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幾日一晃而過,司空御痕的傷勢也好轉了一些,臉色也有了一些血色。
這一日,按照往常的作息,司空御痕早早的便起了。
金鑾殿,金碧輝煌,宏偉大氣,司空御痕緩步走向龍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羣臣伏地,異口同聲。但到底有幾人真心希望皇上長命百歲,又有誰能說的清?誰能知曉他們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呢?
“衆愛卿平身吧。”司空御痕氣息平穩,一身明光色更顯的精力充沛,絲毫看不出來前幾日那虛弱的模樣。一甩衣袖,便平穩的坐在龍椅上,而後對着底下百官擺了擺手。
“謝皇上。”羣臣得了命令,便都自地上站起身來,弓着身子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各個低垂着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朕前幾日身子不適,便好幾日沒上早朝,也是耽擱了一些事情。現在衆愛卿有什麼事兒可一一報來。”司空御痕瞧了下面弓着身子的官員,眼睛微眯,面上瞧不出什麼表情。
“微臣請罪,懇請皇上責罰。”話音剛落,百官中便緩緩走出一名官員,面上帶着一抹愧疚之色,身子伏在地上,雙手伏地,叩頭請罪。
“哦?愛卿何罪之有?”司空御痕眸子掃了那官員一眼,脣角微揚,眸子輕閃。
“回皇上,是微臣的責任,管理不周,這才使得微臣管轄的範圍內在前幾日出現了一次小型暴動。因考慮到皇上身受重傷,微臣便不敢前去打擾。想着先私下裡派人去那裡平復,想來這兩天就有結果了。等下屬報來結果,微臣再回稟皇上。”那官員腦袋低的更低,一張臉更是快貼在地上。
“哦,這事兒啊,朕知道,已經聽過別人彙報了,你做的很好。朕很是滿意。”司空御痕微微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隨後又擺了擺手道“你起來吧。”
“知道了?!”那官員聽了,不由得心思一緊,擦了把額角的冷汗,心裡緩了口氣,不由得慶幸道,幸好自己沒隱瞞。
“可還有其他事情?”司空御痕一掃衆官員,眸子所及之處,那些官員的身體都不由得抖了抖,腦袋低的更低。
“好,那朕來問問你們。你們可知曉相君莫的消息?”司空御痕問完,便仔細盯着每一個官員的表情,瞧了半天,卻並沒發現什麼異樣,這才收回了眸子。
此話一出,大殿裡的氣息猛地冷凝下來,官員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誰也不吭一聲。
“相愛卿怎的今日沒來?”司空御痕眸子掃過一個位置,發覺那裡並沒有人,不由得有些疑惑。
“回皇上,相兄今日頑疾發作,來不了早朝,本是讓微臣給皇上告假,微臣卻一時未想起來。皇上贖罪。”司空御痕話語剛剛出口,便有另外一名官員自百官中急急走出來,附身尊敬回答。
“哦?這樣啊?”司空御痕眸子緊緊盯着那名官員,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意。
到底是頑疾發作來不了,還是不敢來呢?呵呵,司空御痕驀地笑出了聲。
衆官員都被皇上突然發出的笑聲驚的抖了抖身子。腦海裡齊齊劃過一句話,看來皇上果然喜怒無常!只有皇后娘娘能治得了皇上。
果然啊果然,一物降一物果然是沒錯的。心裡這麼想,可誰敢當着皇上的面這麼說,除非是傻子,要不然誰會來找死?
“那需要派太醫去瞧瞧呢?特別嚴重嗎?”
司空御痕終於收回了笑聲,恢復平靜,而後淡淡的看向那名還弓着身子站在一旁的官員。
那官員愣是被盯得起了一身冷汗,皇上的目光,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這會兒驀地聽見皇上問他,連忙擡頭,擺着手道“不用了,微臣聽說已經有大夫趕過去了,想來這會兒已經好些了。”
“嗯,那就好。”皇上終於收回了眸子。環視了一週,又道“怎麼?沒人回答朕的問題嗎?誰知道相君莫去了哪裡?”說罷,似乎是有些累,身體往後倚了倚,而後眯着眼睛看着一衆官員。
此話問出,官員們剛剛放下的心又猛地提起來,一個個頭上冷汗淋淋。他們怎麼會知道相君莫去了哪裡?就算知道了,那此時也不能說,否則被皇上誤以爲他們是一夥兒的,那可是跳進黃也洗不清了。
羣臣緘默,近百十人的大殿,竟無一人做聲,只聞得絲絲呼吸聲。
司空御痕眉頭微皺,相君莫的蹤跡竟無人知曉?只怕不是吧?但他們都不說話,那隻能說明此事定然不簡單。細細深思了一番,司空御痕看了看羣臣的表情,而後也不再細究,若是再細究下去,只怕今天一天也就乾瞪眼了。
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司空御痕再次開口道“罷了,你們不說,那朕也不問了。”
司空御痕擺了擺手,似乎有些疲憊。
羣臣裡,有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眸子裡劃過一抹猶豫,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司空御痕見次對着身邊的公公使了個眼色,而後一撩衣襬,站起了身子。
公公會意,清了清嗓子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皇上,臣有一事啓奏。”官員中走出一人,手持玉笏,弓身行禮。
“哦?你且說來。”司空御痕停下剛剛邁出去的步子,又轉過身來盯着那名官員,嘴角微揚。
“回皇上,按照以往的慣例,眼下已經到了賞燈花之際。所以,微臣想先問問皇上,現在便要開始準備了嗎?”那官員聞言,弓身回稟,態度更加謙卑。
賞花燈?司空御痕聞言眸子微眯,這幾日養傷之際,竟然忘了快到賞花燈的日子了。
仔細思慮了一瞬,司空御痕擡眸道“那你便開始着手準備吧。”
“是,微臣下去便着手準備。”
“其他人還有事兒嗎?”司空御痕眉頭微挑,看了衆臣一眼。
見無人回答,司空御痕便道“那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
司空御痕背對着羣臣擺了擺手,便擡步走出了大殿。
等皇上一走,百官便也一一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