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殘月,灰暗的殿內,此時只剩下了司空御痕同尤里二人,只是尤里面色慘淡,她知曉,自個是決然逃不掉的了。
司空御痕被石灰粉迷了眼,久之也便安靜了下來,依靠在牆上喘着氣,虛弱的身子此時儼然已至極限。
夜深了,涼風的寒意更甚,尤里收起小瓷瓶,嘴角帶笑,但笑中卻全然皆是苦澀,比之得知其其父皇死時,更爲傷悲。
到底她亦是想走的,然而一些事自開始便就註定了結局,聖麟國會淪落至而今這番境地,泰半皆是因着幫她報仇。
只是大仇已報,眼下尤里卻是絲毫沒法開懷,夫妻別離,御痕中蠱,這仇,至末卻是報了還是未報?
“皇上,你怕嗎?”尤里輕聲說着,目光投向正喘息着的司空御痕,被看之人卻是未有答覆,尤里嗟嘆一聲,怨自個竟是忘了司空御痕眼下中蠱。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着,無情卻又公正,尤里闔上雙眼,彼時倒是不擔憂了,畢竟無論如何,她亦是走不了的。
便就是在此時,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兼且亦有火把炙烤聲,尤里睜眼,她知曉黑衣人的援兵到了。
她站起身,從地上撿起先前被司空浩南等人擊敗的黑衣人佩劍,繼而佇立在殿門處,她尤里知曉,眼下她仍需拖延住援兵。
現下司空浩南等人正要逃離皇宮,她萬不能讓黑衣人援兵早一步趕去阻攔,她唯有拼死一戰,只爲爭取時間。
彼時數十個黑衣人見着解脫束縛的尤里,忙揮劍攻了上去,尤里亦舞劍自保,兵刃觸碰所發出的聲響,仿若今夜爲尤里而奏的哀歌。
黑衣人一方人多勢衆,攻勢愈發強勁,不多時尤里已然是寡不敵衆,禦敵之力儼然已到了極致。
但她仍舊不放棄,拼死揮舞着手裡的劍,她的一身武功,在此時纔算是真正有了用武之地,至少,眼下她拖延了一段時間。
殿內喧鬧,司空御痕卻未有動作,實則他卻是到了極致,再也沒法同人進行戰鬥了。
寒風透過敞開的殿門吹拂在尤里身上,但她此時熱血正盛,早忘了自個還衣着單薄,只是一味地想着——殺!
血,紅了尤里的眼,她似發了狂般廝殺着,這大殿,眼下儼然成了她的戰場,沒有司空浩南的地處,她尤里亦能扛起一面大旗。
黑衣人未有想到區區女子竟有如此難耐,一時皆是有些愣怔,但不過多時,黑衣人便再度恢復了攻勢。
這場對戰自開初便就有了結果,終究尤里還是不敵,咬着牙垂死掙扎,卻也逃不開被桎梏的命運。
彼時竟有三個黑衣人押着尤里,而後便有一人前去將此事通報給輝月知曉,畢竟事關重大,他等豈敢自個解決。
尤里垂着頭,大喘着氣,眸光微寒,但她嘴角依舊帶笑,她不願,也不可能在敵人面前哭嚎起來,她只會依舊如勝者一般自恃。
不多時,輝月也終於是趕到了,彼時她面容冷峻,雙目如帶刀一般似剜着尤里,她難以置信至末竟還逃了一人。
尤里聞聽到了聲響,擡眸對上輝月的那雙眼,一時她竟有些惘然,這樣好看的雙眸,爲何竟會藏着一顆如此歹毒的內心。
“我倒還是真小瞧了你們!”輝月語氣間盡帶陰狠之意,雙眸一時竟也有了幾分嗜血的神色。
尤里對此倒是一笑置之,二人相視,驚濤駭浪在各自心裡頭無法止息,但尤里依舊是開懷着的,只因她真的拖延了時間,想必此時司空浩南等人早便逃了極遠。
“告訴我,他們往哪頭跑了,不然……”輝月冷着眼,從衣襟裡頭取出小刀,正欲說下去,卻被尤里搶先了。
“你以爲威脅我,我便會屈服嗎?”尤里雙手被桎梏着,屈膝跪在輝月面前,但雙目卻盡是堅毅,她從來不是什麼輕易屈服之人。
輝月難以置信這“蕭雪尋”竟是如此嘴硬,一時怒氣滔天,緊握手中的小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繼而在瞬息之間劃過尤里的臉。
刀過之處,皮肉綻開,曾滿面紅光的一張臉眼下卻是有道傷口鮮血淋漓。
尤里此時早便愣怔住了,她從未想到過,輝月竟真的這麼狠,如此便就將她尤里的容貌毀了。
鮮血的涌流再加之尤里的顫抖,一時尤里的那張臉竟是被鮮血所密佈,顯得尤爲可怖。
“如何?”輝月的嘴角上揚起來,而後看向旁側依舊喘着大氣的司空御痕,大笑道“可惜你那夫君卻全然都不會心疼你了!”
意指之人乃司空御痕,然而尤里所想的卻是司空浩南,她思索着,淚也便落了下來,那人此刻早便走了吧……
“怎麼?終於心痛了?”輝月挑着眉,看着眼前這個曾寧死不屈的女子無聲落淚,笑容不由得更大了起來。
正在此時,角落處忽然傳來一聲吼聲,衆人轉頭一看,竟是那歇息着的司空御痕忽然發了狂撲了上來,直直的衝向他等這頭。
輝月一滯,連忙命黑衣人抵擋住司空御痕,然而司空御痕雖則身受蠱毒所害,卻是依舊不可小覷。
只是眼下因着雙目處被石灰粉所擋,故而不多時便就被擒住了,尤里看着司空御痕,知曉輝月定然又要做些什麼,手上不得掙扎了下,但礙於黑衣人力道實在太大,故而至末卻也絲毫無法動作。
“呵!反抗?”輝月看着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司空御痕,嘴角的冷笑之意不由得更盛起來,隨後也便走近了被桎梏住的司空御痕。
“別動他!”尤里望着輝月的面容,不知爲何便就喊了出聲,她知曉,若是此番司空御痕出了事,蕭雪尋知曉了定然是活不下去的。
輝月聞言回身看向“蕭雪尋”,眸光微寒,好看的面容下,藏着一顆蛇蠍心腸,她再度走向尤里,輕抹過尤里面上仍流着血的傷口。
終於,輝月還是暫時放過了尤里,回頭走向了司空御痕,眼下最爲重要的是將司空御痕控制住,決然不能讓司空御痕出現什麼問題。
故而,輝月將藥重新給司空御痕喂下,壓制住了司空御痕,至末,司空御痕也便昏了過去。
“把這個賤婦拉下去。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