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蘭亭下車後,祁麟輝的視線就落在他懷中我的身巜體身上,我站在一邊看他那看似不在意,可卻不移半分的視線,讓我毛巜骨巜悚巜然,這種感覺很怪,如果是蘭亭那樣地牢牢注視我,我只會感覺很溫暖,很幸福。可換了一個男人,總有一種餓狼盯鮮肉的戰慄感。也就是從那之後,他不再看其他人,包括抱着我的蘭亭,所以,他也就沒注意到蘭亭臉上那並不尋常的神情。
“呃……皇上,臣……先告退了。”荀子翎平平淡淡地說,我看向他,他桃木色的面具讓他形如木雕。以前從未對他面具下的容貌好奇,而今天,卻很想知道他面具下到底藏了什麼?即使不見面容,也想看看他的眼睛。他怎會知道一切?又怎會讓對一切漠不關心的亙陽,都對他產生了興趣?
祁麟輝沒有看他,而是隨意地嗯嗯兩聲,揮揮手,算是應了他。祁麟輝從來不懂得尊重人。真是氣人,欠管巜教的傲嬌巜小王子。同樣是王子身份的星研,就比他謙虛受禮,雖然他傷了我,但我還是承認星研比祁麟輝更有皇家的氣度。
荀子翎俯視祁麟輝片刻,桃木色的面具上沒有任何表情,知道蘭亭抱着我站在了祁麟輝的面前,他才調轉馬車。
“嗯?龍兒睡着了?”祁麟輝依舊站在原地,而他的身巜體已經探向我的身巜體,荀子翎在他說話的功夫,匆匆趕走的馬車,他走得飛快像是在躲避某個即將來臨的災巜難。
我站在一旁看祁麟輝實在生氣,他不但綁巜架了我的娘巜親,還綁巜架了御叔御嬸,逼我們就範,實在可惡!今天我一定要教訓他。走到他身前,站在他和蘭亭之間,狠狠抽巜了他兩巴掌。然而,只有輕風揚過他的面頰,撫起他還帶着幾分稚氣的劉海。
“氣死我了!”我瞪邊上的看着我好笑的亙陽,“給我白龍珠的力量!”
“撲哧!”亙陽別開臉,把我當小孩子的戲言。
氣鬱地轉回臉,祁麟輝灼灼的目光中已經掩藏不住他見到我的欣喜,這目光讓我又是一陣雞皮,像是狼終於吃到羊了。可是很快他發覺了不對勁,突然伸手,我還來不及閃開,他的手臂已經穿過我的身巜體,摸上了我那具身巜體垂落的手,驚問蘭亭:“怎麼這麼冷?!你是怎麼照顧龍兒的!”
他近乎咆哮的怒喝讓他身後不遠處的宮女太監齊刷刷跪落草地,他憤怒的瞪向蘭亭,蘭亭擰眉回視,眸中也是不再隱藏的怒火,這次他真的生氣了。
“我明白了!”祁麟輝眯起眼睛,俊美年輕的面容陰沉可怖,“定是你不想放手龍兒,故而害死龍兒!讓她永遠只屬於你!你這個殘巜忍的男人!”登時,祁麟輝揚起洋槍,指向我面門之後的蘭亭,我怔住了,祁麟輝怎麼會產生這樣的誤會?明白了,因爲他正是這種人!
“龍兒與你青梅竹馬,你怎能如此狠心!朕要殺了你,爲龍兒報仇!”他憤怒地幾欲扣動扳機,忽然,一隻手掌掃過我的頭頂,如同閃電的速度瞬間拍掉了祁麟輝手中的洋槍,洋槍掉落草地,空氣瞬間凝固。那一刻,祁麟輝怔住了,我也怔住了。直到亙陽將我拉出他們二人之間,嘲笑我:“你欠揍嗎?”
我這纔回過神,擔心地看向蘭亭,這是他第一次當面反抗祁麟輝,蘭亭,你怎麼這麼衝動!祁麟輝那混小子會報復你的!
“皇上!請您先冷靜一下,臣妻重傷,急需醫治!”在將祁麟輝的洋槍打落草地後,蘭亭低下下巴,一手環抱我,沉沉地說。看似恭敬,可語氣卻透出了命令和威脅,“若再耽擱,恐有不測!到時後悔的將不僅僅是臣!而已!”說罷,他低垂臉龐,卻將眼瞼擡起,直直盯視祁麟輝。沉沉的煞氣完全暴巜露,不再如曾經那般收斂隱藏。
蘭亭暴巜露地越多,我心裡越爲他擔心。亙陽在一旁雙手好整以暇地環起,挑挑眉,恩恩點頭,我斜瞪他,他就是在看好戲,就是在幸巜災巜樂巜禍,我這裡快被蘭亭急死,而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他的確是沒事人,他跟我什麼關係都沒有,又被巜關了三千年,現在難得出來放放風,自然要攪和攪和,不然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終於發覺我在瞪他,他沒看我,而是朝蘭亭和祁麟輝對峙的方向努努嘴:“看,兩個男人在爲你爭風吃醋,很好看喲。”
他還用了一個喲字,幼稚!膚淺!垃巜圾!爛人!
生氣地撇回視線,被蘭亭盯視的祁麟輝終於慢慢回神,臉色瞬間下沉,惱怒中帶出了濃濃的殺氣:“朕!知道了!”他忽然伸手,從蘭亭懷中搶過了我的身巜體,霸道地抱在懷中,蘭亭微微一愣,但並未立刻搶回,而是垂首靜立。
蘭亭!快把我的身巜體抱回去!我不要那個小屁孩碰我的身巜體!當然,蘭亭不會聽到我的吶喊。
祁麟輝惱怒地看他,狹長的雙眸裡射巜出無數道寒光:“龍兒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方纔以下犯上,對朕不敬,鎮若不辦你,如何服衆?來人!”
“且慢。”蘭亭竟是打斷了他,這讓祁麟輝更加生氣,蘭亭隱忍憤怒,儘量讓自己平靜地注視他,“皇上,龍兒此傷非一般藥物能夠醫治,需要一枚……”他看看左右,壓低了聲音,“金色的龍珠……”
“你怎麼知道……”祁麟輝驚呼脫口而出,但又瞬即收聲,雙眸因爲驚訝二圓睜片刻後,又立時眯起,警戒地看向周圍,沉沉地盯視蘭亭,“朕知道了!”
“多謝皇上。皇上,臣妻龍兒勞煩皇上醫治,臣不甚感激。”蘭亭此刻纔將語氣放緩,但卻將臣妻兩個字說的分外清晰響亮,宛如在宣告旁人,我殷素素是他的妻子,祁麟輝不該擾亂綱常。我爲他提起的那顆心終於稍稍放落,祁麟輝再霸道,再蠻橫,總要顧及皇家顏面,總不會因爲一己私恨而做出霸佔朝臣之妻的行爲來。
這下,我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