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亂丟的火把將周圍的枯樹點燃,火光沖天,照的周圍如同白晝。
雙方的人馬將這片空地填滿,飛虎隊的每個人都悍不畏死的撲殺着對手。宋家的二十多名重金聘請的保鏢們也不是等閒之輩,但是在鬼頭大刀的鋒利刀光下,在天罡刀法的威猛精妙的招數下,宋家的人數漸漸減少。
飛虎隊越戰越勇,大刀片子上下翻飛,慘叫聲充斥夜空。
城北一顆大樹下,俊傑和袁崗匯合在一起,他們靜靜的等待着韓暮的到來。
以韓暮帶去的人馬實力,在宋雲猝不及防下應該很快能結束戰鬥。但是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仍未見韓暮到來。
俊傑焦急的爬上大樹頂端眺望林園方向,忽然臉色大變躍下樹來道:“林園火光沖天,根據二哥的計劃,不至於如此的大張旗鼓,應該是遇到抵抗了。”
袁崗俊傑迅速帶領衆人往林園方向疾馳而去。剛到一半路程,遠遠看見前面黑壓壓一大片人正舉着火把往林園方向狂奔。
袁崗悄聲道:“不是官兵,應該是宋家的援兵。”
俊傑急道:“趕快去援助二哥啊,遲了就麻煩了。”
袁崗思索片刻道:“二弟定然佔了上風,不然宋云爲何叫援兵。現在宋府空虛,小杰你帶三人去宋府殺人,我帶剩餘的人去援助二弟,叫他們首尾不能兼顧。”
俊傑大喜道:“好計策,我這就去殺了宋良材這老兒。”
一擺手,三名飛虎隊員跟着他一溜煙的朝宋府而去。袁崗輕聲下令:“全部上房,全速抄近路趕往林園。”
林園內,宋雲手下只剩了十幾個人在死死抵抗。韓暮揮舞着血飲追着宋雲砍,時不時的將欺近身邊的宋家武師砍翻在地。韓暮心無旁羈,目光鎖牢宋雲,任他在假山樹叢中穿來穿去,也逃不脫韓暮冰冷的目光,血飲在火光中的寒光讓他感到渾身汗毛倒豎,他無暇多想只是拼命的逃跑。
遠處長廊裡火把通明,一羣人大聲呼喝這朝這邊奔來。宋雲大喜,他知道救兵到了。他猛衝過去,心頭一鬆,歪倒在人羣裡。
宋家來援的五十多人瞬間將戰局扭轉,韓暮帶來的十四名飛虎隊員受傷過半,加上力戰多時,體力耗費巨大,逐漸被壓縮成一個小圈,勉力抵抗衆多的劍矛的揮刺,飛虎隊陷入苦戰。
韓暮心裡焦急萬分,今日連番受挫,此時又形勢危急,大哥和小杰那邊也不知什麼狀況,難道今日自己的性命便就此終結了嗎。隨着又一名飛虎隊員大腿中劍,韓暮長嘆垂下血飲。
忽然一大蓬弩箭從東北角高高的圍牆上射來,頓時七八名宋府護院倒地哀號,緊接着聽到一聲大喝:“二弟別慌,我們來了。”韓暮心頭狂喜,袁崗帶隊到了。
“蹦蹦蹦”的弓弦聲響,弩箭便似一條條毒蛇,嘶叫着貫穿一個個身體。又是十幾名護院倒地,宋家護院和武師們終於崩潰了,發一聲喊四下逃竄。袁崗帶領十一名飛虎隊員從院牆上躍下,不斷的用弩箭和飛刀追殺。四周慘叫聲不絕於耳,頃刻間一切歸於平靜。
宋雲雙股站站,呆立在空地上,雙目無神。韓暮倒拖血飲一步步踏着地上的死屍和血肉朝宋雲行去。
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喪鐘在宋雲的腦海裡敲響。宋雲噗通跪倒涕淚橫流道:“韓公子饒我一命,我必請舅父賜你榮華富貴,金錢美女你想要什麼給什麼。”
韓暮冷笑一聲,在宋雲面前立定舉頭向天道:“爹爹,柳兒,雪兒,飛虎隊得兄弟們,今日便讓這狗賊的鮮血爲你們的在天之靈作第一次祭奠。”
宋雲聞言駭然爬起身便逃,韓暮腳尖點地縱身飛躍半空,血飲的刀光在夜空裡拖出一道長長殘影將宋雲劈成兩半,鮮血內臟流滿一地。
韓暮雙目含淚,靜立片刻,帶領衆人越牆而去。
林園的芍藥圃被鮮血滲透,今年的芍藥已經抽出紫色的嫩芽,有了滿地的肥料,五月滿地的芍藥應該會更爲嬌豔。韓暮在此地認識宋雲,又在此地終結宋雲,不能不說,冥冥中自有天意。
北門外三十餘騎齊聚,俊傑用壓抑而興奮的聲音向韓暮和袁崗述說着宋家老爺宋良材和大公子宋白的醜態。
由於撤走了大部分的防衛力量,宋府如同不設防的城池,很快就被俊傑等人攻陷。
在內臥房的密室裡,俊傑找到了躲藏的宋良材和大公子宋白;同時找到的還有宋夫人——桓溫的妹妹。
俊傑當着宋夫人的面將宋良才和宋大公子梟首,並讓宋夫人帶話給桓溫,若再做傷天害理之事,早晚有一天找上門去取了他的狗命。
俊傑說到這裡嘻嘻的笑道:“那宋夫人。。。哈哈。。。尿了褲子呢。”
身後的飛虎隊員都鬨笑起來。
“二哥,我對女眷還是下不了手,你不會怪我吧。”俊傑忽然收了嬉笑,怯怯的問道。
“禍不及婦孺,我們不是嗜血的惡鬼,小杰你做的很對。”韓暮讚許的拍拍俊傑的肩膀。轉身看着身後的二十八名飛虎隊員問道:“受傷的都包紮好了麼?還能騎馬麼?”
“都包紮完畢了,皮外傷而已,別說騎馬,給三兩個姑娘都能照顧好。”俊傑道
衆人又是一陣鬨笑。
“上馬”三十餘人隨着韓暮一聲令下,翻身上馬,飛奔向北,很快就奔上了城北的一座高坡。
韓暮勒馬回首,望向雄偉的吳興城。吳興城在茫茫夜色裡靜靜沉睡,古往今來不知多少創傷戰火也未能改變它分毫,她依然矗立在這片大地上,靜待黎明的到來。
袁崗輕拍韓暮的脊背,韓暮轉頭一笑,撥轉馬頭帶領衆人飛馳向北而去。
南門外的官道上,十幾輛馬車悄悄的行走。靜夜裡,只能聽到牛馬的噴鼻聲和車軲轆的吱呀聲。
但車上車下的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些,她們都側耳聽着後方吳興城裡的聲響,有的掀開車簾朝吳興城內張望。
“小姐,我們還會回來麼?”
“不知道”
“韓公子會來接我們麼?”
“一定會。。。他一定會來接我們,哪怕是。。。。。。天涯海角。。。。。。”
中間一輛馬車內,一位小姐和一個丫鬟的話語,在寒風中隨着馬車漸漸遠去,直到什麼也聽不見。(吳興風雨卷終,請看下卷京華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