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月入宮了。
她決心要通過才藝表演,而且是在一週之內,自然這一切都是蕭雪尋的安排。
主子的安排,盡心去做就是了。
那一日的才藝展示,湘月一襲華服,妝容清麗明媚,兩支玉簪在發間搖曳,可謂是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湘月深吸了一口氣,華麗的大殿,四周坐着皇室的大人物,湘月緊張的要窒息了,可是偏偏是這種時候,她還要拿捏做作出一副高冷的樣子。
隱約一陣箜篌的長鳴,湘月擡起袖子,便隨着音樂輕輕舞動起來。
水袖搖曳在空中,空氣中似乎還瀰漫着少女荷包的清香。下面坐着的賓客無一不露出會心和讚許的微笑。
六王爺,也就是輝月的手下之一。
六王爺慵懶地靠在一把交椅上,銀灰色的長袍稱的他皮膚很白,他揉了揉額前的碎髮,淺笑一聲,側頭對身邊的侍從說:
“這姑娘不錯啊,哼,有意思。”
“王爺要是有興趣,小的幫您去打聽打聽?”一旁的侍從一邊陪着笑,一邊捧着王爺。
王爺笑着點了點頭,歪着腦袋,倒了一壺酒,便繼續欣賞起湘月曼妙的身姿了。
一曲舞畢,湘月擦了擦額前的細汗,優雅地向臺下的諸位行禮,頭頂的珠翠碰撞,發出清脆的叮噹響聲,更顯出少女的可愛。
臺下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湘月自然是高興的,她輕移蓮步,緩緩退去後臺,才長舒了一口氣。
好在湘月有多年練舞的功底,否則那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和編排新穎的舞蹈動作,她真是不知道要摔多少個跟頭了。
不過,下面坐着的評審客人似乎都很滿意,想到這裡,湘月不禁鬆了一口氣。
湘月回到自己的房裡,日復一日期待着那一日的結果,皇天不負有心人,那一週,她終於等來了順利通過的通知,她抱着通知的文書激動了好久。
真的很希望可以完成主子的任務。
“不過,姑娘。”前來送文書的公公四下瞟了一眼,然後緩緩道來,“六王爺很是欣賞姑娘的舞姿呢,正派奴才來和姑娘說,要讓姑娘去王爺宮裡侍奉呢?姑娘你看……”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湘月自然不能拒絕了,只好低着頭紅着臉輕輕地說:“那小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公公見那湘月也是個明事理的人,自然很高興,讚許地點了點頭說:“姑娘果然是明白人,那麼過幾天就好去王爺府上報道了,奴才的任務也算打成了。”
湘月擡頭應道:“小女知道了,那公公慢走。”
王爺府一向是個十分奢靡的地方,且不說那些偌大的宮宇,光是進門的那一方鯉池便足夠吸睛。
湘月呆呆地望着不斷吐水的噴泉,她也知道這地下是有着多麼精密的水利系統。蝴蝶飛舞在假山之間,草木茂盛,漏下一束束陽光,在地上形成光斑。
正值仲夏,王爺府倒是不熱,空氣溼潤,很舒服很涼爽。
“怎麼樣,本王的宮宇不錯吧?”王爺從裡面不知那一扇門裡走出來,身後跟着大大小小數個侍衛,有些侍衛撐着傘,有些侍衛拿着水,還有些跟在王爺後面使勁扇扇子呢。
“小小女湘月,見過王爺……”湘月明顯是被這陣仗嚇到了,一個女子怎麼會見過那麼講究的場面,除了震撼,還有一絲好笑。
王爺似乎看出了湘月的心思,有些尷尬地揮了揮手說:“你們真是夠了,都下去吧。”
那些侍從們一個個點頭哈腰,從王爺身邊退開了,王爺笑了笑說:“這些人總是那麼失禮,姑娘不要見怪。方纔沒聽清,姑娘是?”王爺早就知道湘月的名字,此時也就是明知故問而已,聰明的湘月當然知道,於是又好好的說了一遍。
“小女名叫湘月,湘江的湘,明月的月。”
“嗯,好名字。”王爺擡手示意湘月可以起來了,湘月羞答答地起身,在王爺面前低着頭。
“那日見姑娘一舞,當真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本王甚是欣賞啊。”王爺生澀地運用着讚美的詞彙,看着湘月抿嘴一笑的嫵媚,“這才讓姑娘進本王的府裡來侍奉本王。”
“能侍奉王爺,是小女的福分。”湘月說道,王爺被捧得很開心,便繼續說什麼時候能讓湘月單獨爲自己舞一曲,又惹得湘月一陣笑。
從此湘月就留在了王爺侍奉王爺,大大小小數間寢宮,每個角落都有數個僕人。
湘月一個新人一下子就能近到王爺身邊工作侍奉,那些老人們已經很妒忌了,畢竟有些人連見王爺一面的機會都沒有呢。
湘月做着一些端茶送水的小工作,因爲一些貼身的活還是他自己最親信的侍從來做的。
湘月也不在意那些人的嫉妒,只是自己做好本分的工作,偶爾笑一笑捧一捧王爺,再加上時不時給王爺跳一支舞,王爺就很開心了。
那天王爺把她叫去,說是有事,湘月趕緊放下手頭的活,往王爺那裡趕去。
“誒呦那麼着急?其實呢,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要讓你去給那軟禁着的前公主,尤里送飯而已,很簡單吧?”王爺笑了笑,拍着湘月的肩說,“本王還是很相信你的。”
湘月一驚,他還沒有請示,王爺就主動吧任務給了她,這種好事,她又驚又喜,但是又不能露出破綻,只好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說:“小女多謝王爺信任,一定會盡心去做的。”
那日,湘月端着裝着飯菜的籃子前往軟禁尤里的地方,那裡戒備森嚴,硬闖是絕對進不去的。
尤里被安排在一間小屋子裡,她得了重病,整個人面如死灰,病懨懨地縮在房間一角,衣服已經很髒了,全然沒有一種女人的面貌了,說是軟禁,又能比監禁好多少?
只看得湘月有些發慌。
尤里昏昏沉沉的,只是隱約聽到腳步聲,她不想擡頭,也沒有力氣擡頭去看一眼是誰,只是蜷縮着,呼吸聲音都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