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凡，你們又在欺負新生嗎？”雖然看不到任何打架的痕跡，但這麼多同學圍觀，也有人過來報告，更不用說任不凡、趙巖、袁剛、周政四人劣跡斑斑，老師還是得設法制止。
任不凡回頭一看，原來是老熟人，政教主任荊建光。當下喊冤：“主任，您可別冤枉我們。”
“那現在是怎麼回事？”荊建光指了指四周圍觀的學生，又指向站在任不凡面前的毛宇彬，“這是剛來我們學校的轉學生吧？你們就不能消停消停？”
“主任，您真的冤枉我們了！”任不凡伸手摟住毛宇彬的肩膀，面帶微笑，“是這位新來的小學弟找我玩，我也不好拒絕是吧？我們可沒打架，在場的同學都能作證。”
毛宇彬微微皺眉，想要掙脫開來。
任不凡低聲說了一句：“配合點，這個主任很麻煩的。不管有事沒事，都能訓人大半天。你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他訓吧？”
毛宇彬楞了一下，沒了動作。
任不凡摟着他的肩膀，彷彿兩個人關係很好，轉頭看向周圍：“同學們，我們可沒打架對吧？”
“他們有沒有打架？”荊建光看向圍觀學生。
圍觀學生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說話。
說他們沒打吧，剛纔的確動了手；說他們打了吧，誰也沒真正打到誰，而且任不凡說了那叫切磋。
現場如此安靜，荊建光微微皺眉，心說這幾個壞小子難道比我還可怕？當着我的面，同學們竟然都不敢說實話了！
“主任，你看吧！”任不凡笑道，“大家都可以作證的。”
“那爲什麼有人跟我舉報？”荊建光嚴肅看着他。
“主任，誰跟你舉報的？”任不凡問。
“幹嘛？知道是誰要報復是吧？”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呢？主任，我們幾個都是留校察看，再犯一次錯誤就要開除了，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任不凡說道，“我覺得吧，跟您舉報的肯定與我有過節，或者是以前跟我們產生點不愉快的同學。您不能偏聽偏信嘛！要不您就讓他過來當面對質，我們幾個反正是光明磊落。”
荊建光心說你臉皮夠厚，要是讓你們知道誰舉報的，說不定就校外報復了，人家還不一定敢說出來。就算你們不報復，出於害怕，那同學再這裡也不一定敢開口。
他是覺得如果沒有這事，不可能會有人舉報，也不可能這麼多同學圍觀。
轉頭看看，目光落在蘇甜身上眼睛一亮。
蘇甜是高三的好學生典範，也是最值得老師信任的同學，最重要的是她很誠實，而且有什麼說什麼，並不會因爲害怕某些人而隱瞞事實，當即對她招了招手。
我？蘇甜疑惑伸手指向自己。
“蘇甜，你過來一下！”荊建光繼續招手。
“哦！”主任喊她，蘇甜便向前幾步來到面前。
“剛纔你應該都看到了吧？跟我說說！不用怕，看到什麼就說什麼。”荊建光說道，“我們不冤枉任何一個同學，也不會放任欺負同學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他們到底有沒有打架？”
蘇甜看一眼任不凡的方向，然後直接搖頭：“沒有啊！老師，剛纔我們在教室裡，然後這些高一學弟突然過來。這位新轉來的學弟把他們幾個帶到這裡，就說了幾句話然後切磋了幾下。”
“切磋？”荊建光皺眉，“還是打架了吧？”
“不是，就很友好地切磋。”蘇甜輕聲回答。
“學武之人那叫切磋，學生之間就叫打架！”荊建光指向任不凡他們，“他們能切磋個什麼東西？蘇甜，你儘管說實話，不要害怕任不凡他們，有老師撐腰呢！”
“真沒有！”蘇甜再度搖頭。
“老師，誰說我們不能切磋啊？”任不凡說道，“你說我們之間的切磋就是大家，未免過於武斷，也太過分了吧？”
“學武之人才叫切磋，普通人就是打架，我說錯了？”荊建光回頭盯着他。
“就算您這話沒錯，”任不凡笑道，“我們之間也還是切磋啊！您看，這位學弟就是練過功夫的，他主動找我切磋，我總不能拒絕吧？而且我們都是點到爲止，安全得很。”
“少給我扯這些，到底打沒打架？”
“沒有！”任不凡拍了一下毛宇彬的肩膀，“學弟，對吧？”
毛宇彬猶豫一下，剛纔確實是互相切磋，至少是這麼說的，當下點頭。
