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沒有與他並肩的能力,可她也不願時時都只站在他身後。
她對感情沒有太多明確具體的認知,但她認爲,兩個人在起,並非是誰強些,誰就該承擔起切,也並非是誰弱些,就該理所當然地享受着對方的百般呵護。
若他能出十分力,她卻只能出兩分,那就照着兩分的來出,各盡其能便是了。
和珅聞言不禁微微笑了笑,而後語氣溫和地道了個“好”字。
而不由在想,或是因他想要保護她的心情過於強烈了些,以至於在夫妻相處之道上,她卻反倒要比他來得更要理智、有遠見些。
想到這些,和珅不由覺得被她枕着的胸口處愈變得柔軟許多,時間,將她擁得更緊了幾分。
“我知道你不過剛醒,便帶着尚未痊癒的傷勢急着趕回京中了。”馮霽雯在他懷中閉了閉眼睛,回想起自祖父出事以來的諸多變故和多個無法閤眼的寂靜深夜,只覺得再沒有比這刻更爲安心的了。
此時她方纔遲遲地察覺到,原來即便和珅什麼都不做,只這樣在她身邊,她已覺得是最好的事情了。
這應當便是陪伴的意義吧?
和珅只笑着說道:“傷只是小傷,再者,若論養傷,京城總比雲南更適宜些。”
當時他醒來,剛聽聞到英廉府出事的消息,便知依照她的性情,必定不會袖手旁觀。如此作想之下,可謂是擔心得要命,又哪裡能夠靜得下心來養什麼傷。
而因路上的顛簸,雖隨身帶着上好的傷藥,卻也使得腿傷非但沒有得以好轉,更幾度險些惡化。
今日讓半夏看過,只道雖可痊癒,卻只怕也會留下左腿日後再受不得寒的毛病。
只是這些他未曾與馮霽雯說起,也不打算同她說。
馮霽雯雖不知此事,可想到二人之間的種種,仍是道:“這麼久以來,皆是你處處爲我着想,而我卻不曾真正爲你做過什麼。”
往前他做的些事,她不懂,如今懂了,才越覺得可貴。
和珅聽了笑了笑。
“你……”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不再往下說下去。
馮霽雯不由擡起眼睛看向他。
自她這個方向看去,得見的是他線條完美的下頜,和微微勾起的脣角。
和珅也垂下了眼睛看她。
他本想說‘你不知自己做得究竟有多好’。
可他忽然又不想這麼說了。
他現在想說的是:“眼下夫人或可爲我做件事——”
見他眼中噙着抹不知名的笑意,馮霽雯隱約有些狐疑地問:“何事?”
“親我下。”
“……啊?”
“親我下。”和珅輕聲重複了遍,眸中盛滿了濃濃的笑意。
意料之中的,他看到了馮霽雯漸漸有些紅的面頰。
見她侷促緊張的模樣,他不禁有些想笑,可卻忍不住了未笑,而是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道:“看來夫人並無‘要爲我做些什麼’的誠意,既如此——”
和珅刻意調侃的話尚且未能說完,就覺道溫熱的呼吸靠近了自己的臉龐,繼而,泛着些涼意的脣就輕輕印在了他的側臉之上。
極快,只停留了片刻功夫,可卻讓他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此時倘若面前有面鏡子的話,他大抵會用‘呆傻’二字來形容自己的神情。
方纔還倍感侷促的馮霽雯此時卻不禁微微張了張嘴巴。
只因她視線中的這位和大人,竟也跟着臉紅了起來……
起初本正經地調|戲對方的人,此刻儼然像是成了被調|戲的那個。
她想笑,卻不得不忍着。
而和珅還在傻傻地看着她。
四目相對,二人之間有着瞬間莫名的安靜。
下瞬,馮霽雯視線中因紅了臉而顯得少年氣息十足的他,卻忽而欺下身來。
幾乎是片刻反應的時間也未留給她,他的脣就已覆了上來。
感受着他略有些生澀、卻極爲細緻的力道在自己脣上輾轉,呼吸相互交織間,馮霽雯腦中空白片。
她沒有抗拒,只在他停下動作之後,怔怔地問:“……你、你作何?”
他停下了動作,卻未直起身,而是鼻尖輕觸着她的鼻尖,就這麼近在咫尺地看着她。
“夫人方纔沒找對位置。”他如此解釋道。
馮霽雯語結了瞬之後,又問:“那……你的手又在做什麼?”
不知於何時,他那隻原本閒着的左手,已將她腰側的鈕釦解開,探入了衣內,並貼在了她的腰後。
並且他此時臉上已是派自若,彷彿方纔那個因被她在臉上親了口而紅了臉的少年人不過是她時眼花看錯了而已。
且他聽罷她的‘質問’,並沒有就此將手收回的打算,只十分自然地笑,答道:“不過是在對的時候,放在了對的地方。”
“……”面對如此張厚臉皮,馮霽雯啞然失語。
而這間隙,他似乎不滿意方纔的淺嘗,再度將脣壓了下來。
有別於方纔的‘試探’,這次,他顯然大膽了許多,且還無師自通地頂開了她的貝齒,原本被她靠着的左手則移到了她的腦後託着,使她更靠近自己些,與此同時,溫涼的舌尖不停地探索着每個角落,攫取着她帶着淡淡沁香的氣息。
原本就已探入她衣內的手掌更是尤爲不安分,繞到她背後,不過三兩下就挑開了她肚兜後的結繩,憑着直覺向側探去,果然就觸到了想象中的柔軟。
只是掌心下這種觸感要比他想象中的更爲柔軟細膩。
他甚至怕自己這些時日因忙於趕路而被繮繩磨得粗糙了的掌心會刮傷她,而將力道放輕了許多。
察覺到他手上的動作,馮霽雯只覺渾身麻,整具身體都緊緊繃起。
她彷彿聽到了彼此的心跳聲,分不清誰是誰的。
她忙費力地伸出隻手來,抵住了他隔着衣料也能察覺到熾熱感的胸膛。
和珅微微擡起頭來看着她,雙原本極清亮幽深的眸子此刻竟似着了火般,望之便覺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