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司空御痕都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雖然蕭雪尋的事情耗去了他很多精力,但是朝堂上的事情他也沒有落下半分。這大概也是太后至今沒有動蕭雪尋的原因。
小憂的刺殺給司空御痕找了一個很好出兵祁國的藉口。宰相剛回到祁國,就接到了聖麟出兵攻祁的消息。
他知道,他們這是被聖麟的皇帝給耍了。
聖麟直接派出百萬精兵,直取祁國西北,祁國很是被動,一時竟沒有對策,被打的只能落荒而逃。一時間失去了好幾座城池。
聖麟頻頻傳回捷報,朝堂衆人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皇上當初沒有乘勝追擊,玩的其實是欲擒故縱,並不是真的要放過祁國。
司空雍域這個時候完全沉浸在自己不能見到蕭雪尋的苦惱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原先的預想,事情,無法挽回了。
蕭雪尋昏迷的第三日,終於醒了過來。她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線讓她有些不太適應。稍微緩解了一下,她纔將眼睛睜大。
偏頭,蕭雪尋看到了坐在龍案前緊鎖眉頭的司空御痕。他正在認真的寫着什麼,並沒有發現她已經醒了過來。
蕭雪尋就那樣出神的看着司空御痕的側臉。那認真的樣子,讓他顯得更加的吸引人。
雖然這些天她一直都處在昏昏沉沉當中,但是,她也並不是完全的沒有意識。她能感覺到司空御痕的關心。還有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獨自對着她自言自語的話語。
那是醒着的蕭雪尋不能觸及到的柔情,溫暖。那是他被隱藏起來的部分,是冰冷外殼下真正的他吧!
蕭雪尋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當看到司空御痕手中的毛筆停下來的時候,她纔開口輕聲說道:“溫暖纔是世間治癒一切的良藥。”
司空御痕剛批閱完今日的奏摺,筆還沒來得急放下,就聽到了那邊隱約傳來的聲音。他有些疑惑的轉頭,就看到蕭雪尋正睜着兩隻眼睛看着他。
砰……
毛筆掉落在龍案上,沾染上黑色的墨汁,可是司空御痕毫不關心。因爲他太過激動,龍椅都被他起身的動作帶動的發出刺耳的響聲。
司空御痕幾乎是衝到牀前的,他雙手有些微微發顫,抓着蕭雪尋的手輕聲問道:“你醒了?”他不敢大聲說話,生怕這一切都只是自己太過疲勞而出現的幻覺。
蕭雪尋衝他笑笑。
司空御痕確定她是真的醒了,並不是自己出現的幻覺,高興的問道:“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朕好笨,你一定很不舒服,朕幫你傳太……”
“皇上……”蕭雪尋看到如此不像自己的司空御痕,出聲阻止了他,將剛纔醒過來時說的第一句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司空御痕有些愣怔的看着蕭雪尋,他一時間有些不太難明白她剛纔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蕭雪尋掙扎着想要起身,司空御痕趕緊將她扶起來,並貼心的將靠枕塞到了她的背後。
蕭雪尋再次衝他笑了笑,雖然那笑容很是蒼白。
坐好之後,蕭雪尋有些虛弱的說道:“皇上,謝謝你。雖然這些日子,奴婢都處在昏迷當中,但是奴婢是有感覺的。奴婢能感覺到皇上的關心,皇上的溫暖與陪伴。正因爲有了皇上的照顧,奴婢才能這麼快的醒過來。”
司空御痕似乎有些明白她那句話的意思了。她是在撫平他深埋心底的傷痕吧!
其實這麼多年了,他又何嘗不知,冷漠無情並不能很好的治理一個國家,如果君王真的是一個殘酷冷血的人,那這個人必將成爲一個暴君。
冷血,是一個人走向帝王之路的必要條件。但是治理國家卻是要溫暖的。
而他,確實是一個空有冰冷殘酷外表的殼子,卻裝着一顆溫暖人心的心。
所有人都看不透他,卻只有蕭雪尋將他看了一個透徹。司空御痕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
蕭雪尋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蕭雪尋醒了,司空御痕就更專心的放在自己該做的事情上了。蕭雪尋也由小安負責照顧。
小安告訴蕭雪尋,她昏迷的這些日子裡,司空御痕幾乎是衣不解帶的照顧着她。並指着旁邊的牀榻說道:“你看到了嗎?那就是皇上累的不行了休息的地方。”
蕭雪尋本來還在想,這裡怎麼會放着牀榻,本猜到那是照顧自己的人用的,卻沒猜到那人會是司空御痕。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司空御痕竟然會徹夜照顧她。
蕭雪尋的心中,對司空御痕有了新的審視。這個男人看似冰冷,卻有着不爲人知的溫暖。回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種種,回想起每當自己危險的時候,他總是站出來保護她的樣子,蕭雪尋嘴角不自覺的彎了起來。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當小憂刺向司空御痕的時候,是什麼讓她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現在想想,大概她早就有些喜歡司空御痕了吧!
“對了,小憂?小安,你知道行刺皇上的祁國美人最後怎麼處置的嗎?”蕭雪尋問道。
小安搖頭。
小憂不知道自己被關在這裡究竟多少日子了。這裡昏暗潮溼,她剛開始進來的時候都有些不適應,甚至一度被到處亂竄的老鼠嚇的大叫不止。
但是,現在她已經不在害怕了,就是有老鼠從她臉前跑過,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這麼多天了,除了剛開始那日有人過來問她刀上的毒藥是什麼外,便再也沒有人搭理過她了。她好像被遺忘在這裡了一樣。
小憂被關在這裡的第一天也想過去死,可是想到蕭雪尋,她竟然沒有馬上去死的勇氣。她想要知道她怎麼樣了,是不是安全的度過了危險。
一想到蕭雪尋那張溫暖的,總是帶着微笑的臉。她就有些愧疚。但是她卻從來都不曾後悔過。她恨祁國皇帝,更加恨聖麟皇帝。所以,她才密謀了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