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尋一邊撥弄着火堆,一邊哽咽的說道:“爺爺,雪尋回來看你了。你不會怪雪尋這麼久纔來看你吧!”
司空御痕看到她傷心,自己的心也忍不住的疼。
他微微蹙了蹙眉,走到蕭雪尋身邊蹲下,攔住她的肩膀,看着墓碑說道:“爺爺,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雪尋的。好了,雪尋不要哭了。”
蕭雪尋轉臉看着他,臉上掛着淚水勉強的擠出一抹笑,說道:“我沒事兒,只是想爺爺了。”
“我知道。”司空御痕一邊說,一邊幫她將臉上的淚水擦乾。
蕭雪尋起身,說道:“我幫爺爺除去墳頭上的荒草,然後我們就可以走了。”
司空御痕說:“我幫你。”然後兩人就開始拔草。
墳頭上的草很多,有些藤蔓的草繞在一起,上面還有絨毛一樣的刺,不太好清理。
兩個人用了整整半個時辰的時間,墳頭總算是乾淨了。可是司空御痕的一雙手卻有些不太好。
蕭雪尋看着司空御痕那雙滿是傷痕的手,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
司空御痕打斷了她要說的話,說道:“這又不是你的錯,道什麼歉。再說了,這些都是小傷,根本沒事兒的。好了,走了,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他們走到村莊的時候,蕭雪尋帶着司空御痕走進一戶人家,找來水桶,到井裡打了些水上來,讓司空御痕清洗了一下,這才繼續上路。
他們坐上馬車後,蕭雪尋問夏竹要了藥和紗布,幫司空御痕仔細的包紮了一番,這才放心了。
回到望城,天已經黑了。司空御痕吃過晚飯後,對蕭雪尋說道:“明天我們啓程回皇城吧,我不能在外逗留太久,留你一個人在外,我不放心。”
司空御痕三番兩次的放下朝政出來找蕭雪尋,蕭雪尋心裡是感激的。於是點頭應道:“好。”
翌日,當太陽從東邊剛剛升起的時候,司空御痕和蕭雪尋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準備上路。
蕭雪尋將夏竹拉到一邊,說道:“夏竹,現在我要跟着他回皇城了,你……”
夏竹知道蕭雪尋要問什麼,堅決的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小姐到哪兒,夏竹就到哪兒。”
蕭雪尋看她似乎不會改變主意,說道:“那好吧。不過,等你什麼時候想要離開了,就跟我說,我是不會攔着你的。”
“我永遠不會離開小姐的。”夏竹肯定的說道。
蕭雪尋笑了笑,說道:“上車吧。”
馬車日夜兼程,七日後,司空御痕帶着蕭雪尋進了皇城。
蕭雪尋回來了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遍了整個後宮。
皇后姜貌直接將長樂宮內的桌子掀翻了,哐啷啷一陣破碎的聲音過後,是姜貌歇斯底里的吼聲。
“賤人,賤人。爲什麼就沒有死在外面呢?爲什麼還要回來,爲什麼……”
漪瀾殿也好不到哪兒去,動靜比長樂宮的還要大。整個屋子內,幾乎沒有個完整的物件。
宮女內侍嚇的跪在地上直打哆嗦。就連龐氏的貼身侍女也不敢靠近。
未央宮中是最安靜的,因爲司空雅軒跟着皇太后到雲水庵去了。
而整個後宮內,唯一爲蕭雪尋的迴歸高興的,恐怕也只有顧清曼一人了。
蕭雪尋依舊住關雎殿,她一進門就看到整整齊齊的跪在門外的宮女和內侍,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除去小安,一個都沒少。
“奴才(奴婢)參見皇貴妃娘娘。”
蕭雪尋說道:“都起來吧。”
“謝娘娘。”衆人謝過後站起身來。
小桂走上前說道:“娘娘,您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小桂不曾偷懶,整日讓人打掃,這裡和您離開的時候沒有區別。奴才就知道,娘娘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蕭雪尋走進殿內,看着熟悉的臉龐,熟悉的景色,熟悉的裝飾,眼睛忍不住紅了。轉頭看着小桂,問道:“當突然離開,皇上沒有爲難你們吧?”
小桂說道:“託娘娘的福,皇上只是責罵了幾聲,並沒有爲難奴才們。”
小桂說的是真心話,司空御痕真的是因爲蕭雪尋的關係才放過他們的。要不然,此刻他們早已成爲一把黃土了。
蕭雪尋笑了笑,然後對着小桂介紹到:“這位是夏竹,我的姐姐。以後就是咱們關雎殿的掌事了,有什麼事兒,找她就好了。”
說完她轉頭看着夏竹說道:“夏竹,這是小桂,管理咱們這裡的內侍。比我在宮裡的時間要長,也算是宮裡的老人了。你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他就好。”
夏竹沒想到蕭雪尋向人介紹她的時候,還加上了“姐姐”二字,感動的差點兒紅了眼。
不過她一向定力很好,所以面上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小桂很是恭敬的對夏竹說道:“夏竹姐姐好。”
夏竹淡淡的嗯了一聲。
剛回到宮內,蕭雪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睡覺。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十分。
晚膳已經擺好,蕭雪尋還沒醒來,司空御痕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夏竹無奈,偷偷的瞄了一眼司空御痕,然後小步的移動,想要去喚醒蕭雪尋。
“別吵她。”司空御痕突然開口說道。
蕭雪尋已經醒了,走出來剛好聽到這句話,懵怔的問道:“別吵誰?”
司空御痕看她醒了,嘴角微微扯了一抹笑,走過去拉住她,說:“當然是你了。”
蕭雪尋臉刷的一下紅了,擡頭不好意思的問道:“你等很久了?”
司空御痕一本正經的說道:“沒有啊,一個時辰而已。”
蕭雪尋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一個時辰還而已。
站在一邊兒的遠海心道:普天之下,能讓司空御痕甘願等一個時辰的人,恐怕也只有蕭雪尋了。他笑呵呵的走上前道:“老奴見過皇貴妃娘娘。”
蕭雪尋一看是遠海,趕緊笑嘻嘻說道:“遠海公公快起身。我不在這些日子,公公有沒有想我啊?”
這話一問出口,司空御痕刀子一樣的眼神立刻過來。
遠海頓感壓力,不知道該回答想,還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