰馬上,對隨行的將領們如此說道。
事實也是如此,中路軍的兵力數量和將領配置,皆是三路軍中最多的,而且前線的總指揮部,後勤保障中心也是設在信陽,主帥又是大宋的兵馬都元帥岳飛,主攻方向直指汴京,怎麼看都是主攻方向。
“啊!爲什麼呢?收復汴京可是我們的夢想啊!”張力和韓彥直皆有些驚奇地問道。對於宋人來說,沒有什麼比收復故都汴京更能讓人振奮人心的了。
岳雲耐心地解釋道:“收復汴京其實更多的只是一個政治象徵意義,從軍事的角度上考慮,可取之處並不大。汴京四面皆是平原,無險可守,不是什麼重要的戰略據點。而且,它現在是金國在中原的重點防守城池,金軍必將在此聚集主力。我們要想攻破也很難。”
“所以,其實真正的主攻方向是我們這一路!”岳雲微笑着說道:“從明面上看,我東路軍只有十萬人,少於中路軍的十五萬人,但其實海上陸文龍和楊月那一路,他們的作戰目標就是要全力配合我東路軍行動,而我們的目標不但是要收復江淮之地,還要爭取收復山東,盡取黃河下游以南地區!”
“太好了!”張力、韓彥直,郭宇、代毅等人皆欣喜若狂。畢竟能成爲主攻方向的軍隊將領,是軍人的榮耀。
岳雲見衆將羣情振奮,亦是心中暗笑。確定東路軍爲主攻方向,亦是他和岳飛爭執了很久的結果。最後岳飛之所以讓步。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原因就在於糧草物資供應不上。西路軍和東路軍往前線運輸的方式就只有靠人推馬拉運輸。這需要徵調大量的民夫和車輛、騾馬。而這恰恰是宋軍現在很缺乏的。
而東路軍的主攻區域,江淮和山東就不一樣,此處區域水網密集,又是沿海地區,可以用船隻運輸糧草彈藥,十分方便。戰前後勤官測算過。如果從臨安運送十萬石糧食到海州,所需的時間和費用竟然比從信陽運送糧食到汴京還要少,還不用擔心路上有人攔截。且江淮之地才被金軍佔領三年,當地的民衆心向大宋。也好發動他們在金軍制造混亂。
“好了!現在大家已經知道我們肩上的重擔了。本王就說一下詳細的計劃吧!”岳雲目光掃視了一下衆人道:“本王的看法是分兵三路,一路走池州,一路走採石,一路走鎮江!”
他命楊興取過地圖。然後對張力說道:“大哥。你久在淮西一帶駐守,對當地人文地形十分熟悉,便由你統兵四萬。我再命郭宇輔佐你,從池州北渡長江,進攻廬州,待攻克廬州後,再北上進攻濠州,爭取光復淮西之地!你看如何?”
張力一聽。神色激動地說道:“三弟,沒問題!做大哥的早就想殺回淮西去了。我氅下的親兵幾乎都是淮西人。作夢都想收復家鄉!”
岳雲微微一頷首,然後又對韓彥直說道:“四弟,你與韓伯父一起鎮守了淮東十餘年之久,在當地百姓中聲望極高,三哥便想由你統兵四萬,由杜永任副將,從採石磯北渡長江,進攻和州,待佔領和州後,再沿運河進攻楚州,力爭打通運河通道,使我水師艦船能從長江順利進入淮河,便於運輸糧草彈藥。”
韓彥直神情肅穆,在馬上作揖行了一禮道:“小弟一定竭盡全力,定不負三哥厚望!”
岳雲點了點頭,然後目視前方道:“我便統兵兩萬,和代毅一道,從鎮江渡過長江,進攻揚州,再北上攻打海州,掃清沿海一帶的金軍據點。以兩個月爲限,力爭在六月底以前,盡復江淮之地!然後大家休整半個月,再攻山東,我的計劃,是在秋收到來之時,打到黃河邊上,光復山東,實現此次北伐的作戰目標!”
這時,陸游卻是眉頭微皺道:“漢王,我們這一路只有兩萬人,要攻揚州和海州,會不會少了一點啊?”
岳雲聽罷,卻是微微一笑道:“不礙事,出征之前一天,月漓已經向我發來情報,稱江淮之地的金軍並不多,總兵力不過八萬餘人,且多是臨時招募的新兵,戰鬥力很差。金軍主力仍集中在鄧州、唐州、蔡州一帶,他們的主將紇石烈志寧亦在汴京駐守。我們的壓力並不大……”
頓了一下後,他方繼續說道:“我只給自己留兩萬人,並非託大,乃是因爲我這一路離海最近,可以從文龍和月兒那得到海上支援。且金軍亦知道沿海的城市面臨我海陸軍夾攻,甚爲難守。據之前的偵察表明,揚州、瓜州、海州等地的防守皆很弱。我們亦不用過於擔心!”
