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後,蕭雪尋重新將人皮面具仔細的貼上,然後向着畫坊走去。
蕭雪尋還沒走到畫坊,遠遠的就看到左千賜腳步匆忙的在店門口走來走去。
她走進後,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了?畫坊出事兒了嗎?”
左千賜聽到蕭雪尋的聲音,腳步倏然停下。擡頭一臉平靜的說道:“沒有啊,我只是在想事情。”
“哦。”蕭雪尋表示明白的點點頭,然後擡腳走了進去。
突然她停了下來,轉頭疑惑的問道:“對了,昨晚我不是跟着你喝酒的嗎?爲什麼我醒過來後會在妃襄閣?”
左千賜皺了一下眉頭,很快舒展開,說道:“哦,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本來是該我將你送回去的,可是走到半道上碰到了襄少。他非要送你,我搶不過他,就只能麻煩他了。沒想到他會將你帶去妃襄閣。你……沒發生什麼事兒吧?”
沒事兒,沒事兒纔怪呢!
但是爲了不讓左千賜愧疚,她笑了笑,說道:“沒事,只是在妃襄閣的客房睡了一晚,能有什麼事兒啊。”
“那就好。”左千賜笑了笑,說道:“那我去別的店看看。”
“嗯,去吧去吧。”蕭雪尋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
左千賜從畫坊離開後並沒有去別的店,而是直接去了妃襄閣。
相君莫看到他來了,笑着說道:“這麼急着找我,是有消息了嗎?”
左千賜皺眉,說道:“相君莫,我答應幫你,希望你也要遵守承諾。”
“我怎麼不遵守承諾了?”相君莫雙手一攤,很無辜的問道。
他卻是沒有不遵守承諾。左千賜說不要傷害她,他沒有傷害她啊!只不過是卸了她的易容,讓她在妃襄閣住了一晚而已。
蕭雪尋也的確無事,左千賜也找不到理由質問他,氣惱的一甩手說道:“虞姬的確在浣衣局。如果你想要救她出來的話,我可以幫你。”
“不,我只是想要知道她的處境怎樣,沒說要救她出來。”
虞姬剛進宮的那會兒,他們還能通過丫鬟知曉虞姬的情況。可是後來司空御痕發現了異常,竟然將那宮女給杖斃了。
現如今要想往司空御痕身邊,安插一個小小的內侍都不可能。
左千賜一愣,問道:“你們千辛萬苦的安排她接近司空御痕,究竟有什麼目的。我告訴你,若是你的目的是要傷害他的話,我是不會幫你的。”
“哈哈哈……”相君莫張狂的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左千賜本就皺着的眉頭,更加緊了幾分,說道:“你笑什麼?”
相君莫收斂了狂笑,但嘴角那諷刺的笑意並沒有消失。他說道:“我想要知道,你對司空御痕究竟有多忠心。”
左千賜狐狸的眸子一縮,問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相君莫逼近他,一雙嫵媚的鳳眸直直的對上左千賜的眼睛,說道:“人人都稱你是隻狐狸,那麼你就充分發揮出狐狸的天性,仔細的想想瞧瞧,我究竟要做什麼?”
從妃襄閣出來,左千賜變的有些魂不守舍的。
相君莫的出現,打亂了他現在所有的安寧。他想要變回從前那個冷靜的自己,可是面對相君莫的時候,他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皇宮,御書房。
司空御痕將最後一份奏章批改完,放下了筆後看向左千賜。
他看了很久,左千賜都沒有發現。若是以往,他只要看他一眼,他就會發覺的。
“你有事。”司空御痕開口說道。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而不是疑問。
左千賜回神,看向司空御痕,說道:“我在想妃襄閣。”
“有什麼新發現嗎?”
自從妃襄閣來到皇城,他們就一直監視着。他們明明知道妃襄閣內的人不同尋常,可是他們做事極其的小心翼翼。幾次下來,都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上一次妃襄閣遇刺,司空御痕本以爲是妃襄閣背後的人,終於按捺不住了。卻沒想到最後查出的結果是,刺客跟居白笑有關。
左千賜心裡咯噔了一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道:“嗯,有點兒新發現,但沒什麼大用處。”
“說來聽聽。”
“我查出西海之外有個叫欏娑的國家。那個國家的人會制蠱。他們能制一種叫做變形蠱蟲的東西,徹底的將人的形貌骨骼變成另外一個人。”
這些其實左千賜很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沒有將這些跟妃襄閣聯繫在一起。
直到遇見了虞姬,直到相君莫寫信戳穿了他的身份。
要不然,他這輩子都不想要再提起欏娑國,不想要再跟那裡的人有任何的牽扯。
可是上天根本就不垂憐他。他的命運註定了要跟欏娑國緊緊糾纏在一起。任他怎麼逃都逃不掉。
既然逃不掉,那麼他就要勇敢的面對。欏娑國在西海外的大陸上只是一個很小的國家。
雖然不知道相君莫來這裡的目的,但是若他想要摧毀掉他現在住的國家,他一定不會答應的。
所以,他可以不說出相君莫的身份,但他可以告訴司空御痕一些信息,相信他一定會有所防範的。
“也就是說,虞姬那個女人是服用了這種蠱蟲,纔會變成蕭雪尋的樣子?”司空御痕得出結論。
左千賜點頭道:“是的。”
司空御痕那麼愛蕭雪尋,又怎麼可能將她認錯。從看到虞姬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那不是蕭雪尋。
可是,既然有人用盡了心思想要讓他認爲那是蕭雪尋,那他爲什麼不順水推舟呢!
他倒要看看,這個千方百計安排人給他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麼。
“也就是說,妃襄閣幕後主使,很有可能跟這個欏娑國有關。”司空御痕再次說道。
左千賜點頭道:“很有可能。”
“好,你繼續注意他們。”司空御痕說道。
左千賜起身,道:“那,沒事兒我就先出宮了。”
“那個蕭訓……”司空御痕突然有些猶豫的提及到了蕭雪尋。
左千賜身體一僵,有些緊張的說道:“她,她怎麼了?”
如果說左千賜對司空御痕有什麼隱瞞的話,除了相君莫,那便是蕭雪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