雙方都已經點頭，而且周圍同學沒人指證，就連蘇甜都這樣說，荊建光只能對任不凡說道：“你們幾個都是留校察看，自己心裡清楚，老師給了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不要做出讓老師失望，讓你們自己後悔的舉動。距離高考就這麼點時間，再怎麼樣不想讀書也得把畢業證混出來，我說得有沒有錯？”
“主任爲我們好，我們當然知道！”任不凡微笑點頭，“放心吧！我們早就改好了，絕對不會再犯錯誤。”
“希望你們能夠做到！”荊建光轉向周圍，“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全都給我回教室去！”
被他這麼一喊，圍觀同學立刻做鳥獸散。
“你們幾個也各自回教室，別在這裡杵着了！”
“好的主任！放心吧主任！主任再見！”任不凡笑嘻嘻將他送走。
等到荊建光離開，毛宇彬立刻掙脫任不凡的手，與他拉開距離，再度擺出戰鬥姿勢。
“還來啊？”任不凡擺擺手，“你又打不過我。”
這話有點傷人，可毛宇彬無法反駁。剛纔自己出盡全力，對方卻輕描淡寫地化解所有攻擊，反而讓自己好幾次都失去平衡。
作爲一個從小苦練下盤的人來說，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實上他心裡沒底，一開始的自信感和優越感都消失殆盡。
但他又不能就這樣退縮，畢竟來之前誇下海口，說過一定會罩着同學們。要是就這樣撤了，簡直丟盡臉面。
只是對方好像不簡單，彷彿也練過功夫，還比自己厲害。
對方自稱是簡化太極拳，使出來的招式也有那麼一點意思，毛宇彬卻不相信。
太極拳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就算我打不過你，這件事也不會就這麼完了！”他對任不凡認真說道，“我希望你向曾經欺負過的同學道歉，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你們再犯一次錯誤就會被開除學籍，那我只要用一個處分就能換取你們離開學校。所以，不想離開學校的話請公開向那些被你們欺負過的同學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你真當我們在乎呢？”趙巖上前就想揍他。
毛宇彬馬上警惕看他，只要靠近隨時出手。
任不凡伸手攔住趙巖，微笑看着毛宇彬：“學弟，我年輕時也有過像你這樣的階段，就是古裝電視劇看多了，就想着當個大俠行俠仗義。不過，這是現實不是電視劇，你這樣子在別人看來可不正常。所以回到現實裡吧！你不是什麼大俠，只是一個高中學生而已。學生就該以學習爲重，不要因爲學過一點功夫就好勇鬥狠。”
“你就說道不道歉吧！”毛宇彬固執說道，“只要你公開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否則我隨時都可以想辦法，用一次處分換你們不能留在學校。”
“還挺軸！”任不凡聳肩，“我們以前欺負同學什麼的，道歉也是應該。不過呢，那也得出自我們自己內心的想法才行，而不是讓一個轉學過來的新生以命令語氣威脅幾句，然後乖乖聽話。且不說你打不過我，就算你真打贏了，我們幾個還是不會因爲你的命令向別人道歉。因爲從年齡上講，我們比你大，從資格上講，我們比你老，所以你並沒有資格要求我們做什麼。這件事的重點不是你要求我們做什麼，而是我們自己想不想做。”
“你別給我繞彎子，就說能不能給同學們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再犯？”毛宇彬皺眉問道。
“注意禮貌啊學弟，好歹我們也是你學長來着！”任不凡笑道，“你呢老老實實回到高一教室，把心思放到讀書上。少看點武俠類的電視和小說。至於其他的就別管了。我們想道歉就會道歉，不想道歉你再威脅也沒用。說真的，我們幾個壓根不是那種喜歡讀書的人，雖然能順利讀完高中最好，但真的被開除學籍也不會怎麼樣。你的威脅是毫無意義的！”
“你......”毛宇彬見他軟硬不吃，心裡實在鬱悶。
打又打不過，人家又不在乎被開除，這讓他感覺有氣沒出用。
“走了走了！”任不凡轉過身，催促趙巖、袁剛、周政三人離開，途中偷偷衝蘇甜眨眼，後者在這麼多同學面前不敢做反應，拉着秦小咪趕緊往教學樓方向跑去。
“不是說他挺厲害的嗎？”
“就是啊！明明說罩着我們的！”
“還說功夫很好，哪裡好了？”
“酸什麼？有本事你跟毛宇彬打打看？”
高一學生議論紛紛，讓毛宇彬覺得也很丟臉。