衆將聽岳雲如此說,也都放下心來。之前他們也面臨過多次困境,大多數時候都是以少打多,但都成功逆轉了局勢,取得了勝利。此次北伐,不管是兵力、武器裝備、將領的指揮能力,後勤保障等諸多方面皆大大勝過金軍,還有什麼不能取勝的道理呢?
就在羣情振奮,準備與金軍一戰時,突然十餘騎軍士從後方奔了過來,從服飾上看,他們全是禁軍士兵。而在他們之中,卻簇擁着一位明眸貝齒的,容顏俏麗的美麗女子。
“夫君!等等我!有要事相告!”那女子嬌叱道。
衆將回頭一看,嚇了一跳,連忙翻身下馬,躬身行禮道:“參見公主!”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宋的秀寧公主趙瀅兒。
岳雲亦翻身下馬,走上前去,有些好奇道:“瀅兒,你怎麼來了?”
趙瀅兒狂奔而來,亦有些嬌喘,酥胸不住起伏道:“夫君,你馬上就要上前線了,瀅兒十分擔憂你的安危。這是瀅兒爲你做的同心結!願這一次出征平平安安!”
說罷,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紛紅色的同心結,掛在了岳雲的脖子上。
岳雲心中感動不已,望着她嬌俏的面容,不禁緊握她的柔荑道:“瀅兒,謝謝你了!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趙瀅兒見周圍這麼多人看着她,俏臉不禁微微有些羞紅,頷首道:“瀅兒不比其她幾位姐姐,能夠在內政、軍事、輿論上給夫君許多支持。瀅兒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在家爲夫君祈禱了!”
岳雲輕嘆道:“其實祈不祈禱都沒什麼,你有這份心就已經讓我很開心了!”
趙瀅兒搖搖頭道:“瀅兒就是感覺沒能爲你做什麼事,才很慚愧。這次瀅兒專門趕來,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想可能對你攻破汴京有幫助。所以纔來告訴你!”
“哦?什麼事?”岳雲有些好奇地問道。
“其實,在汴京城內皇宮裡,是有地道通往城外的……”趙瀅兒說道。
岳雲一聽,不禁嘆息道:“瀅兒,原來你說的是這事啊?我早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知道我說的是哪條嗎?”趙瀅兒驚奇道。
“難道不是通往城外十五里的一處樹林?”岳雲擡起頭,望着她的一雙美眸說道。
趙瀅兒微微一笑道:“夫君,我知道你說的是王童告訴你的那條,對吧?”
“是的!難道你的意思是——還有另外的地道?”岳雲驚訝道。
“是的!狡兔尚有三窟,何況是先帝呢?”趙瀅兒俏眸顧盼道:“城中的地道通往城外的其實是有三條,一條是王童說的那條,另一條是我父皇曾經告訴過我的一條,那是通往城東二十里外的一個山丘下。最後一條先帝貌似誰都沒有告訴。估計只有當年開挖的工匠才知道了。”
說罷,她便將自己知道的那條地道方位,以及出口所在地向岳雲詳細說了一遍。
岳雲聽得很仔細,有些怕記不住的地方還專門拿筆記了下來。爾後他方扶着趙瀅兒的香肩道:“瀅兒,你告訴我的這事很重要!對我們將來攻打汴京大有用處!如果此次北伐父帥真能打到汴京城下,我就派人去通知他!如果還不行。就下次北伐時再利用這地道!”
趙瀅兒點了點頭道:“夫君,瀅兒不懂這些軍國大事,您自己作出判斷便可以了!”
岳雲這時擡住她嬌俏的下巴,在趙瀅兒的櫻脣上輕輕吻了一下,柔聲道:“我知道了!瀅兒,你就回去吧!我不在的時候,自己多保重!”
趙瀅兒俏臉微紅,聽完岳雲的話後,方連忙點了點頭,一雙俏眸滿含深情地望向他,輕聲道:“夫君,你也保重!你可是要在戰場上殺敵的,所處的環境可比我危險多了!瀅兒這一生別無所求,只盼夫君一世平平安安,能夠陪伴着我即可!”
岳雲十分感動,凝視着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不禁微微有些癡了,將她緊緊地摟入了懷中。
雖然心中十分捨不得,但他最後還是隻得咬了咬牙,對趙瀅兒輕聲道:“瀅兒,我走了,你多保重!”
說罷,便扭頭翻身上馬。然後對着周圍的兵將道:“繼續行軍!”
趙瀅兒望着他遠去的模糊身影,俏臉亦是淚水滑落,她心中只能低聲道:“夫君,你可千萬別有什麼意外啊,瀅兒會一直等着你回來的……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