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漆黑的幕空之上皎潔的玄月如月牙一般高高懸掛在上方,雲霧繚繞,煙氣迷濛。
那撒落在月亮周圍的,還有數不盡的繁星,像閃亮的寶石一樣亮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夜空下的聖麟國,燈火闌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那隨處可見的人流與燈火襯的一國之主上位這些年來利國利民的治國手段。
此時聖麟國的御花園裡。
夜晚的御花園靜謐無聲,唯有蟲鳴唧唧吱吱的鳴叫聲,那白日裡爭奇鬥豔競相爭放的美豔花朵在這昏黃燈光的照耀下依舊美麗,只是隱藏在這黑夜之中無人問及。
不遠處做工精緻的小亭裡,一男一女坐在那裡對飲相談。
男人身着一襲藏青色衣袍,衣袍的袖口紋着線條流暢的雲紋,還勾勒了一圈細小精緻的金邊,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到那袖口的下方,繡着一朵綻放的正是時候的幽香蘭花。
男人頭束玉冠,額前垂落了絲絲碎髮,那斜飛入鬢的修眉精準的描繪在妖嬈嫵媚的桃花眼眸上方不遠處,高挺立體的鼻樑,飽滿緋紅的脣瓣,精緻的五官令這個男人俊逸的容顏出色的不能再出色。
男人的對面,是一位身着嫩綠色衣裳的女子,用髮簪挽起來的髮絲裡插着幾根流蘇,垂落下來的流蘇底部帶着點點星芒,與她身後的湖面交相呼應,折射出點點光芒。
比例完美的瓜子臉,墨染的彎彎柳眉,如溪流一般澄澈見底的杏眸水汪汪的帶着幾絲暗藏的女兒嬌羞,膚若凝脂,脣紅如朱,好一個水靈靈的美人!
“浩南,你這段時間這麼忙會不會好累?”女子握着壺柄倒水泡茶,那滾燙的熱水在衝進茶杯時騰起了一陣陣白色的煙霧,縹緲而仙氣。
沖茶,倒茶,遞茶,女子一番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她把杯墊推了推,把茶推到男人的面前,見他還沒有回答自己剛纔的問題,不由得彎着眸子笑眯眯道,“大功臣,我知道你肯定累,不過你在忙也得喝點水,不然大婚當日新浪勞累過度昏迷過去那我這個新娘子可是要被人笑話的。”
男人,也就是司空浩南,當今聖上的親弟弟,他看着眼前笑呵呵的女子再看看面前的熱茶,頷首應了一聲,同時伸手去拿茶杯。
淺青色的玉骨瓷杯裡裝着黃澄澄的茶水,時不時有白霧飄升,茶香四溢。
男人輕啜兩口,將茶水一飲而盡,隨後放下茶杯,從石桌的另一面握住女子的纖纖玉手。
他開口道,“尤里,在等等,很快你便是吾妻了。”
被司空浩南這話給感動得一塌糊塗的尤里用力的點點頭,直說“好”。
也在這時,一個黑衣人兀自出現在這裡,他剛站穩便看到自家的主子和未來主母牽手的一幕,雖然暗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但他的也不敢不來稟告,事關皇上,給他一千萬個膽子也不敢耽擱啊!
“何事?”司空浩南早在這暗衛來之時便有所察覺,此時見他站在亭外尷尬的不敢動彈便出聲問道。
尤里也順勢收回了手。
在下屬面前,他們這些主子都是以成熟穩重的一面示於下屬的。
黑衣人聽到司空浩南的話,二話不說立即單膝下跪,同時雙手抱拳,道“稟王爺,皇上又召輝月進殿了。”
“你說什麼?又召輝月?”司空浩南聽到這個消息眉心微蹙,早以察覺輝月有古怪的尤里卻是心中一乍,她虛眯着眼,扭頭像暗衛再次確認消息的可靠度。
“是,屬下親眼看到輝月進了皇上的寢宮,並且那些守衛都任由她進去沒有阻攔。這種情況,除了皇上自己下旨應允的,再無其他,所以下屬很確定,是皇上召見的輝月。”那暗衛朝尤里彎了彎腰,道。
“行了,繼續盯着,一旦那輝月對皇上有什麼不好的企圖,一定要及時組織。”司空浩南眉頭緊皺,但兄長的事情他也不好多問,只能吩咐暗衛多加註意。
待暗衛離去,司空浩南緊皺的眉宇依舊眉宇舒緩開來,他側身問着尤里,道,“你覺得皇兄召頻頻召見輝月……”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講,但他知道,尤里一定能懂他的意思。
“臨幸輝月的可能性微不可計,但若是身體方面的抱恙我覺得可能性更加大。”尤里說完,又把之前對輝月的猜忌和懷疑也一併對司空浩南說了出來。
兩人相談完畢,又捉不出線索和緣由,只是隱隱覺得有什麼陰謀在算計着他們。
彼時司空御痕的寢宮裡,輝月正忙着給他診斷脈絡。
躺在那張人人都恨不得取而代之的龍牀之上,面色蒼白的司空御痕垂着手給輝月把脈。他慘白的脣瓣帶着幾絲乾裂,似乎因爲近來所發生的事情而憔悴勞累。
司空御痕的右手,握着一樣東西,那是他心愛的女人,蕭雪尋曾經帶過的步搖。
修長的手指撫着那步搖一下又一下,骨節分明的大掌因爲這些日子的勞神而青筋凸起。
正想着蕭雪尋時,輝月放開給司空御痕診脈的手,並把覆在他手上的絲巾也一塊拿走。
司空御痕下意識的回頭,淡淡問道,“如何?”
輝月收好絲巾,恭恭敬敬的迴應司空御痕“回陛下,你的身體本來已經好轉了不少,但因你近來耗神傷心,又過多的思念皇后娘娘,因而……有些……”
後面的話,輝月不敢說出口。當權者,哪個不希望自己長生不老權利永握?她這話不說出來也是爲自己的小命着想。
司空御痕撫步搖的手指一頓,又恢復了原樣,他面色沉靜,絲毫沒有因爲輝月所說而變了臉色。
“所以要加大藥量是嗎?”
輝月聽着男人的話,遲疑了一下才道,“輝月建議加大藥量。”
“那就加吧。”司空御痕看了輝月一眼,揮手示意她出去。
輝月福了福身,臨走時把藥留了下來。
“陛下,這是今天的藥,明天會按您所說的加大藥量。”
司空御痕伸手拿過白玉瓷碗,仰頭一飲而盡。
他近來用藥的劑量越來越大,這點他並不是沒有察覺到,他曾斷過一段時間的藥,但是不服用的那段時間精神恍惚。
連奏摺也看不太清楚,從那時起,他便知道這藥依懶性很高,只是爲了蕭雪尋和聖麟國,他必須繼續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